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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夏日六月始开的戏

(一)

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住得离铁轨很近。每晚在竹编素灯的灯光下,总有点着淡黄灯的天青色火车从窗前呼呼路过,留下呜呜哐哐的声音。火车路过的时间很短却似乎又很长,像极了日子。

那一段时间生活很是忙碌,总是做完这件事还来不及休息便又开始另一件事,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那一段时间生活也很窘迫,总是受制于日子,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做的都是不喜欢的事。

其实我知道,那就是生存。

现在,在每个夏日的早晨。我都睡到自然醒,很平常的走去窗前拉开浅蓝色的窗帘,怀着懒散的心情,打打哈欠,伸伸懒腰;自然到不能再自然地望向窗外,看一下太阳还没升起时的微红,听一下叽叽喳喳的鸟鸣,便会觉得格外的舒心。

对我来说,似乎就只有童年和现在的日子才会这样过。

下楼后还有巧克力泡的咖啡,坐在茶厅的木椅上,身边是来自花厅的清香,拿着勺子轻轻搅拌杯子里的牛奶,看着早起过往匆匆的行人。这样开始的一天,我曾幻想过无数次,平凡而又简单。

“叮呤——”

徐夏轻轻推开门,用柔和的声音开始今天的第一次对话。

“学长,早上好。”

“早上好,徐夏。”

(二)

“学长,我今天开戏。”

徐夏扫着地。

“嗯,我知道。”

徐夏抬起头看着我,朝我眨眼睛。

“嗝,好吧。”

“对了,学长听说你昨晚被人告白了,嘻嘻。”

徐夏一脸八卦,奸笑着看我。

“那哪是什么告白,是逼婚。”

我表示一种无奈。

“所以,学长你怎么应对的,素不素伤了那个女孩的心?”(请自行脑补台湾腔)

“当然直接拒绝。不爱就别答应。她可能,伤心吧,不过对方心里强大,没事。”

我摆摆手,装着傻笑笑道。

“咦,学长……”

徐夏一脸鄙夷。

“哏哏……”

我侧过头腼腆的笑了。

“学长,我不信你是柳下惠。”

徐夏一脸正经,眼神里稍微有点期待。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好人,只不过坏的程度不一样。”

我轻轻皱眉,看向徐夏。

“而我更不是什么好人。不要误会,我只是讨厌被约束,讨厌麻烦。”

徐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做任何表达,愣了一会后,微笑地看着我。

“嗝,大概吧……”

“对了学长,你来看我演戏吗?”

“你希望的话,我会去的。”

(三)

午后,太阳火辣辣的,好像在拼命地燃烧自己表演着什么节目,或许是害怕自己被人世遗忘。

“巧克力,下午好。”

“下午好。”

“对了巧克力,折笑呢?还有迹呢?”

巧克力突然抬起头,淫笑道。

“你还不知道吗?折笑已经和林子迹交往,现在估计在约会呢。”

我很是惊奇。

“巧克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折笑才来几天,怎么这么快?”

“笑笑给我说,她来以后又向林子迹表白。这次林子迹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了,然后就这样了呢。”

“可折笑曾说,迹不想见她。”

我很是疑惑又担心地看着巧克力。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祝福他们吧。”

“嗯,也是。”

我微笑着,而自私的我笑得有一点牵强,心中有一点寂寞。我尽力掩饰着这份寂寞,希望不要让巧克力看出来。

“他们今天还是穿着情侣装出门的。”

“打住,巧克力你不要再说下去,很虐狗的。”

我苦笑着装出一副可怜样。

“虐狗啊,我就喜欢虐狗。”

巧克力一脸得意。

“你怕是忘了你自己也是单身狗哦。”

我微斜着嘴。

“咦,对哦,好虐狗,太可恶了!”

巧克力发现自己也是单身狗后,不禁用手挡着脸笑起来,我在旁边为她的二忍俊不禁。

“哈哈哈。”

“真的好让人羡慕呢。”

巧克力的表情突然变得失落起来。

“巧克力,你喜欢迹吧?”

“咦,我……”

我忽然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话,巧克力很惊讶地抬头看着我。

“我知道你刚刚在强颜欢笑,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的。”

我摆出一副自以得意的样子,而巧克力站在那里久久不语,眼珠微微颤动着,仿佛压抑着无数不能表达的感情。

“好了,不逗你了,我上楼去了。”

我朝巧克力笑笑,往楼梯走去,直到最后,身后还是一语不言的她……

(四)

午后过一会我便按着徐夏给的剧组地址来到拍摄的古建筑区。到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徐夏拍的是乡土电影,而电影内容就是苏城的古老传说——葙守。

当见到导演的时候,我又惊奇地发现,原来这部电影的剧本初稿是我写的。毕竟写得太多自己都不记得曾经写过哪些。

那时电影已经开拍,徐夏应该是女主角葙。她身着汉代女服,一身素雅而不失柔美,眼神里印着岁月悠悠,很有故事中葙的神韵。男主角也很俊肖且深沉,很有故事中守的味道。而我就坐在摄影机的旁边,安静且微笑着看他们表演,毕竟这也算是我写的剧本。

一人在故事里仿佛声嘶力竭,而一人在故事外仿佛平安经年。

这似乎就是戏子和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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