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莫培明以后,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和他息息相关,她遭遇到的困难也是他明里暗里的帮忙,和他的关系断了,是不是意味着连徐宏斌也给他收了回去?换句话说,他不再帮她不再管她……如此一想,尤灵马上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不不,不要……
她茫然地看一眼,陌生的地方,一切都是陌生的,那里有莫培明的一丝影子?好吧,这里再停留不得,尤灵跌跌撞撞走出去。她要回去,莫培明已经不在了,她留下来又有何意义?
徐宏斌不知道尤灵和莫培明谈的怎么样了。一整个晚上就提心吊胆,生怕这两个人脾气不合谈不拢,那样的话怎么办呢?
一上班,他就急匆匆赶往尤灵的办公室敲门,敲门后又等候,里面毫无声息。
咦,没在?不可能,他看了看门,又敲了敲,好半天里面才传出一声,“谁?”
“我,尤厂长,你在忙吗?”那个声音嘶哑无力,徐宏斌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尤灵怎么了?
“稍等。”
里面说了一声稍等,徐宏斌却足足等了有十分钟,他的心忐忑着,尤灵要是再不开门,他就要想办法砸开这道门了的时候,门才打开。
“徐助理,请进。”
站在外边台阶上的徐宏斌抬头一看,再次吓了一跳,尤灵是把衣服穿整齐了,可是双颊赤红,眼睛肿的像桃子,嘴唇干裂,头发纷乱,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倘若不是手抓着门把手,只怕就摔在地上了。
徐宏斌大吃一惊,急忙上去扶住她:“尤厂长,你生病了?”
“我……我没事的。”尤灵困难地用力咽下一点唾沫,声音嘶哑着,“一点点不舒服,没事。”
看她站立不稳的样子,徐宏斌急忙把尤灵船搀扶到床上,让她靠在被子上,着急道:“怎么这样子了,我们去医院吧。”
“不用不要,我不去,没事的,我就是昨晚没有好好休息,休息一下就没事的。”尤灵只觉得整个头大了一圈,嗡嗡响着,浑身软的像棉花一样。
徐宏斌心知肚明,肯定是昨晚她和莫培明的谈判不理想,急火攻心又加上往日的上火劳累,人一下子就倒了。看着尤灵的样子,徐宏斌也觉得心痛,暗暗难过。
他拿出手机打了刘夏伟的电话,“小伟,你到尤厂长的办公室一趟。”
几分钟后,刘夏伟到了,她一看尤灵在床上躺着,徐宏斌站在地上手足无措,吓了一跳:“尤厂长生病了,要不去医院?”
“我没事,不去医院。”尤灵低声说道,“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你们去忙吧。别让厂子里出事……”她最担心的还是莫培明派人来捣乱,倘若再有人来说要拆除厂子什么的,她怎么办呢?
她没有能力和莫培明对抗,在这个城市里,凡是莫培明想做的事情没有人阻止得了,她很清楚。本来昨晚她拿了那份契约的目的是让莫培明明白一下,不要再拿何一凡来看她这件事情做文章的,谁知道反倒激怒了莫培明。
本想事半功倍的,谁知道事倍功半,都弄砸了,莫培明恼了。惹了他,她那里还有好果子吃?
她当然害怕。莫培明要是动真的,她不知道如何保全她的厂子。
“小伟,你是这个村子里的,知不知道这里的诊所,找个出诊的好大夫来?”
“哦哦,有的,我知道,我这就去。”
刘夏伟慌慌张张地出去,尤灵挣扎着坐起来,克制着浑身的疼痛不适和混乱不堪的头脑,对徐宏斌说:“徐助理,我和莫总可能是谈崩了,他很生气。我不知道我们的厂子还能不能保得住……我没有别的,所有的心血都在这里,若是再搬一次,我也承受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别急别着急,不一定就那么坏,莫总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把我们逼上绝路的,你想多了。”徐宏斌慌慌张张地安慰着,头脑中却是问号,难道莫培明真的要这么做了?
“徐助理,你本来是莫总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连你也要走,我已经……习惯了有你在,倘若他连你也拿走,我……我也不知道还能依靠谁……”
“不不,我不会走……莫总不会那样做的,你放心吧,啊?”
尤灵不清楚是清醒还是做梦,只觉得意识混乱,她没有力气,只是着急,却也寻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怎么办,她不知道。
“……莫总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知道……都知道……我困难的时候,虽然……他和我谈条件……可我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对我的……培明,没有你了……其实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办……”
徐宏斌不知道尤灵是清醒还是糊涂,含含糊糊地说着,真正是叫他担心害怕,“尤厂长,你别担心,别担心,莫总会帮助我们的,会的!”
“莫总……培明,不要……好不好……”
徐宏斌也不知道尤灵在说什么,只是给她吓的头皮发麻,就要在地上跳起来。
尤灵仿佛是在昏迷,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徐宏斌听不太清楚,可很明白尤灵的意思,这让他更担心。
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徐宏斌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又三番五次到门口去看。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刘夏伟才把医生请来,徐宏斌抢上前去说道:“医生,麻烦你了,赶快给她看看怎么回事。”
医生看了看尤灵的状态,挑了一下眉毛,拿过尤灵的手腕用心地号脉,完了说道:“心情压抑又急火攻心,还有长期劳累休息不好,一时造成这样,看着吓人,没事的。”
“您说没事,我们害怕的呀,怎么办。”刘夏伟焦急道。
“我给她调理,两天就好,别担心。”
“哦。”
听医生如此说,徐宏斌放下心来,对刘夏伟吩咐道:“今天你就在这里照顾尤厂长吧,我去工作。”
“好好好,厂子里的事情你处理,尤厂长就交给我照顾。”
徐宏斌交代完了,匆匆忙忙回到办公室。他靠在办公桌上喘气,尤灵怎么突然就成了那样?就算打击再大,依照她的坚强也不知道一下子就倒下去呀。
不用多想就知道尤灵的这种状态和莫培明有直接关系,徐宏斌想着就拿起了手机打给莫培明电话。
“喂……”
“莫总出事了,尤厂长病倒了,病得很严重,昏迷中喊着你的名字。”莫培明的一个字还没有落地,徐宏斌就急急忙忙地说道。
莫培明刚刚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就接到徐宏斌的电话,他还以为徐宏斌是向他求情不要拆尤灵的厂子的,那里想到徐宏斌说的是尤灵生病,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她怎么突然生病了呢?
昨晚她还那么强硬地给他拿出来他们签订的秘密契约呢,告诉他他们约定的期限到了,她很得意的样子,得意和他的关系可以结束,得意他不可以干涉她交男友,怎么突然就病了?还喊着他的名字?
“哦?是吗?那……她生病了你该去找医生,和我说不管用的,因为我不是医生!”他本来想问问徐宏斌尤灵到底怎么样的,一贯的霸道强硬和矜持却让他张口来了这么几句,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莫培明也只能叹气。
尤灵到底是这样了呢?他提心吊胆的。尤灵喊着他的名字,说明她是在意他的,这就更让他心痛。
徐宏斌还以为莫培明会询问一下尤灵的病情,谁知道他会这样说,好吧!不过他也知道莫培明的脾气,死鸭子嘴,叹口气说道:“好吧,请医生了。医生也说了,虽然样子吓人却不是大病,你也不用担心。”
“哦。”莫培明突然又想起自己是上了徐宏斌的当了,他担心什么?还很放心地哦了一声,马上就后悔了,忙说道:“你汇报完了没有,完了我挂电话了。”
“不不,等等,莫总,我有很疑惑很奇怪的事情,”徐宏斌急忙制止着,“尤厂长虽然不是大病,可她昏迷,昏迷的时候会怎么样?莫总也知道一点的——说心里话,不知不觉中就说出来了。”
“说什么?”莫培明一下子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耳朵上。
徐宏斌听到莫培明紧张的声音,暗暗笑了,装得挺像,年轻人,在这点上你还嫩了点。
徐宏斌心里嘲笑着莫培明,口气却十分慎重严肃:“她说了很多,含含糊糊的,我也听不大清楚,大体意思是你帮了她很多,她很感激你忘不了你之类,还说你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等等。莫总,我总觉得尤厂长的意思是……她喜欢你是不是?”
徐宏斌说完最后一句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当然是无声的,不能给莫培明听到的。
“说完了吗?”
莫培明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冷不丁吓了徐宏斌一跳,“啊?说完了。”
“喂……”
等他再说话时,莫培明已经挂了电话,徐宏斌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莫培明到底什么意思?他还以为莫培明听他说了尤灵历数他的好时会有所反应的,结果他挂电话了,是不在乎还是什么?难不成他是真的打算和尤灵作对吧?
不就是因为何一凡来看尤灵?就这样一件简单的小事情,他小气到这种程度?尤灵不是他的私有财产再说了他也没有一点迹象要和尤灵结婚的,尤灵是单身的呀,这是什么事?
徐宏斌越想越忐忑,也越是惭愧感觉对不起尤灵,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他,要不是他告密并拖着何一凡,莫培明怎么会当场抓住尤灵和何一凡交往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