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快醒醒!”还处在睡梦中的我,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叫我,强撑着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朦胧之中我看到了翊宇,他身上穿着那身久违的九龙黄袍,那是他的朝服,是翊国万里江山之中最高权力的象征。
“干什么呀,我好困啊!”看着眼前的翊宇,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位许久未曾临朝的皇上已然打算上朝了,不过透过窗外透过来的光亮,我知道现在还没有到卯时,不由的说道:“皇上,我知道您勤政,可距离上朝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吧,何况,你上朝,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说完我几乎无意识一般的闭上了双眼,打算继续睡过去,享受这个难得的好梦。
“快点起来吧,陪朕用膳了!朕都陪你一个晚上了,让你陪朕吃顿早膳,不过分吧!”翊宇说着,伸手轻轻的去拉我起床。满是困意的我猛地用力回拉,站在鞋架上的翊宇,一个不稳径直栽倒了床上,我骤然惊醒,扭头看到躺在我旁边的他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便知他是故意为之,无奈白了他一眼,随即径直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说道:“好好好,你赢了,我认输!不过再睡会儿,就一会儿!”说着朝外喊道:“小海,半个时辰后叫我!”
“好吧,你睡吧!”翊宇见确实没有醒过来的想法,准备自己起身去用膳了。我见了不知为何,伸手拉住了他,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拉住了他便也不顾其他了,只说道:“还来得及,翊郎也再睡一会儿吧!”
“你叫朕什么?”直到听到他问,我才反应过来,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翊宇先说道:“好了,都听你的,睡一会儿再去用膳。”说着躺在床上,搂着我闭上了双眼,我见了,依偎在他的怀里,闭上了双眼。
算计着时辰,半个多时辰之后,苏全已然安排人准备好了早膳,见到早膳已经备好,小海才轻轻敲了敲门喊道:“皇上,娘娘,该起来用膳了!”小海连喊了三声,我和翊宇才听到,坐起身换换神,翊宇叫了苏全进来,侍者们开始服侍我们洗漱、用膳。忙完这些,已经过了小一炷香的时间,我站起身,轻轻为翊宇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朝服,翊宇伸手我住我的手说道:“等朕回来!”我听了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了一个好字。
送走翊宇之后,我回到寝宫,总觉得困意浓浓,于是说道:“小海,我再去睡一会儿,如果有事,你再去叫我就是。”说着继续去睡我的回笼觉去了。看着很快入睡的我,一个侍者叹道:“皇上久不临朝,如今突然临朝,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睡不着了。”
“哪里是多少都睡不着了,八成也就只有咱们娘娘能睡的这么安稳了,好了,正所谓小别胜新婚,皇上和娘娘分别这么久,如今只怕是恨不得时时刻刻的待在一起,估计等皇上下朝,就又会过来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收拾一下吧。”说着小海和侍者们一同离开了我的寝宫。
“孟大人,听说苏大人病了,没什么事吧?”一个朝臣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不过是不小心染了风寒,歇两日就好了。”孟中远满脸无所谓的回复这,脸上更是洋溢着一副他不来更好的表情,看上去便知,苏孟两家已然生了不浅的嫌隙。
“那就好,那就好,最近这消息乱的很,皇上又不临朝,唉……”
“皇上临朝与否有什么要紧的,只要这个国家安安稳稳的不就行了。”
“安安稳稳,孟大人是糊涂了,如今这四境乱糟糟的,说来要不要和皇上说说?”
“用不着,不是都平定了吗,不过叛臣领兵也真是千古奇闻,还是要想想办法…”孟中远说着眉头微皱,三王越狱这件事是远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如今放虎归山,他的心里自然不好受,毕竟错失了这次机会之后,他在想动三位王爷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够热闹的呀,徐大人,你有什么事要和朕说呀!”孟中远等人在聊着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外的翊宇,对于他们的聊天内容,翊宇已然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步子很缓慢,同时却又很稳健,这让凌云大殿中站着的文武大臣们十分吃惊,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们那位神采奕奕的皇上了。
在群臣的瞩目之下,在苏全高喊的“皇上驾到”的声音之中,翊宇缓缓的走上了那个只属于他的龙椅,天下权力尽归于此,这个多少人在梦中都不敢想的位子,只有他敢坦然的坐在上面,这是一国之君的特权,这个特权只属于他一人。
等到翊宇坐在上面,文武大臣们还在发愣的时候 ,苏全已然端来了一杯热茶。“皇上,今天的早朝时间怕是会长,您先喝杯茶,润润嗓子。”翊宇伸手接过茶,端至嘴边,一阵香气扑面而来,随即小饮一口放在一旁。短短的时间,大臣们已然由发愣转变过来,集体众拜。大概是因为这个礼行的有些晚了,翊宇也没有先往日一样,立刻让他们起身,偏偏要和苏全探讨完那是什么茶,连饮了两口之后才说道:“哎呦,忘了。都起来吧!”
大臣们听闻起身,默默站在那里,或许他们是在等着翊宇说话,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眼前的沉默,索性选择让它继续沉寂下去。翊宇环顾了一周,嘴角微微上扬,随即说道:“徐大人,你不是要告诉朕什么事情吗,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说来,也让百官都听听看!”徐文锦,当朝二品兵部尚书,当初文丞相提拔他上来的时候,也是一个意气风发之辈,不知是不是在宦海沉浮的久了,也学会了一堆的明哲保身的“智慧”。他听了翊宇的话,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随后才壮着胆子禀奏起四境之事。
手肘拄在桌案上,手微微撑着额头,眼睛微闭着的翊宇,神色十分平静,不悲不喜,看上去十分难捉摸,徐文锦见了也不知自己的话是对是错。大致陈述完情况之后,徐文锦余光略过,发现孟中远的脸色铁青,不由的吓出了一身冷汗,可看到翊宇依旧面色平缓,心中又略安稳了一些,他就在这或悲或喜之间强撑着,他对自己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撑到这场早朝结束,他绝不能倒在这凌云大殿中,不然他的仕途必然会划上句号。
没有表情的表情向来是最令人恐惧的表情,特别是对于那些依靠察言观色来判定人的喜怒哀乐的人来说。翊宇的平静与沉默,让朝堂上的百官们心里在砰砰的打鼓。在徐文锦说完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之后,翊宇终于开口说话了。
“翊国建了有百余年了,朕这一朝最为奇怪,你们说说,这三位王爷,到底是忠是奸啊?朕活了这么久,自问称得上博古通今,还真没听过反叛之臣,死守边疆,保国之安宁的。”翊宇的眼神中充满凌厉之色,环顾站立在大殿上的百官,目光所到之处,大臣们无不颔首,眼神溃散四处,敢与翊宇对视之人少之又少,可谓屈指可数。
“三位藩王,虽然各自独立,不归兵部管辖,但是掌握翊国军队的动向到底是兵部之责,徐大人就去替朕好好查查看,这三十万的军队将士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吧!”徐文锦听了急忙拱手道了句遵旨。翊宇看来一眼没有理会他,只顾继续说道:“户部、吏部、刑部,六部之中以此三部关系最为重大,各部尚书都来说说看,这半年多来,你们都干了什么,如今各处情势如何,别太复杂,简单就行。”
三部尚书听了或坦言直奏、或遮遮掩掩,这一切被翊宇看在眼里,却仍旧未置一言。只等到六部尚书都介绍完,翊宇心中一番盘算之后才说道:“行了,时候不早了,今儿的早朝就先到这吧,你们都回去好好理一理,好好想一想,明天该怎么回朕!”说完,翊宇站起身离开了大殿,朝着后殿走去了。只留下百官们目瞪口呆的不知所措,一些大臣们心中欣喜,拂袖离去,还有一些乌泱泱的围着孟中远探着前途命运。此时的孟中远心中也有些疑惑,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来自庆阳宫的消息了,对于翊宇的突然到来,他的心里大概是最着急的那个,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绝不能表现出慌张,只得故作镇静,装着胸有成竹的样子迈着稳健的步子,匆匆离开了凌云大殿。
匆匆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躲在软轿中的孟中远连连咒骂的几声,“难怪他今天不上朝,必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故意躲了!”跟在轿子外面的管家听了说道:“大人,说来也怪了,按理说这样的大事,霓妃娘娘那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你回去就赶紧派人进宫去打探一下,看看蝶儿那到底怎么回事!”孟中远听了也觉得奇怪,急忙吩咐管家去查探。之后,便一路无话,径直回到府中,闭门谢客,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