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云竹正在安排着,告诫鸾凤殿的宫人不可多事,也不要乱传话,可偏偏在他们说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口,对于他们的谈话听的算是清清楚楚,站在旁边的云瑶想要出声拦阻云竹他们的言语,却被我拦了下来,。转身朝着寝殿走去,随即说道:“她们也都是为本宫好,你出去,不必告诉她们,就当本宫什么都不知道吧。”说着,呵呵一笑,语气中尽是不屑的说道:“皇后的位置有什么好的,他想给,我还不想要呢!”可逐渐红润的眼角似乎在做着抗争。皇后的位分与我而言确实没有什么重要的,可是世间的女子有几个不希望能和自己的夫君伉俪,琴瑟和鸣。如今我虽然高居贵妃之位,在这皇宫之中一人之下而已,可与他,终究算不得夫妻。有时候还真是想不顾一切的走到那个位置上,可是终究没有把那么多人的性命人变成自己幸福的垫脚石的勇气……
当皇宫各处还安静的如同平静的水面的时候,安平侯府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显然,对于翊宇漏夜将楼峰召进宫的这件事,晴芸显然心下存疑,等到楼峰回来,披了件衣服匆忙迎了出去询问着,见到匆匆走了出来的晴芸,楼峰急忙拉着她朝着房间走去,随即说道:“晚上天凉,你怎么这么就出来了,若是在吹着风怎么办啊!”
“哎呀,你先别管我,这大半夜的,皇上叫你过去到底什么事,不会又出什么大事了吧!”晴芸丝毫没有理会楼峰的担忧,而是急切的询问着,生怕又出了什么事关性命的大事情。见到晴芸急切的表情,楼峰长叹了一声随即说道:“皇上……要选秀了……”
“什么,他不是已经有了长……贵妃娘娘了吗?为什么还要选秀啊,真是个花心萝卜!”
“别胡说了,依我看,皇上也是拧不过太后的意思,如今太后病重,皇上这么做,大概也是想冲冲喜吧……我见皇上神色也有些萎靡,大概也是无能为力了吧。”见晴芸的反应有些大,楼峰连忙替翊宇辩解着,听到这话,晴芸白了楼峰一眼,随即说道:“好……那你就和你的皇上过去吧!”说着转身回到房间,随手便将楼峰关在了门外,锁上了房门。
“哎……唉……”面对突然扣上的房门,楼峰下意识躲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被晴芸关在了外面,不由的叹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转身往书房去了,思考着秀女的名单,各家的名门闺秀,在楼峰的脑子里一个一个的过着,既要避免前朝与后宫的勾连,又要挑选不乏资质的,毕竟总不能挑一些相貌平平的送到宫里去。
挑灯一夜,看着桌子上的那个名单,楼峰伸了个懒腰随即自言道:“十个人,应该够了。剩下的就让皇上自己去选吧,但愿不要在出现哪些分外能算计的才好。”说着带着名单离开侯府上朝去了,却不知一大早晴芸已经先他一步进宫来到了我的鸾凤殿。
“长姐,你就这么答应了吗?皇上这么做也实在是太伤人了吧!当初还说什么为了长姐,可以遣散后宫,可这人却是越来越多了,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本宫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呢。后宫吗,几百年了,什么时候不是只多不少,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说着我只是无奈一笑,不一会儿,云瑶跑过来说道:“娘娘,前朝已经公布了,选了赵家的匠心,李家的惠燕还有其他几家的小姐,一共八人,都是名门望族!”
“还真是不少,如果没记错的话,赵家的匠心是咱们皇上亲表妹吧,如今这年岁,只怕比长姐还要大吧,都这个年岁,才想起来嫁人啊!”听到云瑶说的新选出的秀女的名单,晴芸想了一下随即说了起来。赵匠心,是太后母家弟弟的女儿,听说比翊宇小了三岁,算是他的表妹吧,自然了,如今一直都未出嫁,显然是等待着嫁入宫里的这一天,之前是翊庭反对,再后来是翊宇一直不同意选秀,好不容易有一次选秀,她反倒病了,未及参选,如今总算是有了机会,匆匆忙忙的便嫁了过来。“谁说不是呢,听说这次选出来的八个人,皇上都只是封了个才人的位分,反倒太后懿旨,破格封了赵家小姐为昭仪呢!”云瑶补充了一句说着。
显然,破格晋封的事情,已然在后宫掀起了轩然大波,后宫之中,昭仪只有三个人,秦昭仪和韩昭仪各孕有子嗣,另一位鲽芳虽然无有生养,到底是入府最早论起年资来,文姬和温雅也是比不上的,如今虽仍然是昭仪的位分,但是另有封号,论起位分地位来,算是妃位也是担得起的。如今太后破格晋封一个还未入宫的人以昭仪之位,想来后宫不少人要生怨妒之心了。想到这里我忙叫来了云竹说道:“云竹,你去库房挑些好的东西,送到逸仙娘子、秦昭仪和韩昭仪那里去,太后要提拔本家无可厚非,但本宫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宫里的其他姐妹无辜受了委屈,你去吧!”对于我拿自己的东西去安抚各宫的娘娘,云竹听了脸上也是满满的不情愿,但还是去办了。“长姐就是太好心了,太后不管不顾的提拔自己家的人,就没想过宫里其他娘娘们会心生不满,要依着我,断然不会替她去安抚各宫的人!”听到晴芸的话,我只是一笑随即说道:“好了,你为了本宫抱不平,本宫如何不知,可这事,本宫还是要做的。后宫不宁,则前朝不安,谁让我偏偏就……唉……不说了。听说这次选秀的事情,皇上交给安平侯去做,他必然是受了你不少的委屈吧,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圣旨一下,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你又何必和他较劲呢,白白的自己家生了不和气,还让外人看了笑话!”
听到我的话,晴芸哎呀的长叹一声之后说道:“我哪里是和他赌气,在这朝廷上,看上去他是个侯爷,在别人眼中是个万人之上的主,可说白了,还不是替人跑腿干活的。我只是,怕长姐难受。后宫一向是这个样子,长姐,还是要想开一些,别伤了自己的身子,也就是了。”说完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继续说道:“行了,我也该回去了,待久了,外面又该说闲话 了!”说完起身离开了鸾凤殿,径直回安平侯府去了。
就在云竹离开鸾凤殿,去各宫探望的时候,文姬和温雅一同来到了鸾凤殿,在门口遇到晴芸寒暄了几句之后才走进来,见到我一番礼节之后便坐下了,温雅摇动手中的扇子随即说道:“姐姐这屋里实在是有些闷热,怎么不多放些冰呢?”文姬听了也应和了一句。
“是吗,平日也都是这个样子,大概最近是要下雨了吧,所以天气有些闷,这屋子里便显得有些闷热了,云瑶,你去在拿些冰块来吧!”文姬听了说道:“皇上这次还真算是雷厉风行了,昨儿应了太后,今日新人就定了,听说明天就要入宫了,姐姐看看,安排哪些宫里?”
“是啊,妹妹不提,本宫都疏忽了,宫殿还是不要太远的好,庆阳宫和浅陌殿,如今不都空着呢吗,不过八个人,除了赵昭仪之外,都是才人,妹妹也不是一个主位,妹妹看着安排就是了。”温雅听了一笑随即说道:“就是,庆阳宫、浅陌殿还有那个什么姑苏阁都是空的,姐姐还怕新姐妹们没有地方住吗?”
“话是这么说,可这些宫殿,之前住的是谁,谁不知道啊,咱们安排到那里去,只怕太后那也过不去。其他人都好说,不过是才人而已,只是太后的意思是希望安排赵昭仪住到当初然妹妹的玉瑶宫去!”听到这话,我心头一紧,连咳嗽了两声,文姬和温雅见了连忙询问着,我示意无事让她们重新坐下之后才说道:“本宫无事,不过是有些累了,二位妹妹若无事,就先回去吧,本宫想歇息一会儿……”说着,文姬和温雅两个人也没有说什么,轻叹一声便告辞离开了。看着二人离开之后,我一只手支在旁边的桌子上,撑着额头,感觉一时间有一股气憋在胸口,雨蝶递过一杯茶说道:“娘……小姐,喝口茶顺顺气吧!”接过雨蝶手中的茶杯,里面还有两片茶叶,漂浮在茶水上面,茶的清香冲向我的口鼻,我却没有饮的心情,愣了片刻随手连着杯子一同扔了出去。杯子正好摔在门口,碎在了正好走进来的翊宇的脚下。雨蝶和其他宫里的宫人见了,连忙跪倒在地。
“你这是干什么呀!”说着让雨蝶她们收拾干净之后便打发她们出去了。抬步走到我的面前继续说道:“到底怎么了,你可是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对于他的询问,也没有什么回答的心情。见他走到身边,我随即站起身,却根本不打算行礼,只是说道:“这么热的天,谁还没点火气,皇上想要选几个新人入宫,我管不着,不过玉瑶宫是我留晟儿的,好歹是位尊贵的皇子,总不能已然没了母亲,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住到自己母亲的房间作威作福!”说完,也不理会翊宇的反应,抬脚便离开了正厅,独自回到寝殿,锁上门歇息去了。
回到寝殿,锁上门,一个人靠在门上,歇息,不过是一个拙劣的借口罢了,靠着门,眼睛里打转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缓缓的蹲下身子,感觉整个人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一个人嚎啕大哭一场,可偏偏连哭都哭不出来,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房间里,低声哭泣,满腹的委屈,却不知道该向和人倾诉。原来,宫里的女人注定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