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打开了窗户,微风轻轻抚摸在脸颊,学生时代的早起时间几乎看不到升起的太阳,因为永远都是黑漆中略带一丝金黄,似乎这个世间规定了作为一个学生就必须要在大火球睁开眼皮之前梳洗整理好一切到达学校。
晚一秒,罚站;早一分,大脑神经不愿意。
一日复一日的学习生活让很多人早已麻木了,唯独吊着一根抱有幻想的弦在死撑着。
未来,将是多么多么的美好,曾不下数十次在心里念叨:等老子长大了,我要周游世界,让你们这些看不起我的人通通给我擦鞋去!
可是现实是,把时间都花在了幻想上,自己什么也不会。
转眼一想,不能这样下去,少年时期的自信心又顿然爆棚。
现在这点苦难怕什么,现在我不够好,那肯定意味着我的未来前途一片光明,老子是要做大事的人。小子们,等着吧!
有这么一个姑娘,长相平凡,身材微胖,个子挺高,脾气暴躁,最恨别人以命令的口吻跟自己说话,脑子单纯,家境普通,没什么朋友,成天爱幻想,做着白日梦,总以为自己肯定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在她的身上,唯有自信是他人万里不能及的。
这个姑娘名为陶臬,不曾处于世事,小时候没少被其他小朋友骗,一次上当叫单纯,两次上当便被她自己定为了愚蠢,从此不再与其他小朋友走得太近,因为她总会对那些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一副恶狠狠的态度,一言不合就开撕,狮子座的暴脾气又有谁能忍得了呢?
其实也不过是她觉得自己吃了亏,不想再有第二次罢了。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每天的日子都是毫无特色的反复,这样的日子说呕也不呕,说烦也不烦。对于思想简单的人来说,每天坚持做同一件事并不难,可对于想要美好生活的人来说,每天做同一件事就是枯燥,时常想要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
陶臬即使厌烦这样的生活,但却每天都满怀希望的憧憬着未来,告诉自己:今天一定要更好,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当梳洗完了一切,吃完餐桌上妈妈一大早起来准备好的早饭就出了门。
以她的时间点,早上起来屋里一般都空荡荡的,大概是习惯了,每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
初晨的气温还是清凉的,到了阳光浮现逐渐变得刺眼时,在大街上走上几步,已是觉得炎热了。时间也在催促着生命的律动,每个人到了自己的每天该有的目的地时几乎都是大汗淋漓。
还好,及时赶上了。
陶臬提着一口气进入教室终于坐到了自己位置上,那一刹那仿佛如负释重。她喘着几口粗气,汗水也随着流出来,如同细胞里的浆水炸裂开来,不断朝着皮肤外喷涌而出。
刚才还没觉得有多热,只是感到腿部有些酸痛。现在大小腿获得了释放,热度反而上来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
她拿出几张纸巾擦拭着自己的额头和鼻尖,又整理了几下衣物,即使扎着马尾的她,还是无法快速散热,后颈部一巴掌拍上去也是满手都是汗。
流汗就像是毁了自己一大早起来费力梳起的头发,把自己弄得一团糟,看上去形象一点也不好,至少在陶臬看来是这样。她总觉得身边的人会觉得她长得很胖,穿的衣服一旦流出汗水就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样,更能突出她凹凸不平的身材。所以,她大多数的早自习都是尴尬的。
不过,她却总能很快忘掉这件事。
这大概就是对生活单纯的充满信心而感到的美好吧。
今天是格外晴朗的一天,阳光映衬在人的脸上,让人感觉到十分温暖。而这也是与以往不同的一天,因为班上来了个转学生。
虽说每一学期几乎都会有一个新人的报道,可像这样已经是大半学期中途转学的情况,陶臬还是感到一些意外的,可她的注意力始终是在怎样学习可以提升成绩上。其他人都把目光投向站在讲台上的一个外貌优秀的男生身上,唯独她抬一下头都不行。
“大家好,我是闫焱。”男生做到自我介绍。
台下的女生几乎都沸腾了,但因为老师在场,只能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可也抑制不了想要告诉身边人的激动。
“他长得好好看啊!我的天呐!”
“啊啊啊,对啊对啊,他从哪里转来的,太好看了吧!”
……
其他男同学听到女生们的相互讨论,内心毫无波澜。有些男生竟在一旁笑嘻嘻的吐槽道:“过几天,看我怎么带他走上人生不归路!”
当老师安排座位,竟把方向指向了陶臬旁边,说:“你就坐那里吧。”
男生看到最后一排的空位,直接走了过去。
很多人的目光都还是无法从这个新来的男生身上移开,有些女生竟还暗自羡慕嫉妒起陶臬来,居然能跟这么帅的男生坐在一起!不过也都是各自心底浮起的一丝想法而已,很快就随着老师的节奏飘离了思绪。
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针对陶臬,每次操场集合她都是站在最后一个,排名表她也是第一张的最后一个,座位都是最后一个,而恰好她的同桌转去了别的班,来了一个被所有女生喜欢的男生当她同桌,好像在极力伪装自己的存在感时总能被某件所有人都能关注的事情刷出来。
陶臬在脑海里思考着,无奈的暗自叹了口气。
闫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把书包放在抽屉里,他很随性的向身边的女生打招呼:“Hi!我叫闫焱,你叫什么名字啊?”
陶臬自是听到了身边人在跟自己说话,她抬了下头,可是突如其来靠近的脸令自己措不及防,她下意识把上身往后移了一段距离。男生估计是注意到自己的行为,也坐直了身子,不好意思的笑笑。
陶臬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出现在她的眼前仿佛是一抹景色,是明亮的,是干净的,同样也是稚气的,使人有种很容易靠近的冲动。她脑海里浮现出的场景忽而使她起了些欣赏的心绪,不过很快便散了,因为她常常会想到她自己。
无论好与坏,无论性别,她历来不变的习惯始终是将身边的人或事和自己形成对比。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不完美,竟莫名生起一些尴尬之意。
见女生半天不回答,闰焱感到有些奇怪。他一直盯着她着,两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陶臬回过了神。
她眨了两下微微干涩的双眼,事实上她并没有听清男生跟她说了什么,只得带着反问的语气问道:“你是问我名字吗?”
“嗯。”闫焱点了点头,眼睛像放光一样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我叫陶臬。”
“什么?”闰焱一脸呆疑,又凑近了过去想听得清楚一点。
陶臬赶忙阻止他,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很独特,便在草稿纸上写了出来。
“陶……这个字读什么?”闫焱指着后面那个字,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字形,是生僻字吗?
“nie.”陶臬的读音为四声。
“哦。”闫焱又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还有这样的字啊。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见着男生半开玩笑的肯定,陶臬忽地被逗笑了,好像刚才的尴尬已经一去不复返。闫焱接着也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的名字也很不常见诶。”陶臬惊喜道。
“当然。哥这样风流倜傥的人肯定要有个独具风范的名字。”
看来这是个自夸的人啊,陶臬心想道。她倒也并没觉得这有什么,反而觉得挺好笑的。
“你知道我们班主任叫什么吗?”陶臬看了一眼站在讲台上的那个长相一绝,身材高挑,披着一头波浪卷长发的女老师,此时讲课正津津有味。她怕被老师听到,故意压低了声音。
闫焱忽然来了兴趣,好奇的听着陶臬说:“靳东灵,她姓靳东。”
“靳东?韩国人?”
“不是,这姓氏我也没听说过,她是中国人。对了,还有我们班长,她叫晴沐阳。班上有个校霸叫年舛,我们班上好像有很多人的名字都挺独特的。”
闫焱一脸惊奇的表情,他竟没想到自己上了个“小说班”啊?这么多奇怪的名字。
他刚想回些什么,台上就传来一阵有力的咳嗽声:“哼哼,有些人啊,别以为出现了什么新奇的,就给我耐不住性子,这是上课,该听课还是得给我好好听着!不然,门在那儿,不送。”
同学们各自相看一眼,谁也不知道是谁,还是有大多数人发觉了最后一桌人的异常,目光都随之投去。
发觉形势不对的陶臬赶忙低下了头,又变回了之前安安静静的状态。
她感觉到些尴尬,真是后悔跟人说了这么多话,心里一股子叹息。
这个新来的男生身上似乎存在一种魔力,短短几句话就能和人聊得如此融洽,她刚才竟还有些愉快的心情。但被老师看见,心里也没有什么好滋味了。
全班人估计也只有闫焱还处于懵逼频道,他望向那些人朝自己方向投过来的目光,仿佛是一对十射,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们看,搞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眼神,犀利得嘞。
“诶,他们干嘛看着我们啊?”
闫焱问着陶臬,可她根本不再理自己,他又觉得奇怪:“陶臬,你怎么了?”
“别说话。”
陶臬小声回道。
闫焱“哦”了一声,居然真的不再说话了,安静的一直等着下课。
对于闫焱的行为,陶臬并没有反感,反而觉得他非常听话,对他还是保持好感状态。
这个男生,倒是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