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见掩着嘴型低声道:“我们跟不跟?”
贺昂也有学有样的低着声音:“我们是‘塔’采,不低了,先跟几次怎么样。”
贺青跃跃欲试的样子:“我们可是‘塔’采呐!下多点下多点。”。
白星见想了想,推上一镒的源晶,同时向博头点头喝道:“我们跟!”
百陌为一镒,百镒为一钧。一镒源银已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如果之后选择不跟,这一镒就相当于白送给赢家了。
桌上其他人眉头都不由一皱,似乎颇有些拿不定主意。
看这几个毛头小孩年纪不大的样子,敢直接推一镒的赌注,很有可能手里握着比较好的采。
不过老手一般拿到好采一开始基本都不会推高赌注,因为这样可能会让人不敢跟,只能吃到各家基本的筹码。
坐对面的光头汉子见状,冲三人露出一口大白牙:“嘿!三个小子,你们把赌注堆太高啦!要是握着好采得慢慢堆才行!”
三人出生到现在也没赌过几次,听他一说才立马反应过来确实应该如此。
贺青心情更是懊恼,不过因为“塔”采也不是非常大,所以脸上也没有什么波动。
光头壮汉冷冷瞅着他们的神色,不以为然的“呵呵”一笑。
他环视一圈,咧着嘴冷笑了一声,一脸挑衅的推出一镒源晶:“嘿!不过你们年纪小胆子倒是大!来,爷陪你玩!”
光头汉子脸上写满了狂妄,摆出一副“我知道你们采大,但老子的采更他妈大”的嚣张姿态。
白星见犹豫了一下,对着贺氏兄弟掩嘴低语:“我刚看到他看采的时候有一丝沮丧的神色......我觉得他有可能在诈我们......”
贺昂表示赞同:“我好像也看到了,只是不怎么确定......不过他感觉很像诈我们的样子——要知道若把我们吓退就可以直接拿一镒了。”
贺青则在不断的深呼吸调整,深怕自己流露出什么信息出去。
另外两家权衡良久,干脆的选择放弃。
博头继续对白星见三人问道:“开,跟还是弃?”
开,就是两人直接比采大小,谁赢谁拿走筹码;
跟,就是继续加赌注,光头汉子要继续玩就得加筹码;
弃,就是放弃,算光头汉子赢。
三人都是第一次,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弃掉,细声讨论两句后,白星见再推一镒源晶出来:“跟!”
光头汉子用手指掏掏耳朵,懒洋洋的说道:“小子,声音怎么发抖啊,是第一次来吧。”
他看着几人,不屑的笑道:“老子玩诈环的时候你们他妈连奶都没吃过!我堆五镒源晶敢不敢跟?”
话音刚落,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越来越多的人站在外围议论纷纷,但基本上都是信誓旦旦的说白星见三人要输的见内裤底了。
毕竟那个光头汉子是赌场老手,诈的很,而白星见三人确是生面孔,而且看上去还是一副没怎么玩过的青涩样子。
贺青听到这些话不由有些紧张,他抓住哥哥贺昂的手,但却什么也没说。
贺昂也在犹豫,现在压力到他们这边了,如果他们要跟或者开的话就必须要加不少于五镒的源晶,如果弃的话就等于把之前堆的筹码白送给对面。
白星见抬起头,茫然的环视四周,只见所有人的面目都开始慢慢模糊,似有似无的嘲讽声像是烟尘一样飘荡着,在烟尘中只有一个明丽的影像——
纪真。
纪真站在泱泱的人群中和他对视,她看着白星见微微摇摇头,嘴里张合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白星见看出来了,她说的是“现在弃牌还来得及”。
他转头,看向光头汉子,刚刚光头汉子沮丧的神色在脑海里愈发清晰,和现在得意洋洋的神态渐渐重合在一起。
白星见似乎完全沉静下来了,他缓缓推出五镒源晶,直视着光头汉子:“不开,我跟五镒。”
此言一出,周围人全都炸开了锅,谁都没想到这个孩子竟胆大至极,到现在不仅不开,而且选择继续和一个老手对赌!
白星见推出筹码后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缓慢。
他看到了纪真略微失望的摇摇头,他听到了光头汉子在谈笑着等下他请客,他看到旁边坐的赌徒眼中隐隐的讥讽,他听到了周围赌徒的口哨声,有人在高吼着“肥小子,等下咱们来两把!”
白星见低垂着眉头,看见一滴汗水从湿透的发梢里慢慢落下,紧张感在一次又一次的心跳中慢慢向身体震荡传递。
他忽然笑了下,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他从小就没什么存在感,也从不想去争什么东西。可是他今天却很想表现点什么,在纪真面前。
赌吧!不就是对赌吗?他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源晶嘛!
光头汉子笑道:“有趣!有趣!好小子,我开了你吧!”
言罢,他推出五镒源晶,冲白星见斜着嘴笑道:“我亮采吧,你亮吗?”
比采大小的时候一般是两人和博头一起确认,亮采就是说把自己的采亮出来给周围人看的意思。
一般人都不喜欢亮采,因为这样别人就知道自己是真有好采还是“诈”对方,从而摸透自己的诈环思路。
白星见和贺氏兄弟交换了下眼神,白星见对博头点头道:“我们也亮采。”
人群又一次爆发惊呼,大家都极力往前挤,想看清楚双方的采。
白星见拧开圆钟,盘子里五木呈两黑两白一雉,是为“塔”采。
光头汉子则是拧动机关,盘子里五木依次亮出。
黑,黑,黑,犊,雉
是为“枭”采,高于“塔”采。
白星见紧绷的后背一下子松弛下来,拧出大量汗水浸湿了后背。
一败涂地,白星见三人输了六镒源晶和基本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