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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在医院2

苗苗睡到第二天早上又给痛醒了,原来又是换上了宫缩素针水。苗苗肚子又痛,又饿,哭着对程朗说,“我受不了了,太痛了!”程朗看到苗苗痛得脸色苍白,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只得无奈再次把医生叫过来,医生过来只看了一眼便说道:“这宫缩素必须得打,痛也得忍着,不然你子宫会恢复得不好的。”“医生,我肚子好饿,能不能吃点东西?”苗苗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排气了吗?”“没有。”“那就不能吃东西,只有放屁了才能吃。这样吧,你可以喝一点粥水,但不能有米在里面的,只能是粥水。”说完,医生便出去了。

程朗听到可以喝点粥水,便连忙出去买了。苗苗强忍着痛,想看一下宝宝,才发现程朗妈和宝宝都不在,程朗爸说带着宝宝去洗澡了,如果她没什么事的话,程朗爸打算回去做饭,然后带过来给他们吃。苗苗说没什么事,然后程朗爸就走了。

十几分钟后,程朗回来了,带了一碗粥水还有汤米粉两份,问苗苗他爸妈去那里了,苗苗说程朗妈带宝宝去了洗澡,程朗爸回家做午饭带过来。程朗嗯了一声,然后拿吸管给苗苗喝粥水。苗苗慢慢的吸完了一碗的粥水,肚子才没那么饿了,但子宫和伤口的位置还是痛,像是有人在拿刀捅着,一阵阵的。

过了一会,程朗妈就带着宝宝回来了,程朗立刻叫他妈妈叫吃早餐,想接过来抱宝宝,程朗妈说道:“抱什么抱,放在苗苗床上就可以了,你不用吃早餐啊?”于是程朗妈把宝宝放在了苗苗身边,然后刷了牙,洗脸吃早餐。苗苗看着好奇地睁着眼睛到处看的宝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程朗妈慢慢地吃完了早餐,然后过来抱起宝宝,给她冲奶粉喝。因为苗苗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根本就没有奶水,苗苗一直盯着喝奶的宝宝出神。

这时,有护士过来给产妇的下面消毒,让房间里所有的男家属都出去回避,轮到苗苗时,那护士皱了一下眉,然后对着程朗妈说道:“这位这家属,你给产妇换卫生巾的时候还要给产妇清洗一下下身的,不然太脏了就会很容易感染炎症。”程朗妈抱着宝宝把头扭到了一边,当作没听到。

那护士皱了一下眉,没再说话,给苗苗用药水消毒后,然后就推着车出去了。苗苗看到自从生了宝宝后脸色就一直不好看的婆婆,心里也是有点犯怵,她很想叫她按护士的要求来做,但是又不敢开口,想来想去,便心想算了,没洗就没洗,也就那么几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吧。

中午的时候,程朗爸送过来了午饭,由于苗苗还没有排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吃着贼香,自己也只能用吸管喝着程朗在医院饭堂买的没有味道的粥水。程朗一边吃一边和他们聊天,说着说着,程朗突然问道:“爸,妈,到时摆满月酒的时候在那里摆?准备摆几桌呀?”程朗爸在那吧嗒吧嗒的吃着没吭声,程朗妈横了他一眼,说道:“摆什么摆?不摆酒了。有什么好摆的,浪费钱。”

程朗看了一眼苗苗,开始有点不高兴了,说道:“当初不是说好的吗?结婚的时候不摆结婚酒,等生了宝宝后一起摆满月酒的。”程朗爸吞下了一块排骨,慢吞吞地说道:“不摆了,摆酒太麻烦了。”程朗妈也附合着点头:“有那个好摆的?不摆了。”程朗看着他的父母毫不在意的样子,有点生气了:“哼,结婚酒不摆,满月酒也不愿意摆,一桌酒席都不愿意摆,你们就好了,人家娶媳妇,你们娶媳妇,你们像白捡了一个媳妇一样,什么钱都没花!!”然后把碗放下,“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也没看他的父母就过来看苗苗身边的宝宝,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包着宝宝的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苗苗的手。

苗苗很想安慰程朗,叫他不要生气,但是苗苗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和程朗一起,看着宝宝发呆,后来竟慢慢地睡了过去。

苗苗睡得很不安稳,梦见自己像是走在悬崖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突然一个踏空,苗苗像是要掉了下来。苗苗蹬了下脚,却痛得“呀!”一声叫了出来,她的伤口应该是能扯到了,像是给用刀在捅在割。

程朗在玩手机,看到苗苗痛醒了,连忙问:“苗苗,怎么拉?”“我刚才做了个梦,我以为我要掉下去,脚用力踢了一下床,可能扯到伤口了,好痛!”“宝贝,辛苦你了。”“现在几点了?”“已经是晚上8点了,我们都已经吃饭了,也冲凉了,你肚子饿不饿?”苗苗点点头,于是程朗把刚刚买的粥,又喂她喝了半碗粥水。

这时,一直搂着宝宝睡在床边躺椅的程朗妈说道:“程朗,不早了,早点睡吧。”程朗说道:“知道了妈,你也早点睡,我一会就睡了。”“你趴着睡太辛苦了,苗苗,你往床这边移过来一点,让程朗睡在你的边上,你看看他,累得眼睛都红了,又要上班,又要照顾你,都没好好的睡一下。”苗苗看着这张只有一米宽的病人床,怎么睡两个大人?加上程朗和自己都不是瘦小的人,况且苗苗现在伤口还在一阵阵的作痛,别说叫她移动了,没动都痛得受不了了。

苗苗没有吭声,也没动。程朗妈不高兴了,音量又开始拔高:“苗苗!”“妈!我不睡上去,你看看苗苗,伤口还痛着呢,你就让她好好的休息休息吧。”“你不睡是吧?那你过来我这里睡,我心疼你!我这里给你睡!”程朗妈瞪了苗苗一眼,然后就要抱着宝宝起来。“妈,我不睡你那里,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会吧,别折腾了行吗?”程朗妈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又重新抱着宝宝躺了下来,不过,却是背对着他们,没再出声了。

苗苗心里委屈极了,她用放在床边的手机打了一行字:“我不给你上来睡,你妈是不是生我气了?还是因为我生了女孩?”程朗对着她摇了摇头,用手擦干她脸上的泪水,拿过她的手机,打了一行字:“不是的,你别放心上,不管是男孩女孩都一样的,她就是这样的脾气。”苗苗无声地流着泪,又接着打字:“可是,自从生了宝宝,她一直给我脸色看,今天护士叫她帮我擦身,她当没听到,还甩脸色给护士看。”程朗看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然后摸摸苗苗的头,亲了一下她:“宝贝,辛苦了。宝贝,有老公在这,老公永远爱你的,你早点睡吧,别想太多了。”

苗苗心里难受得厉害,默默地流了一会泪,然后又重新闭上眼睛,不一会,又睡了过去。

到了凌晨4点,苗苗由于一个白天,一个下午,两个晚上都没吃饭,自从生了以来,没有一粒米下肚,一直只是喝一点清清的粥水,苗苗的胃终于受不住了,一刀一刀地割着痛。苗苗痛得眼泪又流出来了,现在她不仅宫缩痛,做手术后的伤口痛,还再加了一个胃痛!

苗苗用颤抖的左手把程朗摇醒:“程朗,我肚子好饿,饿得我胃好痛!”程朗睁着懞松的睡眼看了下手机,已经是凌晨了4点多了,医院的饭堂肯定是已经关门了,程朗怕吵醒了其他人,轻声问道:“能不能忍一下?现在饭堂已经关门了,等天亮的时候我再去给你买粥好不?”

苗苗惨白的脸,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程朗无奈地起来,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苗苗缩在床上,心里百感交集,苗苗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病房里昏暗的灯光下,其他两床的产妇和家属都睡得死死的,鼻鼾声一个比一个大,苗苗转头看了一下睡得死死的程朗妈,眼泪流得更凶了。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苗苗的胃痛得有点麻目了,苗苗用手轻轻地把眼泪擦干,闭上眼睛,想强迫自己睡着,想着睡着了,就不会那么痛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程朗轻手轻脚地回来了。他轻轻地拍了拍苗苗的手,示意苗苗喝粥水:“我把附近都跑了一边,好不容易才有一家店开着,你赶紧喝吧。”苗苗把半碗粥水都喝完了,但胃还是有点轻微的抽痛。程朗拿纸给她擦了擦嘴,问她:“胃还痛吗?”苗苗摇了摇头。“那就睡吧。”说完程朗又继续趴下来睡,一会就睡着了。

苗苗看着程朗头顶的发漩,不知道看了多久,才慢慢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苗苗喝了点粥水,躺着逗弄宝宝,让程朗妈和程朗吃早餐。这时,邻床的婆婆对着程朗妈说道:“这位大姐,你要让你媳妇喂奶呀。”程朗妈把嘴里的粥咽掉,然后说道:“她还没排气,还没吃饭,没有奶水。”“你要这样多给她揉揉,才会有奶水的。”说完就过来要揉苗苗的胸。苗苗起先不太乐意给别人摸她的胸部的,可是程朗妈一直叫她把衣服撩起来,没法,只得任由那大妈在那捏呀,搓呀的,一张脸早已通红。那大妈捏完了,叫苗苗要多点像她那样揉,奶水才来得快,苗苗只好红着脸点头,表示知道了。

苗苗躺在床上发信息告知她的朋友们她生了一个千金,朋友们都发信息过来祝贺。她最好的朋友雯雯发信息问她身体怎么样了,伤口还痛不痛?叫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玩太多的手机,对眼睛不好等等一长段话。

苗苗看完眼又开始红了,她好想打电话给自己最好的朋友诉苦,她看了一下程朗妈,还是忍住了,然后发信息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和雯雯简单说了一下。雯雯那边立刻炸毛了:“妈的,这不是欺负你娘家人不在嘛!如果我现在不是刚怀着孕,过去不方便,我肯定杀过去给你撑腰!”苗苗看得心里暖暖的,“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舒服多了,你现在不方便,就不用过来了。”“我刚转了两千到你的银行卡里面,你用来买些营养品,不用和我说谢谢,谁叫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苗苗一看,果然手机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她心里十分感动,眼泪差点掉了下来,“谢谢你,雯雯,还好,我还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

11点的时候,苗苗终于放了个屁,苗苗赶紧和程朗说,然后程朗就让已经回家的父亲把苗苗的饭菜带过来。这天,苗苗终于吃上了二天多来的第一顿米饭,苗苗感觉这顿饭是她吃过的最香的饭菜了。吃完饭后,那个负责消毒下面的女护士又来了,她看到苗苗时,眉头还是皱了一下,清洗完后,却没有像平常一样走了,对程朗妈说道:“这位家属,我不是说每天至少要清洗一次的吗?”

程朗妈抱着宝宝,看都没看她一眼。那护士又叫道:“这位家属,产妇的卫生一定是要搞好的!”程朗妈转过脸,大声叫道:“我就不洗,你管得着我?啊?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我洗不洗干你屁事?!觉得不干净你来洗罗!”这时程朗进来了,那护士有点生气地说:“你看看,产妇的下面几天都不清洗一下,都已经结满了血块了,叫了几次你们都还不清洗,以后很容易感染的,很容易得炎症的,这个是必须得清洗的。”程朗妈不高兴了:“那么恶心的事情,凭什么让我来清洗?”那护士没看她,对着程朗说道:“个人卫生都不注意,就算我天天来消毒,效果也是不大的。”程朗不停地点头说对不起,然后让他妈去拿脸盘和毛巾过来给苗苗擦洗下身。

程朗妈不情不愿地打来了热水,用两只手指捏着毛巾,说道:“好恶心啊,看得我都想吐了!中午饭都不想吃了!咦呀!真恶心!”然后随便就给苗苗擦了两下就算完事了。苗苗看着她,眼一红,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不过她拼命地忍住才没掉,还对程朗妈轻声道谢。

到了晚上,医生就过来把尿管拔了,要求苗苗要下地多走路,不能老躺在床上。苗苗叫程朗打了一桶水放在卫生间,叫程朗扶她慢慢地走过去,让程朗帮她脱衣服和裤子,然后半蹲着小便,拉尿的时候发现下面又像刀尖在一直的捅着那样痛。苗苗这次忍着没哭,也没叫,让程朗给她从头到脚细细地擦了一遍身。然后穿上自己家里带来的睡衣,把那套穿了几天的病号服给丢到医院回收的衣篓子里了。

洗好澡后,苗苗才感觉自己像个人样了,全身也舒服多了。吃完饭后,程朗妈又叫苗苗挪点位置给程朗睡,说道:“苗苗,程朗照顾你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好觉睡,你看看他,多累啊,多让人心痛啊!你今晚就让他和你一起睡吧。”苗苗还是没吭声,程朗妈接着又说道:“你现在身上又不痛,和程朗挤一下没什么事的。你看程朗,熬得眼都红了。”

苗苗强忍着自己泪水,小声地反驳着:“我哪里不痛啊?我现在刀口那里还是痛得要命的。”程朗妈看苗苗没答应,忍耐着脾气说道:“你看看你哦,我们这一家人最舒服的就是你了,你至少有张床可以睡哦,还有人伺侯你吃喝拉撒的,命多好啊!你再看看我们,没有一个人有觉好睡的,没有一个人像你那么舒服的,你说是吧?你看看程朗那么辛苦,又要上班,又要回来照顾你,你怎么不心疼一下你老公呢,你。。。。。。”程朗妈还想再说下去,苗苗打断了她的话,对程朗叫道:“好了,知道了,程朗,你今晚和我睡吧。”一直没出声的程朗这会还是摇着头,说道:“我不睡,你好好的睡觉吧,我没事的,我不累。”

苗苗还没出声,程朗妈就开始骂了:“是,你不累,我还不是心疼你?你不睡是吧?你不睡我睡!有床睡还不愿意睡!”说完让苗苗缩起脚,然后搬来了一张凳子,横着躺在了床尾的位置,脚就搭在了木凳子了,不一会就睡熟了,打着响亮的呼噜声。程朗看到苗苗不舒服地弓着脚,整张床就给他妈妈占了半个位置,也只是无奈地摇了一下头,什么都没说,由得她去了。

苗苗曲着脚,不敢乱动,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脚开始发酸发麻了,但她也没办法,又不敢吭声,只好拼命地忍耐着。

第二天中午,程朗就要回去上班了,苗苗很不想他走。程朗摸摸她的脸,说道:“宝贝,老公过几天会再回来的,到时我休陪产假,有半个月呢,到时我刚好可以陪着你在家里坐月子。”程朗妈说道:“回去有假也别回来了,就在深圳好好休息呀,别太累了。你看这几天,都累瘦了。没有时间就不用下来了,家里没什么可担心的。”

程朗说道:“没事的,我到时休的是陪产假。”然后停顿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说道:“爸,妈,我回去了,苗苗就拜托你们照顾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啊。”程朗爸说:“这你放心,会好好照顾她的,不过钱用完了,你身上还有没钱。”“我现在去柜员机取给你。”程朗去了医院门口的柜员机拿了一万五,递给了他爸,交待说道:“给你一万,住院的时候你说已经交了五千,看看到时出院花多少钱,就拿这个付吧,还有的话,你先留着,妈,给你五千,苗苗这坐月子的伙食费,要吃好点。”程朗爸二话没说,就把一万接过来收好了,程朗妈一开始不太愿意收,不过程朗好说歹说,才收下了钱,黑了几天的脸终于好看了起来,嘴角也隐约开始有点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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