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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真的都杀了吗?

舒罗在万世帝国的门外呆了半天的时间,就听见城楼上有人叫他。舒罗从树林中走出来,发现万世帝国的城门缓缓打开,亚瑟兰在合尔以及几名士兵的陪同下走了过来。亚瑟兰的脸色苍白,明显身体还没有恢复,但是他醒后听说舒罗回来了,立即挣扎着起来要见舒罗。

“行了,人我带到了,你们说话我们也不方便在一旁听着,等会儿你们说完喊我一声。”说着合尔带着士兵们转身走出很远一段距离。

舒罗看着亚瑟兰虚弱的状态,心里有些不忍。虽然到现在他仍然对亚瑟兰的身份保持着怀疑,但是他也明白这个老头真的是一个好人。舒罗扶亚瑟兰坐到地上,伸手的时候,亚瑟兰就察觉到了他手上的印记。

“这是怎么回事?”亚瑟兰拉过舒罗的手掌一边仔细地看一边问道。

舒罗把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完完整整地对亚瑟兰讲了一遍,亚瑟兰越听脸色越阴沉。

“我就说不让你出城,你非不听。雅歌一族本来就和龙有着很深的渊源,现在你手上出现了这个印记,搞不好就是龙要来找你了。”

“亚瑟兰,这段时间你预言了很多事情,也做出了很多奇怪的举动。你能不能说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不是怀疑你,但是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我希望可以掌握更多的信息以便应对未来各种各样的情况。”

“我基本可以听懂所有生物说的话。”亚瑟兰很轻松地说道,就好像这并不是什么惊人的秘密一样。

“所有生物?”舒罗感觉很震惊,“所以你的各种信息都是靠听动物们说话得到的?可是你预言了蝙蝠袭城、下一次怪物袭城,这些信息靠听懂生物说话也未必能掌握吧。”

“听所有生物说话这个能力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它是随即的。我每次在心中默想一个物种,就会有说话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通过对话信息我开始确定我听到的声音就是我所想的那个物种。但是这个说话的生物身在何处我却无法得知。我从很早就开始练习这个能力,去听一些生物说话,我发现蝙蝠是话最多且话里信息量最大的生物,所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选择听蝙蝠说话。虽然我不清楚它们是怎么知道是怎么接收到怪物袭城之类的信息的,但是我发现它们只要知道了一件事,就会不断地跟同类分享这些信息。刚出现僵尸的时候,我也试图听僵尸说话,但是试了几次之后发现僵尸们是没有清醒的意识的,它们说的句子和词语都是混乱的。刚开始我以为这是一种暗号,需要我调整语序来破解,但是后来试验了很久,我发现它们并不是在交流,只是混乱地说着一些词和句子,骷髅射手也是这样。蜘蛛虽然说话有逻辑能听懂,但是蜘蛛这种生物沟通非常少,只有在特别必要的时候才会做简短的沟通。”

说到这里,亚瑟兰的神情突然暗淡下来。

“我错过了第一次怪物攻城的信息导致圆石城伤亡惨重,从那之后我就一直不断地监听蝙蝠说话,虽然这是一件非常累的事。值得庆幸的是我因此得到了两条非常有用的信息,那就是下次的怪物袭城时间以及蝙蝠们正在找你。但是我搞错了一件事,我以为蝙蝠寻找你只是一次大规模的搜索,我没想到它们会再次寻找你。按照你手上的印记来看,我猜有可能是龙派蝙蝠来找你,但自从人类离开下界进入新世界,就再没见过龙,我也尝试听龙的声音,但是从未听到过。这说明要么龙这种生物很特殊,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要么龙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并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而是真的躲回自己的洞穴深处了。如果龙还在下界,那你暂时应该还算安全,毕竟按照当年的传说,绿龙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才打破下界把人类带出来的。可如果龙已经来到了现在这个世界,只是我没法听见龙说话,那你就要小心了,很有可能龙已经在来找你的路上了。”

“我打算离开。”舒罗说道。

“离开?你小子想逞英雄,觉得自己一走万世帝国和圆石城的人就都安全了是不是?你别忘了,咱们在龙城的时候,圆石城也没能逃过一劫。不管是不是龙要来找你,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它都不是以伤害你为主要目的。不然直接让所有怪物直接攻击你就完了,你一个人怎么都抵挡不住。而且虽然是针对你,我觉得袭城并不是只针对跟你有关系的城,而是所有人类城市,只有像豹猫族这种非人类族群才能幸免。所以你一个人离开其实不是去面对,而是逃避,明白吗?行了,赶紧回圆石城居住地吧,那一百个叛乱的人还等着你处置呢,露娜也需要你在身边。”

提到露娜,舒罗的心一下子软了,迟疑了一会儿,舒罗还是点了点头同意回万世帝国。舒罗把决定跟合尔说了之后,合尔露出很为难的表情。

“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决定,我得向四代万世请示一下,你在城外等消息吧。这位老爷子,你是回圆石城还是在这一起等消息?”合尔问道。

“我在这等。”

合尔得到答复后转身带兵进城直奔王宫,以最快速度把这件事报告给四代万世。四代万世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舒罗身上发生的奇怪事实在太多了,如果就这样让他随意进城显得有点对万世帝国不负责任。可是另一方面,舒罗和亚瑟兰都是对万世帝国有巨大帮助,甚至可以说是有恩的人,如果不让舒罗进城显得有些忘恩负义,以后再想让圆石城任何人帮忙恐怕都是不可能的了。虽然圆石城大部分人都没有太大价值,但是目前来看,亚瑟兰和舒罗这两个人非常重要。尤其是亚瑟兰,毕竟还有多少次怪物袭城大家谁都不知道,亚瑟兰能多预言一次,万世帝国就可以多一次提早预防的机会,这种机会实在是太宝贵了。

“这样吧,同意舒罗进城,但是进城后要立即回到圆石城居住地,并且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能离开圆石城居住地。”

合尔虽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认同,但他还是向亚瑟兰和舒罗如实转达了四代万世的话。亚瑟兰和舒罗对这个结果表示认同,在合尔的带领下两人一起回到了圆石城居住地。刚一会去,舒罗就迫不及待地跑去看望妻子露娜。

此时露娜依然处于昏迷之中,从表情上看露娜似乎是在做噩梦,她皱着眉头紧咬嘴唇,似乎非常紧张。舒罗来到露娜的床前一把握住了露娜的手,就在握手的一刹那,露娜突然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像是刚从水下出来一样。

“别怕别怕,我在这,我在这。”舒罗将露娜抱在怀中,不断地安慰道。

过了好一会儿露娜终于喘匀了气,这才好好看了看眼前的舒罗,确认舒罗安然无恙之后,一颗心才总算是平静下来。

“怎么了,刚才做恶梦了吗?”舒罗看露娜神情已经恢复了,就开口问道。

“刚才做了个噩梦,在梦里边有一个又高又大的黑影站在我面前,我想逃跑但是却无处可逃。”

“黑影?!”舒罗突然感觉不对,立即警觉起来,“那个黑影问你什么问题了吗?”

“你怎么知道?那个黑影一直在问我‘你孤独吗’?一直不断地问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很害怕,不敢回答它,但是又逃不出去。”

“舒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一旁的亚瑟兰察觉舒罗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舒罗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与黑影的事全都讲了出来,并且把自己掌心的龙图案以及遭遇蝙蝠的事又对屋内所有人讲了一遍。此时,屋内只有露娜、亚瑟兰、安蒂亚、胡克和舒罗五个人,大家听完黑影的故事,都沉默了。最终,还是亚瑟兰率先打破了沉默。

“舒罗,你父母在你之前还生过三个孩子,你知道吧?”亚瑟兰说道。

舒罗点了点头,其实屋内的所有人都对这件事略有耳闻。

亚瑟兰继续说道:“我年纪比较大,知道的会比你们更详细一些。你父母结婚后不久就剩下了一个男孩,但是就在那个男孩满一岁的时候,突然死了。所有人都找不出他死亡的原因,你的父母亲悲痛万分。他们很快又怀了一个孩子,希望有了第二个孩子可以冲淡之前失去孩子的悲痛。可是第二个孩子在刚满一岁的时候也死了。之后,第三个孩子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失去三个孩子对你的父母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尤其是你的母亲,已经彻底绝望了,我觉得她一度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最后在你父亲不断地安慰劝说下,你的母亲同意生第四个同时也是最后一个孩子。无论第四个孩子能否活过一岁,你的父母都不会再要第五个孩子了。幸运的是,第四个孩子顺利的活过了一岁,你父母的心终于得到了安慰。”

“你提这些干什么。”舒罗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如果传说是真的,雅歌一族真的是被诅咒的一族。你的父亲要承受的是不断失去孩子的痛苦,你要承受的是失去父母、失去身边亲朋好友的痛苦,你的孩子恐怕也……”亚瑟兰说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可这些事实实在太过残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舒罗脸色逐渐阴沉,“那个黑影在诅咒我们这个血脉,而且诅咒一代比一代残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露娜之所以会见到那个黑影,恐怕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之前遇见那个黑影的条件是绝对黑暗的环境,这是我自己发现的规律。现在露娜肚子里的孩子逐渐长大,这个孩子继承了我雅歌一族的血脉,同时又是在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之中,所以黑影寻找的对象从寻找我变成了寻找他。但是这个孩子还未出生,所以黑影说的话就传到了露娜的耳朵里,就变成了露娜去直面那个黑影,而且还不需要绝对黑暗的环境。”

“但是会晕倒。”亚瑟兰补充道。

“要不然……”舒罗话到嘴边又迟疑了,他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露娜,要不然咱们不要孩子了吧。”

“什么?”露娜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她明白了舒罗这是在担心她,不忍心让她一直饱受黑影的折磨。

“舒罗雅歌,我虽然平日里都表现得很温柔,甚至有时候也爱流泪,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的人。过去让你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个黑影,是我的疏忽,但是现在我要和曾经的你一样直面那个黑影,我很坚强,但可能我的坚强不够,你愿不愿意帮我去战胜它?”露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着一团火,它不是怒火,而是露娜心里的勃勃生机。这样炙热的眼神任谁也无法说出一个不字,舒罗紧紧握住露娜的双手,点了点头。

“我一定要找到那个黑影,为我们的孩子结束这场噩梦。”舒罗看着露娜的眼睛说道。

屋内的气氛似乎有一点沉重,胡克轻咳了两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胡克提起之前迎击豹猫时圆石城的那一百个叛乱者,他们已经被关在了圆石城居住地内的一个临时牢房中,由圆石城自己的人看守。如今圆石城城主舒罗回来了,胡克希望这件事可以尽快解决。

“我们虽然是圆石城的人,但是现在我们是在万世帝国境内,理应遵守万世帝国的规矩。哪找他们的律例,这些叛乱者应该怎么处置?”

“据我所知,轻则进牢房十年,重则驱逐流放。”胡克说道。

圆石城并未出现过这样集体性的叛乱,舒罗觉得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就算是死刑也并不过分。一百人的叛乱对万世帝国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只剩不到两千人的圆石城来说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如果不严惩这些人,恐怕很快就会出现更多的叛乱。可是……一百人,难道真的要都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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