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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再踏入校园,我已是高二的学生。刚入学报到的新生们,挤得我没有落脚的地方。好不容易挤到公告栏边,看了自己的分班。文科最好的班,班主任也是文科最严厉的老师。

我顺着队列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是在排名的中间,洛燃在,柳沐阳也在,下面惊喜的是还有我的初中同学,林淼。

说到淼,初中舍友,也是玩得还可以的,她很擅长给别人取绰号,她说我一天疯三次都不到晚,加上我姓章,就给我取了名字叫张三疯,还给同宿舍的人都取了带三的绰号,刘婧叫三清,她叫三水。

三疯也是个很成功的名字,大家都因为这个名字带偏了我的形象,当然这个名字也给我带来了很多小伙伴。

但中考一过,圈子一换,熟人也就都散了,也没人叫这个名儿了。当我看到她的第一刻的时候我就知道,三疯的光环又得套上了。

宿舍也重新分配了。我和淼儿住到了一起。

“三~疯~”通完电话后我们约了见面的地点,她远远看见我就喊了过来,一个熊抱,跳在我身上。她的大嗓门是我们公认的,不管有没有人在她要叫你,你就跑不掉,你要是不答应她还一直叫。

“哈哈,淼儿。好巧”

“对啊,分开一年我们又聚在一起了。孽缘”

“孽缘”

我们放声大笑。

“走,咋们搬新家。”

……

我们两个自然而然成为了新的同桌。俩人还都在第一天班会的时候被班主任点名批评。

我俩都是自在散漫的人。班主任叫光荣,他讲话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没做,就单纯的看着窗外发呆,他就说我们不尊重他,我们两个就都被叫起来站着了。站了整整一小时。

我们先是懵了一下,然后看对方都被叫起来了就笑得不行。班主任这下更凶了,往后的日子我俩也成为了他的重点对象。

分班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以前的班级有事。大家才再次聚到了一起。休息时间,短短十分钟,我才再次看见朱子垠。

他和陈老师一起在花台那里坐着,他身边,没有彪哥。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已经和我打招呼了。

“小歪”

“嗯”

“好久不见啊”

“对啊”

“你在哪个班哪?”

“文科,142”

“我在文科148,就在你楼上一层那个班”

“嗯”。

我匆匆拿了书,和着柳沐阳一起走了。

晚上的时候,他给我发短信。

“小歪,我小朱”。

“你知道阿彪没来了吗?”

“现在知道了”

“我从阿彪那要的你的电话,你加我QQ好吧”

我们第一次用手机聊天,一毛钱一条的短信费,聊了很久。

他成了他们班的体育委员,每次班级集合下去跑步的时候,我都会看见他,他举着班上的班牌,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有时遇到他会停下来和我说些话,一起走,有时他只是远远的打个招呼。

我又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圈子,淼儿,肥哥(女),还有洛燃。他也是,彪哥不在,他似乎收敛了些。

马茜转到了我们班,她是以前初中的体育委员,选的理科,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转科到了我们班上。我们四个人很快成了新的团体。

一起吃喝拉撒的人,变成了我们四个。

我们四个都有自己的绰号,小歪、三疯。三水。肥哥。马小跳、尿哥。班上流传着我们的各种叫法,但我们只承认这几个是官方的。

学习生活越来越紧张,班主任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

“高二啦,这是你们的关键时期。下一年上战场的就是你们。你们给我好好听讲,好好学习。我的班级,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浑水摸鱼。”

他的口头禅总是这几句,同样的语调,同样的严厉。但是真的有触犯了他准则的人,他也真做到了手下不留情。

一次学校放半天假,其他班的同学都开开心心的出去了。就是我们班主任不给我们出学校,还立下规矩一经发现绝对严惩。

我们几个不信这个邪,偏要出去。

刚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就坐在保卫亭里,我们都没来得及解释,他一个表情我们就灰溜溜的逃了回去。

淼儿不甘心“凭什么大家都去,我们不行”。

左磨右磨下,她去了,并且成功了。

很快班长就到我们宿舍问淼的讯息。

“林淼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我再问你们一遍,林淼呢?”

“诶呀,反正就在学校里,待会我们带她去见你好吧”尿哥说。

“对呀,你就放心吧,不会给你惹事的”我也跟着附和。

班长什么都没说,回了自己寝室。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有的谎言也都会有被拆穿的一天。

“我说的话,你们当耳旁风。没有点规矩,读个屁的书,考个屁的大学。一个主犯,两个从犯,你以为你们是在帮他吗?你们害了她还说是我的错。怎么会有你们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人,啊!……”

他一声声的质问吓得我们不敢说话。我们就像是小丑一样,低着头站着任由他骂。

我们三个人被轮流约谈。班主任不依不饶的要我们叫家长。首先就是淼,不仅要叫家长还要给他写保证书。

我们认为是小事的事,一下子变得大起来。

淼儿一直在哭,我和尿哥在一旁安慰她。好不容易她上床了,尿哥又哭了起来,谁都拉不住。我也在床上偷偷的抹眼泪。叫家长对我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相继,淼儿的妈妈和尿哥的外婆都和班主任了解了情况。这个事情就只剩下我没联系父母。

班主任拒绝和我沟通,他说叫了父母才能谈。我三番两次的在班主任办公室等他,自习时间主动和他沟通。

他像是烦了,以说哭我算了结了这件事情。

那是我很无奈的一段时间,淼儿,尿哥都处理完了。就剩我一个在烂尾。这期间里媛媛路过一次,我们在班门口见到,他拉着另一个女孩的手。我们说了很多,然后我不争气的靠在她肩上落了泪。

她很惊吓的推开我“你干什么”。

“没有”我一下子冷静起来,回了教室。

“神经病”。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那时原本就脆弱的我,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心硬了下来。

悲伤从来都是自己的,快乐才能共享。我没很好了解到这个问题,毫无顾忌的把负面情绪表现出来,这种下场是我活该。

我没有解释我的处境,也没有删她,我也不怪她。我只是恰好学会了对人,对朋友要知道谁是真心的,而谁,不是。

之前和洛燃打闹,拉我衣角的那个男生,张镞,现在也和我在一个班,他是我这一段时间给我鼓励和安慰最多的人。而我还是在进入高二了才知道人家的名字。

朱子垠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了风声,下来看我。他带着一个男性同伴,两个人打打闹闹的站在楼梯的转角口。

我很惆怅的走过去,他轻轻的拍了下我的肩膀。

他什么都没说,一直看着我,像看只猫。

他带来的同伴站了一会就走了,他还是没说什么。我们就静静的趴在栏杆上。

“还真像当时陪你烧土豆的时候”

“是啊”

“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嘛”

“我不难受”

我们静静的趴了很长一段时间,俩人都没有吃饭。

我很想哭,不是因为被惩罚,更多是因为在苦难的时候太过于孤立无援,父母帮不了我,朋友也是,所有的难关都要自己一个人过。我甚至想抱抱他,我多希望一个人可以把我抱在怀里,告诉我反正还有她(他)。可是没有,而且我也不能抱他。

很快就到了上课时间,他也不得不走了。

“别想太多啦,啊~”

我点点头。

我们在走廊上告了别,他说下节课再来看我,我当是玩笑。

第一节课下。

他果然来了。

“小歪,外面有人找你”

我急忙忙出了教室他背对着站在外面。

在他身边的人,是另一个我熟悉得陌生的人。

朱子垠示意我走过去。我空白的内心无法驱使我迈出自己的脚步,但是傻傻的站着又更加丢脸。我半步半步的往护栏那里挪,朱子垠在后面云淡风轻的眯着我。

我和另一个男生双双扶在栏杆上。我悄悄扭头看了一眼他,他依旧,依旧是只看云不看我。

“嗨~,山川”

他笑笑,一下子我的眼眶就热了起来。

我努力努力的克制着内心的激动、紧张、奔溃。

“你…你来干什么”

“我陪朱子垠”他说得很平淡,像是不认识我。

“嗯嗯”

“你们聊,我走了”

“嗯~”

没等我说完话,他就干脆的离开了。

朱子垠在身后喊,他依旧没转过头。我重重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口腔里传来一丝丝的腥甜,我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激烈的抽搐着,我努力的深呼吸让自己的气息和情绪缓下来。

朱子银没叫答应他,又转了回来“怎么啦,你们认识”

“不算认识”

“那,你怎么~”

“我没有,我只是心情不好”

沉邃的傍晚吹得人心里发寒,我抖着身子,紧紧把腿贴在围栏上,手用力的交叠握着不让它抖动。

“我是这久刚认识他的,聊得很投机,就顺带叫他陪我来了,我……”他佝着背,双手撑在栏杆上,刚好能平视到他的眼。

“难得你这么体贴”

“以前老是欺负我,分开还算是个人了”

他揉了揉头发,哈哈的笑。“说的什么话,我对你的好,你都是瞎的”。

我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什么是心疼。对心仪的,心疼的人我只敢用喜欢表达。我很难受,我感觉到我的胃在揪着我往下坠,然后又猝不及防的反弹回来,我揉着它,眼眶却又涩的酸起来。

我高高的抬着头,凉爽的风灌到眼睛里,变得很干。

“小歪,你把手机借我用一会好不好”。

“啊”

“我下了晚自习就给你”

“好嘛”我嘟囔着。

“那,你下晚自习记得等我啊”

“嗯”

“记得啊”他一边说一边走开了。楼道上的人很少,他退开几步,跑着上了楼。

我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整整十分钟我们只说了几句话。

我的心情微微平复下来了些。向来在人多的地方我都是不展露悲伤的。我抿出微笑迈进教室里,张镞正看着我。他手捏捏向我打了个招呼。

“怎么,又是他?”座位上淼儿怔怔的看着我。

我深深叹了口气。

“草~”

我翻开课本,没敢接她的话,她比我还愤懑。我转过头去把书页竖起来,之前忍着的泪一下子奔涌了出来,吧嗒吧嗒滴在书上。

第三节课,朱子银还是来了。

洛燃说我不在。

下了晚自习,他早早等在外面,这回我再没有什么借口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双手往后搭在护栏上,肩膀高高耸起,像个骆驼。

我走过去,趴在那里,他也转回来和我一起趴在那里。身后的人陆陆续续的走过,直到没人。

“喏,手机”

我接过。

“你,你忘记告诉我密码了”他支支吾吾的说。

“哦,这样再这样”

“你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我已经示范了三遍,他还是说没看清。

我抬头看他。不知什么时候他站得离我很近,他的脑袋就在我的脑袋上,身子也已经快贴到了我。

“你再来一遍,我没看清”

我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见我看着他,也定定的盯着我看,他的眼睛好像在说话。

“算了,我知道你知道。我先走了,你明天再给我吧。”

“诶诶诶,你等一下”他追了上来。

他把手机递给我,像是有什么话说。我一言不发,走得很快。

走过操场的时候,他有意勾了下我的肩膀……

我又加快了脚步,他也跟上来。再次试探的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这次我没有躲开他。

“小歪啊”

“嗯”

又是沉默很久。

“明天见”

“明天见”

我们在宿舍楼的地方告了别,像是其他踌躇在这里的情侣一样。不过我们没有过多的眷恋,说了再见俩人就齐齐离开了。

我看了看他手搭在我肩上的地方,轻轻用手触了触,暖暖的!不知道是他的温度,还是我自己散出来的温度,反正,就当是他的温度了。

往日里拉拉扯扯还是有的,可今天的感觉却不一样。

那一夜,我走的很慢,路灯一盏一盏的暗去,我依旧徘徊在那里。回寝室的路渐渐被黑暗笼罩起来,我凭着记忆一步步走,像是走到一条没有尽头的单行道,耳边的风簌簌的吹,前面有个橘黄色的气球,晕着温暖的热气。

我甚至开始期待他当晚会联系我。

辗转反侧,到十二点还是没有一点讯息。和以往有什么区别呢?他身边人总是那么拥挤,我也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我静静躺在床上,一不留意大半夜就过去了。再次摸出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屏幕上依然干干净净,我盯着天花板,都说黑暗里看不到东西,可天花板上的斑驳分明清清楚楚。习惯了黑暗,你就能看清黑暗,就像是习惯了孤独,你就能对视孤独。

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半年,我们站在离彼此最近的地方……

“小朱,你女朋友”

“哦,不是。好朋友”

可我们的距离依旧只是从朋友向好朋友迈了一步。

我开始厌倦了这种生活,也开始慢慢的厌恶上了他。我不再愿意和他一起放学,一起上课。甚至是偶然遇到我也会悄悄地避开。

淼儿在私下里把我快生日的消息,放了出去。

我从来不过生日,也没人记得我的生日。我都习惯了。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背地里却悄悄关注着她们的动向。

班主任给我和淼儿换了位置。我和阿馨一桌,我们叫彼此桌儿。

我俩吃饭的时候遇到了朱子垠,他身边和着很多男生,后面跟着些女生。

我看见他。挽着桌儿的手一下子便换了方向,躲在看不见的地方,步子也慢着半步。

“小歪”他喊着朝我过来。

“小歪”我没答应他又叫了一声。

“你说,你说”我不耐烦地从我桌后面露出半个脑袋。

“你把你的饭卡借我一下嘛”。

他话一说,我无名气烧得更加的旺了。他后面的男生看着他,也看着我。

他只说了一句话,就硬生生的摆在那里,甚至没有铺垫和谦卑的态度。像是料定我一定会给他。

我把卡给了他。没说一句话,拉着我桌走了。

“我一小会就还给你”

“还不上去哄哄”他旁边的男生坏坏的开着玩笑。

人声总是嘈杂,才走开没多久就听不到任何他们的声音了。

我有什么好火大的,他喜欢这种生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己给自己打着麻醉。直到捏疼了我桌的手臂,才回过神来。

“你和他很熟吗?”我桌问我。

“还好”

“你俩有事?”

“有个屁”

“这个男生不行”桌儿意味深长的摇着头,不像是在和我开玩笑。而相同的话说过的已经不止她一个了。

我没有接这个茬,她也就不再说了。

我们晃悠悠的荡在寝室和食堂的地方。金黄色的夕阳洒在水坑里,像是一幅残破的画。

他并没有把饭卡送给我,而是隔壁他的小伙伴送来的。那时候我们正在上自习,那个男生就在外面很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而且是全名。我没有答应,他居然叫得更大声了。

“章乐乐,章乐乐,你的饭卡”。

我恨不得出去撕了他,可我没办法。然后他开始把脑袋整个都伸到我们教室里来,肆无忌惮的对着我挥手。班长已经很生气的瞅了我几眼。我也很愤怒的对那个男生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可他反而变本加厉。

喊了大概十分钟,见我还没出去,他才动了脑子把饭卡从第一桌传递过来。

晚上放学的时候朱子垠还是和那群男生在一起。我和淼儿们四个人,他们在我们后面。我从余光瞟到他们在后面。

也是在这天晚上我才又一次收到了他的信息。

我洗完脸在卫生间门口等着上厕所,还挂着水珠的脚冻得有些泛红。我在窗口吹着风,无聊的拨弄着手机。

叮咚,讯息铃声响起。

我看了名字,有些愤懑的点开。

“我想和你聊聊”

有病,又想做什么妖了。我暗暗的想。

“放”我回。

“有个恋爱找你谈谈,你谈不谈”

我无奈的笑笑,回想着他所有若即若离的鬼把戏。

“谈啊”

“是我哦。真谈?”

“你”

“嗯”

“谈啊”

“哈哈,那我以后就是有女朋友的人咯”

“嗯~算是吧”

“你等着我,我先去洗漱。很快就回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无故的摇着脑袋,心里不紧张不激动,甚至想苦笑。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我开始在床上沉沉睡去。我回想起种种,渐渐变得麻木。我也不期待他真的给我发信息,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看了短信才意识到,哦,原来他还和我开过这个玩笑。这些年来的默契,已经磨平了我对他的起伏,反正所有的激荡一觉醒来就都平静了。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塞到枕头下面。然后掖了掖被角。

可能是在梦里听到的短讯声,我又朦朦胧胧醒了过来。

“刚才我朋友叫我有点事,我来啦”

怎么说呢,我作为另一个当事人,对待这种事情的态度应该是什么。不是应该激动,憧憬,跳起来大叫吗。而他作为另一位当事人,就是这样对待的?

我打了一大串话,宣泄着自己的不满。最后还是删除了。

认真就输了吧!我还是想体面点。

又是隔了一久,他发来另一条新消息。

“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对吧”

“算是吧”我回。

“那快睡吧,明天见。晚安。”

“晚安”

直到这一刻,我开始有些激动了。我仔细仔细的翻看着我们所有的聊天信息。

我甚至在大半夜爬起来,用手机照着写日记,从刚做同桌,在我帽子下面取暖,情侣装等等,记得还清楚的,不清楚的我都记到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本子上。

写完的时候大概又是凌晨两点。尽管回过晚安,我还是又回了一遍晚安。

我把本子放在枕头下的垫子里,篡着手机睡了。

那晚整夜梦里都是他。

淼儿和肥哥们给我筹备的小惊喜也快来临了,我的十六岁,快到了。

果不其然,关于昨晚的事像是梦一样。朱子垠一如既往的到处玩到处闹,二楼三楼四楼都可以碰见他的身影,甚至还和一些女生卿卿我我。我尽管见怪不怪了,但此刻他们的厮混也让我很心寒。

像是被耍了一样。

又是晚上,总是在睡觉的时候了,他才终于想起我还在。可是我还在不在,我也不知道了。

世上最无法直视的两样东西,一是太阳,二是人心。当你犹豫一个人喜不喜欢你的时候,这份感情就错了,就无法继续了。你越是去揣摩,越是纠结,越是伤心,那就算了吧,明知是泥潭就放过自己。

“小歪,我来了”

“嗯”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自己的贱手发给他。

“今天有没有想我啊。我中午看见你了,你怎么不和我说话。”

“哦”

他接着说了一大串他的玩乐事。

“关于,昨晚的事。我以为你开玩笑呢”我捏着手机想了很久打出去。

他顿了很久,没回我讯息。

当他再回消息的时候,说话的腔调变成了骂人的口气。

“你当我是什么,想要就要,不要说是开玩笑就算了”

“卧槽”

我紧紧攥着手机,有一百股气但是不知道朝那里冒。

“那你当我是什么,无聊才想得起我吗”我发给他。

“章乐乐,我就问你,开玩笑是吧”

我把手机摔在床上,刚好屏幕磕到了床头,唰啦啦的碎了一角,还有几条很深的纹路支离破碎的向中心蔓延着,像是扎人的冰花。

“怎么了”下床的肥哥问。

“没事”

“那快睡吧很晚了”

“嗯,好”

我把手机调了飞行模式,塞在床尾。抹黑掏出日记本,用力却不敢有声响的一页页撕下那些荒唐话。

早上校园里起床音乐很神奇的换了首歌,陈奕迅的《最佳损友》。广播里念着我的名字。

“高二,142班的章乐乐同学,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肥哥,淼,尿哥为你点了首歌,希望你天天开心,学习进步……”

我还没起床,广播里就放着他们给我点的歌。

淼儿把我叫醒。

“风儿,风儿。广播在叫你呢”

“得了吧”我懒洋洋的转了个身。

“真的,你听,你听”

还真是我的名字,报了年纪班级,肯定是我没错了。我一下子朝床上坐起来,下床挨个拥抱她们。

我们在宿舍里抱着蹦蹦跳跳,乱七八糟的头发,衣冠不整,时不时也有闻声过来看热闹的人。

过来的同学提醒着我裤子还没穿,我才想起来,下床太激动。匆匆又上床穿了衣服裤子。

枕头下的手机被掏出来,取消了飞行模式。孤零零的一条信息。

“卧槽”。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我试图删了我们的聊天记录,但是跳出确认删除的界面时却不管怎样都下不了手。

“生日快乐”我对着窗外大喊。

喊完后我在床上深呼吸了一下。不管是喜是悲,反正都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天要有新的开始,新的成长。

一整天校园的广播里都在循环播放着她们给我点的歌。

“朋友我当你一秒朋友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

奇怪过去再不堪回首怀缅时时其实还有

朋友你试过将我营救朋友你试过把我批斗

无法再与你交心联手毕竟难得有过最佳损友

……

实实在在踏入过我宇宙即使相处到有个裂口

命运决定了以后再没法聚头但说过去却那样厚

问我有没有确实也没有一直躲避的藉口非什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初听不识陈奕迅,再听已是中年人。

肥哥和尿哥超喜欢陈奕迅,那时候的我对他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喜欢哥哥和迈克杰克逊。

到了大学里,我的列表也开始被陈奕迅占领。最佳损友做了我一年多的来电铃声,直到后来收费了,我才换了歌曲。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民谣,宋冬野,李志。

我们去食堂吃饭,还特意站在食堂外好听歌。

一天里,陆陆续续有人给我买吃的,尽管是些几块钱的糖啊,笔记本啊的东西,我都视若珍宝。尤其是他们写给我的祝福的话,不管是方方正正用信纸写的,还是用一小张便签写的,我都整整齐齐的叠了个壳夹在自己的日记本,一直到现在。这些年钱丢过,手机丢过,但那些小纸条依旧好好地呆在我的夹页里。

美好的一天总是很快过去,我给送礼的人一一表示了感谢,还请淼儿们几个一起吃了肉。当我再次起床的时候,广播里已经不知道叫着谁的名字了。我第一个过的生日结了尾。

这一个月的月假推迟了半天。上一个月的课放假四天,而且中间有一个周日可以放我们半天休息,这是一直以来的惯例。学校来了新校长,也换了新的副校长,一改革就说是一个月放四天但是不再有休息。

消息一放出来很多同学炸了锅,尤其是高三的同学们,他们总是最早到学校,最晚离开的人,现在学校居然连休息都不给了。

于是他们起义了。

晚上六点上晚自习的时候,高三的教学区,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各级的教导主任都过去维持秩序,校长,副校长,涉及到的老师都去了,甚至是比较年轻力壮的男老师也去了。我们班主任也被叫走了,于是班上有些人悄悄过去看了究竟。

这件事在校园里产生了很大的反响,时不时还有家长进来学校。我们课间跑操经过时也能看见乱七八糟的碎瓷片,据说是高三的学长们砸的,一堆堆的堆在高三教学片区的楼道上,校长办公室,看得出当时的声势浩荡。

我们的内心是有些激荡的,这种反抗行为或小或大的时候我们都有过,或是不去学前班,或是初中逃课。可是没有办法,应试体制下,学校没有别的办法,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适者生存,不适者毁灭。社会向来都是优胜劣汰。

不出二十四小时,学校立马把消息压了下去,像是气泡滢灭在海上,没有一点痕迹。没有学生受到惩罚,碎了的碗学校也给补上了。也改回了制度,我们一个月还是放四天,休息半天。

这件事迹很长一段时间被我们津津乐道,但是也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了。

月假照旧。我们一个班一个班有序的离开学校。

148班在我们后面,但是朱子垠不在。自上次闹了一顿,我们已经半个月没有说话,更巧的是,连偶遇都没再碰到,我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可是当我再次设身处地的回到当时的情景里我还是会选择同样的路。

我开始钻牛角尖。我不应该说谎?我不该答应的?可是我没有说谎?说不定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但为什么总是对我有难言之隐?他喜欢我?他就是不喜欢我?他就是不喜欢我……

我的胡思乱想把自己搞得很疲惫。付出总是有回报,不知不觉我嘴里就结了个红色的“果”。

我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学校门口,说来也是天意吧,半个月没见的人,这下子却突然见了,而且还带着个大大的惊喜。

他毫无忌惮的拉着一个女生的手,走在学校门口,然后从我旁边经过。

我看着他,他只是瞥了我一眼就过去了。

我呆呆站在那里,他离开的很果断。

他女朋友有转过头来看了我几眼,眼神里带着恶意,排斥。把我和他们隔得老远。

“滚得远远的”她的眼神在说。

学校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前一秒还很热闹的校园变得寂静起来。里面一排排的树,朝我招摇着,像是在赶我走。

我索性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我也不怨他,不敢怨他。我只觉得自己很悲哀。可能是我患得患失的毛病让他也同样没安全感,可是如果他把对别的女孩的一半果断给我,我也就不是这样了。

我甚至已经流不出泪了,只是一个人在台阶上莫名其妙的笑着,那时候我确确实实是个疯子了。

门卫大爷来赶了我两次,我从台阶中间,坐到了台阶一边的角落里。当他再次过来的时候,我捡起书包,漫无目的的走去。

我很喜欢没有人走过的路灯,它总是暖黄色,一排排的亮着,指引着你方向,给你温暖。你可以一个人躲在下面,他给你另一个自己,于是你可以对着自己把酒当歌,话桑麻,诉离殇。我不知道在大街上游荡了多久,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失恋,还有丧失了对一个人敞开心胸的能力,丧失了去爱人的能力,我开始不断的否定自己,厌恶自己。开始对生活失去信心,对自己失去信心。

我到家的时候是十点,我爸妈没有说我,也没留我的饭,他们什么都没问我。只是我弟说了句“丧门星”。

我抱着书包走到自己的房间,倒头用被子捂着自己。我感觉很冷,骨骼咔嚓咔嚓的摩擦着,嘴里很干,我蜷缩着腿,小木床嘎吱嘎吱的响。窗外巨大的黑夜,看不到一点点星星,我渺小得像一只蚂蚁在寒冷的浊世瑟瑟发抖。

当我醒来的时候还是穿着前一天的衣服鞋子。我慢慢下了床,感觉腿已经麻的动不了,凌晨五点,窗外依然是黑夜,窗帘大大的敞着,阵阵凉风吹进来。

我没了睡意,但也不知道怎么办。我轻轻的走去洗漱了一下,然后又躺在床上,朋友动态里,朱子垠和她女朋友牵手的照片刺眼的躺在那里。我没有开灯,病恹恹的躺回了床上。黎明来临前天最黑暗,巨大的夜里没有一点光线也没有一点声响,我,此刻就是被遗忘的残骸。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八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嘴里的泡已经大得合不了牙齿,我捂着半边脸,草草洗漱。

努力的克制着饮食,调节情绪,嘴里的泡肿了三天才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我一个人回学校,在路上游荡着,空荡荡的双肩包在肩膀上乱晃,偶尔低头装模作样地看看手机。

“你在哪,听说你生日。我给你买了礼物”朱子垠信息上满头雾水的给我来了句。

我没回,很快,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在哪”

“***街”

“你等着,我把东西给你带过来”。

城市总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想遇见的人却怎么也遇不到,而不想遇见的人总能遇见。

我站在车水马龙里。

大概五分钟的样子,他到了,带着他女朋友。礼物有两个,一个是沙漏,一个是笔筒,笔筒上有两只鹤,上面写着友情,装在同一个袋子里。他也没说什么话,把东西递给我就离开了。

这些东西现在还在家里放着,鹤的一只脑袋掉了。沙漏也裂了一条。偶尔我回家的时候拿出来擦一下,其他时候都落着灰尘,灰蒙蒙的。

之后再见他,他都和他女朋友在一起,他们一起在食堂门口吃饭,一起回寝室,他会给她洗碗,帮她绑鞋带。

我们之间的默契仅剩你不联系我,我也不联系你。

张镞坐在我后面偶尔会给我传小纸条,他什么话都和我说。我也很认真的回他。他也叫我和他们一起玩,但我不想玩了,我越是在人多的时候反而越觉得孤独,我就想静静的呆着。

我开始害怕交朋友,心里无端的筑起一面高墙,越来越高,越来越厚,别人进不来,我也不再出去。

淼儿也带我出去玩,但我厌恶人多的场合,尤其是不认识的人和我说话,让我很警惕,甚至是反感。慢慢的我也就不和她们出去玩了,我的圈子只有她们还有我的同桌,阿馨。纷乱空洞的笑声让我满身不自在。我也开始变成独来独往的和睦的人。她们说:“张三疯,你会孤独终老的”。

“张三疯,你会孤独终老的”

她们说得多了,我也开始揣摩孤独终老的味,有什么不好呢,一个人也倒自在。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我会和我桌一起回寝室。我喜欢她的慢,她总是会等到路上的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离开。

她有她的原因,她男朋友会在我们教学楼的第三棵树下等她,所以她捱到很晚才下去,她们从情窦初开到高二已经伴了五年。

每次遇见她男朋友的时候,我也会很识趣的先离开。她们的花前月下,我的悠哉游哉。

期末考我又遇到过朱子垠一次,他穿着白色的运动短袖,春风得意,他女朋友穿着黑色的透视蕾丝,颈上带着璀璨的项链,像个萝莉。他身边那些面熟的男生也很识相的没和我打招呼。

“你跟那个女生还挺像”淼儿说。

“你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个疯子罢了”

说完,淼儿,尿哥们哈哈的笑起来。

一直到高二完,我没再看见朱子垠。

我早上六点半起床,晚上十二点还在看书,我不想被任何情感左右,所有的情,只要是关于人的就是不靠谱的,他们给你,也可以随时收回,我只想好好考个大学,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我的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考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数学实在太偏科,数学老师时常在放学后教我解题,这下子我更加独来独往了。

她们说我孤独终老,也升级成了独来独往+孤独终老。

高二结束,我的成绩终于在了班上的前十名,级上前一百。尽管疲惫,但是成绩的上升成了我生活的唯一乐趣。

我不愿意再去逛街,太拥挤的地方我融不进去。休息和放假我都久久的呆在书店里,一个人在书店看完一整本书,然后趁着月色荡回家。那是我孤单却很充实的一段时间,我自己给自己安全感,呆在自己的城堡里,很满足。

假期里我有悄悄打听过朱子垠的信息,我问过彪哥,问过他身边的男生。问完我还特意叮嘱了不要让他知道。他们都说出了点问题,但是没人告诉我出了什么问题,而且据说他在高二临近期末的时候就不在学校了。

“什么意思,辍学吗?”我问彪哥。

“算是吧”

“不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都没说”

“你是说他还没放假就离开学校啦?”我又确认一遍。

“嗯”

虽然已经失落惯了,但是当知道真相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失落。

朋友都不是了吗?走了也不招呼一声。

动态里依旧是他和她女朋友的照片,时间显示已经是大半年前。

“小歪,你是个好姑娘。我们对不起你。”彪哥QQ上无缘无故的给我发了句。

难道是借钱没还?刷我的饭卡?弄丢我的笔记?抢我的零食?他们真的会为这些事抱歉吗。我摸头不着脑的。

“什么意思”我问。

“你好好读书,一定能考个好大学”

我还没见过如此正经的彪哥,要是一年前他一定会说风大浪大,不读书也能混起发家。

可是他没有。

我再接着追问,他却一直和我绕圈圈。

“你和我们不一样,要好好考个大学。你可以的”他一直说着我很陌生的话,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他也不再说了,说怕给我压力。

月光下,我一个人发着呆,黑暗中泛着薄薄的雾。我不知道坐了多久,只知道身旁的灯火一盏盏灭去。我塞着耳机,歌曲一曲一曲的放完,我又重头再循环一遍。没有说话,没有流泪,没有抽烟,没有喝酒,我就呆呆的看着窗外,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

刚睡下没多久,窗外的声响就闹腾了起来。

我坐起,翻开自己的日记本,一页一页的看,初中,高中……被撕下来没扔的我也铺开细细看了,一年,两年……五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日记本里的字迹一页页开始变得工整清秀,署名和日期也开始不再像是初中时候那样非主流,长长的尾巴拖拉着。

大半本日记装的可是我的大半个青春,我有时看到快忘了的东西时就停下来仔细回想,有时只是看到日期就匆匆翻了过去。包括十六岁生日他们给我的小纸条我都一一看了,尽管都快背得下来写了些什么,但每次翻开心里还是暖暖的。

当然也会看见不暖的,但是青春嘛?有喜,总有伤。

那是我初二后第一次通宵,一点儿不困,反倒神清气爽。

时间总是流的太快已经很久没能静下来好好回想往事了。

渐渐忘了自己到底是为些什么,关于在读书上还再坚持着什么信念,关于在交友上又秉承着一个怎样的态度,关于以前那些做过的,错过的,接下来怎么打算,怎么成长……

那个假期里我看了很多书,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沈从文的《边城》余华的《活着》。《悲惨世界》、《围城》、《肖申克的救赎》还有很多现在都忘了名字的青春类书籍。

我每天煮完饭就在房间里做假期作业,晚上就半躺在床上看书。

外面的什么事都和我没有关系。

“看这些书有什么用,能帮你考大学吗”我爸看到我房间的书后很不开心。

于是我看书的时间更加晚了,差不多他们睡了,我看一下,然后往里塞到床下面再睡觉。

假期里照旧很少人联系我,我的生活一样陈旧而单调。

看着她们在动态里发去旅游,吃大餐的图我也只是默默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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