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玩具和零食交出来!”
“臭瞎子,叫你倔!”
“死瞎子,你还手啊,还手啊!”
那几个的孩子围成一个圈,他们看着中间那个孩子,不是打,就是骂;他们质问着那个孩子,时不时还踢几脚;他们狰狞着一张脸,好似孤魂野鬼。
那个倔强的孩子不肯屈服,他倒在地上,死死地护着手中的玩具熊。
像只守护珍宝的野兽。
这是君凉给她的评价。
“停手。”
少年声音清澈响亮,那几个欺负人的孩子回头一看,担心得罪了哪个贵客,立马跑掉。
周围忽然变得很静,小孩蜷缩着的身子缓缓放松,手仍紧紧地抱着玩具熊。
君凉的脸色有了些许苍白,问:“能起来吗?”
少年没有伸出手去拉,与其靠他们来被拉起,不如让她自己站起来。
女孩没有说话,也没有起来。她坐在地上,用那没有焦距的目光看着声音的来源。
“你能带我回家嘛?”
君凉忽地内心一刺,眼神恍惚。他似乎看到另一个人,是缩小版的君陌。
她也是静静地坐在地上,用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神看着他,脸上沾有血,身上那件白衣也沾满了血。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你也想杀我吗?”
君凉摇头,想把那个片段甩出脑海,他真的受不了那样的君陌,让他想抱抱她。
“你家在哪?”君凉问。
“……”女孩没有说话,她忽然想起她没有家了,她只有玩具熊了。
君凉抿了抿嘴,说:“你先起来,我带你去买药。”
他并不喜欢给除了君陌以外的人擦药,说他冷血也好,恶毒也罢。
女孩站了起来,向君凉那个方向摸索,但每次都扑了个空。
最终还是君凉主动去拉女孩。
“你的名字?”
“余鱼。”
“……”
“你看不见吗?”他又问。
“……”
女孩一路沉默着,她的衣服上有好几个补丁,玩具熊虽然有点旧,却十分干净。
君凉带着余鱼去了药店,让医师给她上了药。
途中遇见了钱前,落离还有王子安。他们是来寻他回去的。
“我要带她回去先。”言外之意就是你们急的话可以先走。
但三人摇头,一起来的就一起走嘛。
君凉刚想拉女孩回孤儿院,余鱼死死地站在原地了。
“我不想回去,那里有很多坏人。”
“那些孩子吗?”君凉疑问。
“不是,还有那个钱院长,照顾我们的一些阿姨。”
女孩摇头,至于为什么说他们坏,余鱼没说。但她那没有焦距的眼睛里似乎有恐惧。
钱前轻轻皱眉,提了提眼镜,说道:“要不我和院长说,让她先和我住几天吧?”
他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不想回孤儿院,因为那里确实有很多常人看不到的阴暗面。那个时候他溜了出去。
另外三个人没有说话,反正只是住几天而已。钱前的人品是可以保证的。
“嗯,我们在这里等你。”
落离他们几个找了个公共躺椅坐,慢慢等钱前和余鱼。
落日的余晖照在地面的雪白上,世界披上了金黄色的轻纱。冬日里的太阳啊,最是温暖。
“今天玩得真开心。”王子安说。
“下次玩老鹰捉小鸡,我一定赢你。”落离愤恨地说。
“……”
君凉静静地看着下班回家的行人。
他们有的脸上带着疲惫与喜悦,有的带着烦恼,有的带着心虚,有的带着踏实与无忧。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