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皇后从东宫回来后便召来了囚殇。今日本来是大好的日子却变成这个样子,她本来以为只要南宫奕娶了和亲公主就能得到天临国的支持,没想到那和亲公主如此的不中用,这还没行洞房之礼就突发疾病而死。现在正处于危险之际,必须得想办法除掉朝中支持夜王的官员,只要夜王的势力一弱,不愁板不到他。
“皇后召属下来不知所谓何事?”
“如今局势相当不稳,本宫想知道,除掉谁对我们有利。”
思虑了片刻,囚殇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说:“尚书阮中玄。”
“阮嫔的父亲阮中玄?”她记得当初她也反对过阮中玄当尚书之职,要不是阮嫔在皇上面前吹枕边风,尚书之职也不会落在阮中玄的手上。还有一点,阮中玄一直是南宫离烨那边的人,朝中有许多寒门子弟就是他提拔上来的,都是想针对太子的。
“他的确留不得,此人能说服皇上提拔寒门子弟,又那能得到南宫离烨重用,不除他简直是一大祸患!”宁皇后手紧握住凤座上的扶手,眼里有些许的狠意。
“娘娘可想好了?”
“凡事对太子有害的人,本宫一律不会放过,阮氏一家本宫必除!”她可没忘记阮嫔在宫中是如何打压她的,她一个小小的嫔妃就能如此嚣张,既然如此那就新帐旧帐一起算!
醉满楼
苏玲受御清风之邀来了醉满楼,两人面对面坐着喝茶吃点心。御清风看着苏玲,多日不见她似乎瘦了,满满的疲惫之色,他不在的几日,是错过了很多事吗?
“玲儿,我回了一趟俞山,师父他老人家带了封信给你,”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苏玲。苏玲接过立马拆开看信,信中不过三四行字,不过有一句提到师父他要下山一事令苏玲起了警惕之心。
“师父他要下山?去哪儿?不会是来京城吧!”苏玲说完便立马要打消这个可能性,师父他要云游四海从不与京城人士打交道,不会来京城的,对,不会来的。
“他是为了你才下的山,你说他会不会来京城,”御清风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苏玲。
“为……为我?”苏玲立马用手指着自己,一副震惊的样子。从她拜师起,她就一直很怕圣医老祖,虽说是刀子嘴豆腐心,但生气起来可怕死了,这次又是为了她下山,该不会是要找她算旧账的吧。“我又没干什么坏事,不至于惊动师父吧,京城里的人全是比狐狸还狡猾的,若师父下山被人认出来,他确定不会出事?”
“师父如此谨慎自有他的办法,他是为你才来的,至于什么事他并未说明。”
苏玲有些头疼的扶额,最近麻烦事特别多,刚平息了和亲又来个圣医老祖,她忙不过来的!“对了师兄,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没见你现身过。”
御清风本来就没打算告诉苏玲的,毕竟是跟她无关,没必要把她牵连进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跟你没关系,不告诉你让你少烦心一些。玲儿,我倒想问问你,南宫离烨是不是对你动了真情?”
御清风可不相信南宫离烨是真心的,他是要做大事之人,不可能被儿女情长牵绊,有的只有利用罢了。最起码,御清风是这样认为的。
“他……”苏玲欲言又止,她猜不透南宫离烨对自己是真是假,可自己一接触他心里总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很难控制的情绪。“我又不是他,我哪知道他的心思。”
“玲儿,我不同意你和南宫离烨在一起,要不是顾及着身份我是不会让你留在这里的!”
苏玲猛然看着御清风,师兄他……这是在和她表白吗?可又不像表白,可为何心里有种道不明的难过呢?“师兄你……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你和南宫离烨不是朋友吗?怎么现在跟他像仇敌似的,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闹别扭了?”
苏玲惊悚地看着御清风,他们两个大男人还会闹别扭吗?不会吧!
“还不是因为……”御清风差点说漏嘴了,他故作轻咳一声,“也没什么,小事罢了。”
苏玲干笑两声,她倒不觉得是小事,御清风这么掩饰,里边肯定有秘密,她越来越好奇了……
夜晚,轻风微凉,天上没有一星半月,伸手不见五指,黑得诡异也静得出奇。
尚书府中,尚书阮中玄正在书房里看书,几盏油灯照着四周,四周也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外面的屋檐处,忽然闪现十几个黑衣人,个个蒙着面带着利刃,然后悄无声息地跃下来。
黑衣人们小心翼翼地望着着四周,一路往里走。有人经过看见却没来得及叫喊就已经倒下了。他们目露嗜光,见人就杀,而且还是悄无声息,想来他们是受过训练的。这里不管大小妇孺,他们都不会放过,都是一刀致命。
阮中玄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刚放下手上的书起身,脖子上便立马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剑,吓得他一下子跌倒在地。
“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阮中玄伸出手指着颤抖地问。
“自是杀你之人!”黑衣人没有废话直接一剑过去,下手毫不留情。
不到半个时辰,尚书府里全身尸体,血腥味随之散开,像极了修罗场……
第二天一早,上朝之时,文武百官已知晓了尚书府被灭一事。坐在上面的的南宫止把奏折重重摔在地上,显然是很生气。
“尚书府被灭一事,你们难道没有一点头绪吗?昨晚发生的事今早才发现,足足过了三四个时辰,朕要你们何用!”
百官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出声,尚书一家被灭来得太过于突然,根本就不容人反应。
“皇上,现在耽误之急是要查清尚书府被灭一事,否则就会闹得人心惶惶!”大理寺卿傅易暄出言。
“那此事就交由大理寺处理,务必要彻查此事!”
“臣遵旨!”
大理寺办案一向公平公正,大理寺卿傅易暄是个多才多谋的人,只要有案情,不出十天,他定能查清真相。所以南宫止把这件事交由他处理也是相信他的能力。
意落宫
尚书府被灭之事已传遍宫中上下,当阮嫔知晓此事的时候,因一时接受不了自己晕过去了。要不是太医来得及时,指不定何时才能醒。阮嫔醒来时,南宫止和南云瑶都在身旁,她慢慢起身,唤了一声皇上。
“你身子弱就别起身了,”南宫止坐在床边虚扶着阮嫔又重新躺下。“你父亲的事朕已经严令大理寺去彻查了,你也别太难过。”
“皇上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的父亲为人正直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却在一夕之间被贼人所杀,臣妾的父亲死不瞑目啊!”阮嫔眼泪婆娑,手一直紧抓着南宫止的衣袖,一定要南宫止彻查这件事。
“你放心,朕会彻查的,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南宫止完便起身,“云瑶,这几日你多陪着你母妃,别让她想不开,知道吗?”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看着母妃的!”
南云瑶待南宫止离开后便来到床沿边坐下宫不过,手紧握住阮嫔的手。
“母妃,节哀顺变,我们一定会查出凶手的!”
大理寺
尚书府一家上下的尸体全部都在大理寺里停放着。事情过于突然,死者全都是一招致命,所以傅易暄便决定先把尸体暂时停放,待查出一些线索才命人将之下葬。
傅易暄及几位大人都在此处验尸找线索,当然还有一个南宫离烨在场,阮中玄是他所重用的人,如今一夕之间灭于全家,他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现在仵作正在验尸,过了一盏茶之后,来到傅易暄和几位大人面前。
“大人,死者的致命伤皆在胸口与脖子处,死者的瞳孔微大明显是看见过什么东西或者是人,但他们的伤口到处都是腐肉,乃中毒所致,应是那杀人的利刃是涂抹了不知名的毒物。”
“可验出是什么毒?”傅易暄问。
“恕在下眼拙,此毒在下从未见过。”
“他当然不知道!”御清风的声音自外响起,他来到傅易暄面前向他拱手一礼,后面还跟着一名蓝衣女子,蒙着面纱,此女子除了苏玲还能有谁。
“你是何人?”傅易暄警惕地看着御清风。
“在下御清风,是夜王爷府上的一名医者,奉王爷之命前来验毒,”御清风的确是受了南宫离烨的命令才来的,因为他知道御清风是大夫亦是能验尸的人,所以才让他来的,只是南宫离烨没想到苏玲竟然也跟来了,大理寺办案她来凑什么热闹。
傅易暄看了一眼南宫离烨,心里明白了,便放下警惕。“那刚才仵作所验的毒不知先生可知是何毒?”
御清风眼神示意苏玲,苏玲来到一具尸体旁边,轻轻掀开白布到脖子处,伤口全是腐肉,苏玲用银针提取已干涸的血迹,伸到鼻子便闻了闻,而后再用另一根银针插入死者是太阳穴,再取出一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她重新回到御清风的身旁,将两根银针交于御清风。
“此毒名为嗜血,是江湖是最难解也是最痛苦的毒,一旦中毒,先是进其心脉,浸入血夜之中,半个时辰便会肉化腐肉,想来凶手是不想惹人注意才把毒抹在刀刃上,一剑下去立马毙命。”
“尚书一家从未得罪任何人,到底是谁要赶尽杀绝!”有人义愤不平。
“'这并非是赶尽杀绝,是有人买凶杀人处之后快,”苏玲把自己是猜测说出来,她这么一开口,所有人都望着她。苏玲轻咳一声,“别这么看着我,我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答案。”还有这空气突然变得冷飕飕的,不用想是谁放的冷空气,南宫离烨这个大冰块,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他至于吗?
“姑娘的猜测并无什么不妥,只是姑娘身为医者有如此观察之心,在下佩服,”傅易暄淡笑着。他猜这位姑娘的身份肯定是不简单的,她是跟着御清风来的,想必是御清风的徒弟又或者是师姐师妹什么的。她的气场隐隐透着一丝的强势,让人忍不住会多看她一眼。
“大人谬赞了。”
“傅大人应该多关心关心案情,本王来这可不是要听你们废话的,”南宫离烨那不冷不热的话语传来。
傅易暄微微颔首,“刚才姑娘说这毒出自于江湖,那只要查出这毒是来自江湖的哪个门派,那凶手便会浮出水面,但其原因还需要慢慢查探。”
人人都陷入沉思,只有苏玲在盯着那尸体。嗜血之毒在江湖是很少见,当初她在药翎宫时也见到过身中嗜血之毒的人,对她而言虽不难解,因为她嗜血毒的来源是来自修罗宫。苏玲在此时好像想到了什么修罗宫一直是帮人杀人的,而他们又与宁皇后有来往,难不成如刚才所说是有人买凶除之后快吗?幕后之人当真宁皇后吗?
尚书府一直是为南宫离烨办事的,宁皇后又如此痛恨他,所以才命人来杀尚书府一家吗?如今阮家只剩下就在宫中当妃的阮嫔,下一个目标宁皇后是要对她下手吗?苏玲当初答应过南宫云瑶,只要她遇到困难,她就得出手相助,如今也是时候应这诺言了,这件事她不管也得管了。
夜晚,意落宫
阮嫔刚要睡下就忽闻宫人来报说宁皇后来访,阮嫔眼中闪过一丝的警惕,命人更好衣便出去相迎。这宁氏这时候来肯定是来者不善,在她眼里,宁皇后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臣妾参加皇后娘娘,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宁皇后虚扶了阮嫔一把,“妹妹不必多礼,你还有病在身,坐吧!”
阮嫔小心翼翼地坐下,观察者宁皇后的脸色,这宁皇后只身一人前来又带着一抹虚伪的笑容,是准备要对她下手了吗?“不知娘娘来臣妾宫里有何贵干?”
“想必妹妹也知晓了尚书府被灭一事了吧,”宁皇后把玩着自己那尖锐又鲜红的指甲。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这些年风风雨雨都熬过来了,臣妾也了解娘娘你的性子,所以趁着此处无旁人,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一直拐弯抹角,娘娘不嫌累吗?”其实阮嫔一直是紧张的,她怕她的猜想会变成真的,她真的怕是眼前的女人害她父亲一家惨死,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的。
宁皇后暗自冷笑,“你倒是看得挺通透的。阮嫔,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妃罢了,竟也敢跟本宫叫嚣,本宫不妨告诉你,本宫敢灭你尚书府一家就敢让你死无全尸!”
阮嫔猛然抬头看向宁皇后,“真的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父亲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阮嫔起身质问宁皇后,泪水已不自觉从眼角涌出。宁皇后目露狠戾之色,她也站起来与阮嫔对立,“你父亲是为南宫离烨办事的,为他办事相当于与我儿为敌,这可不能怪本宫,怪只怪你父亲选错了人。”
“你……”阮嫔一下子跌倒在地,“你为了能让太子安心坐稳太子之位,竟要除掉一切支持夜王的人,宁氏,倘若你的罪行公布于世,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
宁皇后蹲下身子凑近阮嫔,“恐怕你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本宫既然要除阮氏一族,那你当然也包括在内,”而后又起身将要离开,却在此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阮嫔说:“本宫倒忘了,妹妹还有一位公主呢,不过妹妹放心吧,本宫会帮妹妹照顾她的。”
“不……不要,宁氏,你要是敢动云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阮嫔试图想起身追她出去,但身上已无力气,她自嘲几声,原来宁皇后早就有预谋了,命人偷偷在她汤药里下了东西,这才导致她现在没有力气起身。
“云瑶,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