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醉满楼,进去之后和那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就立马上了二楼厢房。推开门,兰月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地上跪着的还有修罗宫送来的人证,那神秘人送完人就不见了踪影,兰月是没有办法了才派人去通知苏玲过来的。
苏玲随意坐了下来,看着地上跪着的男子,男子手脚都被捆着,但他的样子显然是自愿而来,并无一丝一毫的不情不愿,苏玲当即冷笑一声,封玄奕的确是应当时的话送了人证,但都是他们一手谋划的计谋罢了。
“你是自愿来当我的人证?”苏玲问。
“主子之命,不敢不从!”男子的声音沙哑暗沉,但还是能听清楚的。
“好一个不敢不从!”苏玲玩味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在修罗宫是何等身份?”
“陌殇,修罗宫副右使。”
“副右使?身份还挺高的,他封玄奕也舍得,”苏玲心中警惕还未放下,派个副右使这样高身份的人来当她的人证,其中必有内幕。“既然来做人证,那就有人证的样子,倘若你不听我命令行事,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陌殇遵小姐之命!”
皇宫,倾瑶宫
南宫云瑶一脸阴郁的在房里呆坐着,手上还拿着之前阮嫔送给她的玉佩。这是阮嫔去年送她的生辰礼物,也是唯一能保留的一件东西,南宫云瑶如今将它视若珍宝,谁若是动了那她便会砍了那人的手。
“母妃,如今在这皇宫里,就只有我孤身一人了……”南宫云瑶抚摸着玉佩,又开始伤神地自言自语了,“母妃,你怎么这么狠心地将我留在这个地方,你知道吗,我多想与你一起走,以前也只有母妃对我好,可是你离开了,你让我怎么活啊……”
南宫云瑶伤心地自言自语,眼边处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公主,你看谁来了!”婢女雨儿进来了,她退到一旁让后面的人上前。
南宫云瑶微微抬眸,只一眼,眸中闪现惊喜,“师父?!”
来人正是南宫云瑶的师父慧云师太。慧云师太一身银白相间的道袍,手玄拂尘,墨玉一般流畅的发丝用玉簪束起,一半披散一半束缚,优雅贵气,一副仙风道骨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敬佩一番。
南宫云瑶一下子扑进慧云师太的怀里,又开始伤心的哭了。慧云师太爱怜地抚摸南宫云瑶的头,轻叹一口气,并未出言说什么。她在瑶山修行,收到南宫止的书信才得知阮氏一族被灭之事,南宫云瑶又是她的徒弟,所以她便亲自下山来看她。
“师父,我没有母妃了,没有母妃了……”南宫云瑶伤心的话语传来,慧云师太一阵心疼。“云瑶,长痛不如短痛,既然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应该好好活下去,别难过了,以后你还有为师,还有你父皇呢。”
南宫云瑶退出慧云师太的怀里,用手胡乱抹掉眼泪。“师父,我母妃,还有我祖父一家都是被人害死的,我……”南宫云瑶的话还没有说完,慧云师太就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这些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好,现在皇上正在调查阮氏一族的事,结果如何,你都要去接受,只要你不参与进去,那你在这里才是安全的,”慧云师太心里很清楚如今的情况,之所以清楚她才不要让南宫云瑶参与,皇宫里的勾心斗角不适合她。
“师父……”南宫云瑶不明白。
“现在时机未成熟,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南宫云瑶敛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今日,各家的小姐公子们都收到宁皇后的邀请,到景仪宫聚会玩耍谈心。大家是在中午三刻收到的请柬,宴会是在傍晚开始的。不仅是世家小姐公子们,就连公主皇子也在受邀之列。宁皇后此举都让大家猜测不已,邀请那么多的人,而且还是未嫁娶的小姐公子们,不难猜这宁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
苏玲也在受邀之列,当苏玲拿到请柬时心里直冷笑,这看似是一门隐藏般的相亲宴,实则就是一场鸿门宴罢了,只是不知道宁皇后这次要对付的人是谁。苏玲看了外面的天色,这宴会傍晚举行,离宴会还有两个时辰,那她正好出去办些事,时间足够了。
苏玲只带了雪梅一人,到了街上人来人往,物品琳琅满目,看都看不过来。
苏玲逛着逛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总感觉这附近有人在跟踪她。她望了望四周,突然发现有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年男子走向面前的小巷子处,苏玲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觉得那男子的身形很熟悉,于是便跟了上去。
直到了小巷子停下了,那名男子突然转过身来,伸手取下了斗笠露出他的真实面容。
“师父?!”苏玲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她记得之前御清风说过,师父会下山找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这有些惊悚了。
圣医老祖一身灰白的素衣,下巴的胡子老长了,神情上没什么表情,一副特别严肃的模样。他立马到了苏玲的面前,用手敲打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又冷哼一声。
“师父,你干嘛啊!”苏玲捂着额头,幽怨的看着圣医老祖,这才刚见没多久就赏她个“板栗”,她又招惹他什么了?圣医老祖轻哼一声,“原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师父啊,从你下山回苏家时到现在都没没什么去俞山看过我这个师父,要不是清风告知你在这里所发生的事,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苏玲暗自咬了咬牙,好一个御清风,果然是你告的状!“师父,我哪敢啊!我是想啊您老人家远在俞山,我若是为了小事而去打扰您,岂不是很麻烦。”
“小事?你都成了皇帝亲封的县主,夜王的未婚妻了,这是小事吗?”圣医老祖气哼哼地说。
苏玲无奈的一个白眼,“师父,我现在是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圣命难违,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这次下山就是问我这些事的?”
“我当然是有事要办的。听说宁皇后邀请各位小姐公子到宫里面,你去的时候小心些,这宴会绝非是普通的宴会。”圣医老祖人虽然在俞山,但要想知道皇宫里的情况,还是能有办法知道的。
“我知道了。”
傍晚时分,夕阳刚刚落下,但天色依旧明亮。
景仪宫里,宁皇后早就命人布置好场子,摆好桌椅。现如今来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也就差几人而已,却是称病在家闭目不出的,不过这样多她们不多,少她们又不少,没有人会议论什么的。
“皇后娘娘到!”
宁皇后一身暗紫色的宫装缓缓走向宝座,暗紫色对襟宽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举手投足之间显出她的优雅贵气。
“参加皇后娘娘,娘娘万安!”众人皆向宁皇后行了一礼。
“都免礼吧!”宁皇后摆了摆手,随又坐到宝座上,“今日本宫特邀请大家前来不过是小聚,本宫是妇道人家,在这后宫中深感寂寞,本宫就想邀大家来这聚一聚,大家也好多交交朋友,本宫呢也一向喜欢热闹,诸位就不必如此拘礼了。”
“多谢皇后娘娘!”众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各家姑娘都坐在左侧,公子们都坐在右侧,这样也不会乱了礼数,若是真想结实哪位姑娘或是公子直接去敬一杯酒便是了。
大家相谈甚欢,也只有苏玲在座位是静静的吃着东西,她每吃一样东西便会用银针验过,以防万一。现在宁皇后早就与她成对立的关系了,只是明着不说,但暗地里使的手段真的是不胜其数了。
这时,南宫云瑶来到苏玲身旁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又仰头饮下。“苏玲姐,你觉得此次宴会有什么事要发生吗?以宁皇后的性子会这么好心邀请各小姐公子们来这里相聚?”
苏玲哼笑一声,“不过是笑面虎罢了,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宁皇后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目光瞥到苏玲这边,她示意锦娘,锦娘领会福了福身子便从中拿着一壶酒递给身旁站着的宫女,让她把酒送到苏玲那一桌上。递酒之时,锦娘和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而后便又回到宁皇后的身旁了。
那宫女端着酒来到苏玲那一桌的旁边。“苏小姐,这是皇后娘娘特意赏的酒,请苏小姐品尝。”
苏玲抬眸看了一眼宁皇后,宁皇后对她点头示意,苏玲又把目光投向在那壶酒上,这宁皇后不会明目张胆的想要杀她,酒里面也没有毒,以宁皇后的狡猾肯定是要出别的花招了。
苏玲轻轻一笑,“那就多谢娘娘了。”
“苏玲姐……”南宫云瑶欲言又止,但接触到苏玲的眼神时,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宫女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倒着酒,然后递给苏玲。可就在苏玲要拿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玲刚接触酒杯之时,宫女的手一抖,酒杯顺利地落在苏玲的衣裙上,酒随之溅出,吓得宫女连忙跪在地上,很是惊恐。
“小姐饶命,奴婢也是一时手抖才不小心溅湿了小姐的衣裙,请小姐恕罪!”
宫女的声音有些大,一下子就引起众人的注意,一个个异样的目光投向苏玲这边。
“怎么回事?”宁皇后姑作不知情地问。身旁的锦娘又看了一眼,回答道:“回娘娘,好像是那宫女不小心弄湿了苏小姐的衣裙。”
“那宫女是皇后娘娘的人,怎的如此不懂规矩?”有人不屑地嗤笑,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宁皇后一掌拍在桌子上,很是生气的样子,“如此不懂规矩还不快向苏小姐赔罪,然后自己下去领罚,这好好的宴会被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是……是……苏小姐,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求小姐能原谅奴婢,奴婢知错了!”那宫女求饶的同时还磕了头,不一会儿,额头上立马红了一大块,可见她刚才磕得有多大的力。
闹成这样,苏玲应该能猜到出了其中之因,刚才她只碰了酒杯一点点而已就被宫女所谓的手抖滑掉了,这很明显就是宁皇后让人故意为之,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行了,不过是一杯酒罢了,不碍事,你起来吧!”
“谢苏小姐原谅!”
“苏小姐,现在天气慢慢转凉,你的衣裙被弄湿了,要不然你先去偏殿换身衣服,免得着凉,”宁皇后故作关心,这正殿距离偏殿也隔了几处屋子,那里除了打扫之人无人走动,她可不过保证苏玲去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玲微微颔首,“那臣女在次谢过娘娘了!”苏玲起身离开,但衣袖突然被人拽住,苏玲低头微微侧头看向南宫云瑶,说:“公主,不过是换件衣服,很快就回来了,不用担心。”
“那……你自己小心些。”
宁皇后特意让一位宫女领着苏玲去偏殿,同时还吩咐人为苏玲准备好衣裙,苏玲暗自轻笑,这些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她倒要看看宁皇后到底想对她干什么。
与此同时的梓馨苑,许馨言刚和苏景程用完晚膳回来,本来就想去漱洗一番,刚卸完头上珠钗时,她竟从镜子里看到了她后面有人在靠近。许馨言连忙转过头来,却还未看清对方相貌就被对方一记手刀打晕了,她隐约记得那是一个蒙面的男子。
那名男子看着已经晕了的许馨言,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苏玲已经到了景仪宫的偏殿,偏殿也只有点点大,不过桌椅床什么的样样俱全。苏玲刚进来没多久就有宫女来送衣服了,完了之后便立马退下,苏玲也不客气,直接绕到屏风后换衣服,这衣服我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她也素来爱干净,这沾有酒水的衣服她可不想穿。
半刻钟的时间,苏玲换好衣服出来了,却听到门外有动静就开门出去看看。苏玲看见一名行踪诡异的男子在门外四处观望,他的肩上还扛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细细一看,竟然是苏玉的母亲许馨言!
苏玲来不及想太多,直接把身上带着的银针射向那名男子,男子感到些许不对劲一个侧身成功躲开了银针,盯着苏玲,眸中闪现冷意,他把许馨言放在地上,拔出剑欲与苏玲对打。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把许氏带来这里?”苏玲问。
男子蒙着面根本就不知他是何神情,但他的眸中有着冷意,唯独没有杀意,很显然他不会对苏玲下杀手,但也没有回答苏玲刚才是话,只是与苏玲对立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远处一声鸣叫声,男子微侧头望向远处,就要离开,想着苏玲苏玲有可能追上来就用剑气将地上的石子虚晃了几招,阻止苏玲前进。
苏玲几次躲开,再想追之时,男子早已没有了踪影。苏玲暗骂了一声,便来到许馨言的身旁,伸出手探她的呼吸,而后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许馨言只是中了毒,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她在半个时辰之内把毒逼出来就没有事了。于是,苏玲扶许馨言盘腿而坐,自己则用内力将她体内的毒逼出。
却不知,在暗处的角落一人影闪过,好似一阵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正殿
宁皇后与大家都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很是开心,也唯有南宫云瑶在座位上干着急。离苏玲离开到现在的时间已有两刻钟了,这换衣服又没必要那么久啊,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南宫云瑶就更加着急了,手心处冒着冷汗。
这时,一宫女急急忙忙地走进来说:“启禀皇后娘娘,偏殿那边出事了!”
“什么?!”
在场之人皆惊,尤其是南宫云瑶,闻言立马从座位站起来,想要出去问那宫女出什么事了,却被苏玲的侍女雪梅拦住,示意她不可如此激动。
“那位苏小姐好像还在偏殿呢,她不会也……”有人出言提醒苏玲还在偏殿,但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大家早已有了自己的猜测。
宁皇后看着大家那惊恐的神情,眼底下的算计之色欲渐明显。最终由宁皇后决定亲自去偏殿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顺便还可以请大家看出好戏呢。
在偏殿为许馨言疗伤逼毒的苏玲还未知风雨即将来临,许馨言所中之毒毒性极强,又是少见之毒,想要将毒逼出没一个时辰是逼不出的,而且这其中不得有人来打扰,一旦被中断将前功尽弃,自己也会遭到内力的反噬。
可是正殿那边又如何交代?她那么长时间未归,必定遭人猜忌,宁皇后真的是用计过人啊!这一切肯定又是她设计的,好一个宁皇后!好一场鸿门宴!
苏玲运用内力为许馨言逼毒出来,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她听见了一阵阵脚步声,不久就是一声惊讶又不可置信的叫喊声。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