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而去,果不其然,东面翠绿丛中,有些许动静,霎时司命已化了真身出来。
这大胆司命,竟藏在离离原上,害得本宫险些错过。
且罢,且罢!本宫是那尊老爱幼的贤德之后,自不会跟个近百万岁的老魔较真。更何况本宫还有事相求,且容着他,容着他。
“魔君既在,本宫却也不走了。”
站着好久,却也累了。且于离离原一角的亭中坐下,斟了茶喝。想与司命仔细聊聊“借修魔人演戏”之事。
本宫还未开口,却被司命抢了先:“近日魔后记忆可恢复些?”
幸而他有心,还知道关心关心本宫的记忆,不枉本宫平日待他。
本宫道:“还是老样子。”
司命道:“听闻凡人失忆,常用那旧事重演,旧地重游之计,却十分有成效。不如魔后也去试试?”
他不愧是本宫之知音,竟与本宫想到一处去了。不过,那云梦山也去了,一隅暗香也游了,婆婆都曾见了,没一丝用的。
唉!不仅没用,还中了婆婆的奸计,此番来,便是为解决这位婆婆奸计的。
虽本宫厌恶那位婆婆,但为魔尊,还是要将此事瞒了的。不然,与神界之仙相见,传扬出去,魔臣又不知该如何议论魔尊。
就是今日“借修魔者”之事,本宫也只能是寻理由搪塞,而不能暴露魔尊去一隅暗香之事。
故而本宫只道:“不必了,不必了。”
想是司命觉得,本宫是怕魔尊发现才拒绝,故而道:“无妨。云梦山极寒,少有生灵,去一趟也不妨事。”
这司命,还真不好打发。
本宫道:“去云梦山有何用。听闻本宫幼时可是在云梦山一山谷中修行?山谷可去得?”
一隅暗香争议太大,司命定然不敢触及。
果然,只听司命道:“山谷用琉璃盏封印,恐是难进。”
这正中本宫下怀,本宫顺水推舟,道:“不妨事,难进便罢了。”
本宫细细琢磨着,想来该提提那“借修魔者演戏”之事,不料又被司命抢先:“莫慌莫慌,为魔后,本君且就犯一次天规,将这琉璃盏的盏心拿出,助魔后一助。”
说着司命伸出手,且将一簇火苗燃在手心。
“琉璃盏盏心?”
这倒让本宫吃惊:这什么鬼东西?干什么用的?
司命道:“盏心犹如钥匙。若无盏心,绝进不了封印,你且拿着。”
唔!原当日魔尊解开封印靠的是盏心。可当初怎就没半丝察觉,连盏心的面也不曾见着?
不料司命之后的话,让本宫顿时愣住。
只听司命道:“你且拿的仔细了,莫要弄丢。六界就仅有这一盏盏心,魔尊都不曾触及,若丢了,便再难进去。”
魔尊都不曾触及?那当日他如何进的一隅暗香?
本宫且小心翼翼,道:“魔君确定天下就这一盏盏心,再无别的?确定无这盏心,绝打不开封印,不能寻别的盏心代替?”
司命一愣,道:“魔后这话问的蹊跷,自然天下就这一盏,无盏心绝打不开封印。”
本宫又问:“那魔君确定这是真的盏心?”
魔尊可不是那省心的,指不定什么时候掉包,偷偷去看婆婆,也是说不准的。
司命听了本宫这话,倒真就仔细端详起盏心。
唔!这下可遭了。若真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当真是本宫之罪了。
“那个,那个……”
司命将盏心观摩罢,道:“魔后莫要顾虑,此盏心绝对为真。”
绝对?为真?没一丝假的?
若如此,当日一隅暗香便需仔细思虑了。
司命倒是没必要骗本宫,至于魔尊。莫非云梦是假的,一隅暗香也是假的。
本宫且想到那日的婆婆,初见本宫时有些许的恐惧。
唔,恐惧?
那容貌是一丝不差的,至于神韵,于梦中却还差些。她不经意间自该流露对本宫,对魔界之厌恶仇视,而不该是恐惧。
莫非,魔尊在骗本宫?
唔!这该是一场戏,魔尊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婆婆该是旁的魔扮的。
旁的魔?没错,旁的魔。
仙有仙泽,魔有魔泽。当初青屏山见左争时,本宫倒是留意了。那日见婆婆,本宫倒并未发现不妥。
没发现不妥便是最大的不妥。
魔泽、仙泽于本宫而言,就如那熟人与陌生人。若是魔泽,该是顺其自然的模样,无关紧要。若是仙泽,必是警惕非常,容不得半点马虎。
若她当真有仙泽,本宫自该警觉,而不至于半点没察觉。
细细回忆,那婆婆周身该有着不淡不浓的魔气。已至于本宫不曾注意,不曾察觉。
若如此的话,魔尊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本宫,故而不愿让本宫知道真相,这才演了出戏。
阿无啊阿无,本宫险些就被你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