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加入联邦政府，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泷晨轻叹了一声。当初他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才向联邦政府低头，暂时合作。
庞充的意思很明显要么乖乖合作，要么就死。
就凭庞充刚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身后的本事，泷晨相信他绝对不是开玩笑。
但要他交心于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社会黑白两道摸爬打滚了几年时间，见识过险恶人心以后，泷晨对任何人都多了一种防备，隔绝在外，将自己的真实本质隐藏起来。
即便是对石山村村民或者是朝夕相处的袁安，他都没有把心底话全盘托出。
说到底，无法彻底相信任何人。
“突然间对我说出这些威胁言论…庞充那家伙，是想要震慑我，还是别有所图？”泷晨沉吟了一会，得不出答案，干脆就不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了。
其实目前的所有问题，都可以总结归类成一句话。
实力还不够强。
“不管怎样，暂且先稳住就对了。”泷晨现在最急迫的还是提升实力的事，既然庞充表示给泷晨一个星期时间考虑选择立场，那么也就是说，泷晨最起码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做些准备。
就算庞充想要翻脸不认人，他也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时间不等人！
泷晨歇息片刻以后，再次开始训练。
他要争取在一个星期之内，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多一分实力，就多一份保障。
…
晚上九点三十分。
回到家的泷晨，累的像条死狗一样，刚入门就直接躺地上，一动不动。
“喂喂喂喂。”听到动静从厕所里跑出来的袁安，瞅见还打开的屋门，又看到泷晨脸朝地上的躺在玄关处，纹丝不动。以为泷晨遭遇了什么危险情况，立马紧张了起来“你咋回事啊，怎么躺地上来了。”
“太累了，让我躺会。”泷晨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袁安见他没事，松了一口气，问道“你这都是干嘛来了。”
说不纳闷是假的，泷晨这才出去大半天，离开的时候还生龙活虎，怎么回来就剩下半条人命了？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泷晨也不知道咋解释才好，他颤抖着抬起手“比起这个问题，你能不能先扶我一下，我手脚都发软，爬不起来了。”
“这也太丢人了吧。”袁安嘟哝了一句，只觉得是泷晨矫情，但还是扶着他带到客厅的沙发躺下。
丢人？
虽然泷晨是累到快散架，但他的听力还是很敏锐的。
听到袁安小声哔哔，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换你试试一下午都在跑马拉松看看你会不会累成狗？”
泷晨一下午的时间都浸在训练室里，腿跑软了，就练手臂，手臂练到抽筋，再扎马步，变着法子折磨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都被他压榨到极限。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到后来，他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趴着。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走到家的。
“咳。”听到泷晨的语气里有点火气，袁安很识相的换了个话题“这么晚了，吃饭了吗？”
泷晨一怔，摇了摇头。
他全身心都放在修炼上面，吃喝都顾不上了，等到现在袁安这么一说，他才觉得真觉得有点饿了。
“家里有什么吃的吗？”泷晨问道。
“也没多少了，就只有昨天的剩饭剩菜。”袁安说道。
自打袁安暂住在泷晨家里以后，冰箱总算有一席用武之地。袁安经常会把吃剩的外卖饭菜打包放入冰箱，等第二天再拿来吃，这事泷晨也知道，他也不介意。
反正冰箱这玩意，他基本上是用不上的，拿来放剩饭剩菜也正好，自己饿了还可以拿来蹭点吃的。
“拿去微波炉弄热给我吃。”泷晨说道。
“凭啥你自己不去啊？”袁安不乐意了，为毛线自己还得伺候。
泷晨枕在沙发的扶手上，虚着眼睛看袁安“你的房租什么时候交？”
“得，我去，我去还不行吗。”袁安迅速败下阵来。
没钱就只能任人使唤，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
捧着热乎的饭菜，泷晨狼吞虎噎的扒着吃。
袁安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慢点吃，小心噎…着。”他的原话是小心噎死你。
但按照原话说出口，很大概率会被泷晨一脚踹到地上去。
泷晨抹了一把黏在嘴角的番茄汁，随意的问道“对了，A市情报收集进行得怎么样了？”
昨天两人讨论了一大轮的最终结果就是让袁安帮忙搜集A市的情报，以此抵消居住在泷晨家里的一切费用。
对于袁安这种守财奴来说，情报抵钱，很划得来，当时就很痛快的答应下来了。
不过答应下来，泷晨还不放心，特有这么一问。
坐在旁边的袁安不了解泷晨的别有用心，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有一句没一句的答道。
“还行，再过两三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问你件事。”泷晨嚼巴嚼巴着嘴，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放下碗筷，看着袁安问道。
“怎么了？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注意到泷晨扫过来的视线，袁安也自然地转过头，看着他。
“还记得在两个月以前，我曾经拜托你去搜找一个叫庞充的男人和一个叫羽薇的女人的个人资料吗？”泷晨直勾勾的盯着袁安的双眼，这是个审讯犯人时的小技巧，逼视对方，如果对方心虚就会移开视线。
当然，也有极少数心理素质过硬的犯人会不吃这招。
“记得啊。”袁安想了两秒，点头道“当时我找到资料都放进U盘里了，可惜后来弄不见了。”
泷晨没说话，这件事他当然记得，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有几个疑点。
“那你还有没有印象，那U盘在什么时候弄丢的？”
如果是因为U盘资料被人捡走，导致情报泄露，被庞充得知，那这事也是无可奈何的。
“没印象了。”袁安摇了摇头，觉得有些疑惑“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间又提起这个事了？”
“不是无缘无故。”泷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情凝重“就在今天下午，我去了政府大楼一趟，得知我让你搜集情报的事情被庞充得知了。”
“这，怎么可能啊？”闻言，袁安微微一愣，半秒以后，脸色骤变，脸上的表情掺着些许疑惑和惊恐。
就这么一个表情，泷晨就可以笃定，情报泄露这事，和袁安没关系。
从微观心理学上说，一个人遇到意外时，第一反应一定会是愣住，因为从情感上来说，是无法马上处理突兀的情绪变化，需要在短暂的消化过后才会露出相对应的表情。
而袁安的反应，就很完美的体现出这个理论。
“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啊。”泷晨心中暗忖，也稍微放下了对袁安的戒备。
袁安不知道，不代表他就完全没有泄露情报的可能性。
“他知道了消息以后，说了什么？有…有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被泷晨这么一说，袁安顿时紧张得有些磕巴，话都说的不是不利索。
“他倒是没对我怎么样，不过确实是威胁了我一番。”泷晨说道“他让我表明立场，到底是当他坐下的狗，还是站在和联邦政府的对立面上。”
“那你…”袁安紧张地问道。
“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吧？”泷晨笑着反问回去。
袁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从嘴里挤出这么两个字“你牛。”
泷晨没有明确表态，但比明确表态更加坚定。
“哎等会。”袁安突然间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道“那我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庞充既然能得知泷晨暗中调查他，那么很有可能自己也被庞充得知。
一想到被联邦政府盯上，袁安觉得腿有点发软。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就不应该帮你的！”袁安现在是一万个后悔，他就特不想招惹上这种棘手的情况。
泷晨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我这都造了什么孽呀我。”袁安抽了自己一大嘴巴子。
“冷静点，万一对方根本就看不上你呢？”泷晨安慰道。
袁安瞪了导致他现在进退两难的罪魁祸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可少烦我了。”
“其实要解决现在的问题，也不难。”泷晨笑意吟吟的道。
“怎么着？”现在袁安算是病急乱投医，不管啥办法，说来听听再算。
“你担心被庞充盯上，那么只要离开F市就好了。”泷晨翘着二郎腿，颇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你倒是说的过去。”袁安撇嘴道“我在F市呆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打通了黑白两道人脉关系，现在要我离开，那我靠什么挣钱？”
“不过暂避风头罢了，又不是让你真的一走了之。”泷晨说道“通缉令上不也有你的大名吗？可过了这么久，你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这句话，袁安倒是没有异议。
“不过，我猜咱两要离开F市，倒也没那么简单。”泷晨接着话音一转，挑出了问题。
“咱两？”袁安赶紧撇清关系“我们不一样，你走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好。”
“现在联邦政府应该盯上咱们了，轻举妄动，没准会招来杀身之祸，少了我，你能溜得出去吗？”
“你可别吓唬我。”袁安不禁缩了缩脖子。
他和联邦政府打的交道少，不清楚联邦政府的行事作风如何，现在被泷晨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觉得害怕了。
“骗你没有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泷晨说道“现在你继续帮我收集A市的情报，半个月以后，我帮你离开这里。”
“你…”袁安对他这番话只是半信半疑“你怎么帮我离开？”
“不难，打电话给一个人就行了。”泷晨轻笑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