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人影一晃,随即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暂时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我好奇地朝门口看去。
一名身穿月白色素锦袍的男子缓步踱进书房,带着些许鲜花的芬芳,和着门帘缝隙中透进来的暖煦阳光,全身竟似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泽,亲切可人。
他的五官极其普通,看上去却又在脸上点缀得十分恰当,眉清目秀的,年纪估摸着不会超过二十五;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端的是风雅,让人心生向往,欲与之结交。
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秦风。
只可惜,他没有秦风这妖孽那么漂亮迷人。只能说,气质上有些相似,却唯独少了一份傲气。若真要说起来,秦风就象是个骄傲的孔雀,老把自己当凤凰。眼前这位公子虽然也想当凤凰,却有足够的自我认知,老实的做他的锦毛鸡。秦风与他,就象是孔雀和锦鸡。总归一句话,都不是什么好鸟。
“见过平公子。”我有些拘谨地朝他行礼。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正主儿了,我还没想好对策呢……
“我以为,飘云不待见我,会冷落我,跟我来个抵死不相认呢。”平公子笑笑,突然伸手揽过我,把我抱了个满怀,低头快速地在我唇上偷了一个吻。
我如遭雷击,傻眼了。
某狼再接再厉,继续啃咬我的嘴唇,双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在我身上摸索着,在我唇边低喃:“昨夜没在这里留宿,飘云可是怨我了……”
我被他的话吓得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他,扬起巴掌就朝他脸上甩去。
“流氓!”我怒斥。
却不想他闪躲很快,一下偏过脸,抓住了我的手腕。
“飘云这是何故?”姓平的皱眉,“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子,却不想你也是个小心眼的。难道之前你的容忍和包涵,都是做给旁人看的么?”说着,他放开我的手,撩起长袍在椅子上坐下,脸上神色不虞,斜眼看着我,颇有那么一点审视的意味。
我抬起袖子用力的擦嘴唇,恶狠狠地瞪着他,暗唾道:“你心知肚明!何必编派我的不是!我跟你玩弄于掌心的那个小妾,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这……”听了我的话,他有些无奈。
“飘云是不是误会了?我从来就不曾想过要把你玩弄于掌心,也不曾把你当小妾看待!虽然你现在暂时进了我的房侍候我,可是,我们还未正式拜过堂,外人并不知晓我们的关系。当初不是说好了,你先在我府上住下,由我出面去解决你父母的事情么?”
听了他这一番说辞,我有些迷糊。这又是什么状况?怎么跟我爹妈扯上关系了!
看我不相信,他又补充道:“这不是飘云要求的么?你说过,只要我寻到你的父母,你愿以身相许!”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结巴道:“这,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该不会是冒充我的那个女人连平公子也给骗了吧!
“八月十七。那日我跟友人路过襄阳,看到飘云欲投河自尽,便出手相救。那时从飘云口中得知,令尊和令堂遭暴徒袭击,下落不明。飘云孤身一人搜寻了两日,无果,这才想不开的……”
说着,他看向我的目光逐渐放软,变得柔和,暧昧起来。
我的小心肝颤巍巍的。
娘啊!那个时候我在干什么?好像是窝在杭州城秦风家里躲避官府的搜查。
……不对,八月十五我们就上路了,八月十七应该是在某个小镇落脚?貌似那个时候姑姑跟思云他们还在。只可惜我们一路都是隐姓埋名前行,并无太多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关键是——
哪个混蛋那么坏,借用我的名头稀里糊涂的给人作了小妾?还以身相许咧!我呸!
看来,跟这个平公子也是说不清楚的。
忽视掉放到我腰上揩油的狼爪,我不动声色的挪到窗前,悲秋伤春地叹了一声:“终日呆在这里好无聊!我都要闷得发霉了!”
身后传来噗嗤一声轻笑,某人十分不要脸的靠了上来,环住我的腰,在我耳旁直喷热气。
“这有何难。只要飘云不怕遇上仇家,我就是天天带着你出门,又有何惧!”
忍受着爬在脖子上的毛毛虫般的感觉,我故作惊喜:“公子说的,可是真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狼爪摸到腿上,揉了揉。我一阵反胃。
“那我现在就要出门!我要游湖!我要看湖光山色!”我转过身,轻轻推开他。“公子稍等,我去换一身衣服就来!”说完,不等他答应,赶紧溜走。
TNND,再不走,老娘这座大碉堡就要沦陷了!在没弄清事情原委之前,我怎么敢轻举妄动?我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万一是那什么亲什么戚的,我要敢对他不利那不是死定了!上一次王爷那单事弄得我现在还心有余悸,还是先明哲保身吧……平公子目送少女离去,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隐去。
“公子……”一个黑影从书房横梁上飘然而至。
平公子漠然的转身。“这事,你是如何看的?”
“虽然感觉不到姑娘身怀绝技,又探不出分毫内力,可是,姑娘行走的时候脚步轻缓,几乎落地不闻声,象是轻功极好的高手所为。”黑衣人如实凛报。“况且,上一回十八王爷在荣城受到惊吓,据说还是姑娘打破了秋苑的院墙引起的。也有的人说是那位与姑娘同行的小倌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