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福离开之前留下了几个宫婢,说是替他们将东西搬到毓秀宫去。三人边说话边收拾东西,当日下午便进了新屋。
时间过得快的很,还没什么感觉,她就已在这宫中住上了一天加一夜,之后也没听其他宫里有什么动静,除了夜宴那晚坐在她身侧的那位孙佳人,听说在宫里摔了一个价值连城的玉瓶,其他人对她封妃这件事似乎都见怪不怪,就连那个满身秘密的君太后,听说对这事都颇为赞同。
这倒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了好长时间。不过她这个人不喜欢钻牛角尖,想不出来她也就不想了,管他真真假假现在要头痛的肯定不该是她!
云封自那日后就再也没来见她,按理她是该去见他一面谢恩的,不过他直接让长福带了旨,说这一步就免了。
他这旨意里的意思她明白的很,反正她也不会真心诚意去谢他,这些表面功夫不要也罢。
不过她还听常平说,朝堂上有个迂腐的老臣子说这事有违历来皇帝封妃的规矩,非让她将这一谢补上,结果不尽人意,因为这皇帝是个直肠的,直接让他先回家休整几日,待将这历来的皇家规矩弄清楚了再来与他理论。杀鸡儆猴,有人为这事受了罚,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其他的也就没什么趣事了。
不过长福留下的这几人中有个忠厚的,唤作归云,长得眉清目秀,不怎么爱说话,其他人见苏易宁待人平和,没有其他主子的娇气,便不怎么怕她,活儿也是她人在的时候就敷衍地动动手,得了空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归云倒是老实得很,做起事来一板一眼,当然这些她是没心情去管的,全是阿喜说给她听的。
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才能让云封带她一起去蒙越。
阿喜看不惯那些偷懒的婢子们,便向苏易宁抱怨:“小姐,长福公公送来的这都是些什么人!“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苏易宁正歪在美人榻上,吃着常平剥好的葡萄,隔着精致的窗柩,看天上的云,听她抱怨,打趣道:“怎么了,这几日不见你挖苦常平,这会儿又看不惯那些新来的婢女们了?给我说说,她们怎么招你了?”一番话叫站在身侧的常平有些羞恼,道:“娘娘可别打趣奴才了!”
阿喜不管他作何反应,只将近日种种说与她听,从最小的那个唤作小绿的说到最大的那个唤作玉景的,说完还不忘愤愤的补上一句:“这些人,就仗着小姐你好,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苏易宁失笑:“长福公公送来了那么多人,就没一个合你的意?”
常平替她答:“那倒也不是。有个唤作归云的,就很合阿喜姐姐的意。”听语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苏易宁了然,这常平见不得阿喜对其他人好呢!
“归云我是挺喜欢,人忠厚又能吃苦,比起来某些人,那是好的不能再好了!”阿喜也不藏着掩着,顺带着又把他挖苦了一番。常平是真委屈,幽怨的望了她一眼,再不说话。
见二人又要闹别扭,苏易宁赶紧打圆场:“这几人要是不喜欢,待这阵子过了,便送回紫宸阁。阿喜你就不要再这样说了,常平好得很。”
阿喜跺跺脚,道:“小姐你就惯着他吧!”
说完端着只剩下葡萄皮的玉盘转身出了殿。
“果然还是玉人对我好!”阿喜一走,常平就活了过来,又变成一副活泼模样。说完才想起什么似的,又赶紧跪在了地上。苏易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道:“怎么还跪上了?莫不是叫你阿喜姐姐给吓傻了?”
常平摇头:“常平一时糊涂,喊错了娘娘,请娘娘责罚。”苏易宁还以为是什么事,他要不说她自己也没注意到他的称呼。
她无所谓地说道:“我素来不在意这些的。你跟着我也有些时日了,难道还不知道?起来吧!”常平这才缓缓站起来,不过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毕竟他也见过了喊错称呼便被杖杀的太监,还不在少数……
“你去将那个归云领来让我瞧瞧。”见他还没回过神来,苏易宁便派了件事给他。
“是。”
……
长福端着御膳房刚熬好的银耳雪梨汤进了御龙殿。云封正与张霖在说封妃之后的蒙越之行,见长福进来,这事暂时搁下,问他:“封妃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将汤呈给了云封,他答道:“都准备妥当了。该通知的都派人去请了。黄道吉日素叶大师也已经选好了,定于三日后芳华殿前。”
点了点头,云封神色颇为凝重:“朕此次前去,归期不定,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替我照顾好她。”
“奴才谨遵圣意!”
“先下去吧。”
长福离开之后,张霖劝道:“皇上还是让子期先生跟着吧。”云封扫了他一眼,张霖立刻噤了声,“属下多嘴。”
“朕自有安排。”淡淡地说了一句,也没有追究。蒙越此行,确实有诸多危险。单凭他一人无法解决,但只要带上张霖,再加上一个宋允,他便胜券在握了。最让他担心的还是毓秀宫的那只野猫,太后没反对,原因显而易见,位居高位,更是一点错都不能犯,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抓住把柄……
不过即使犯了错,也得等到他回来才能处理。现在,他只能希望她安分一点了,不要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再想着怎么逃出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