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颜看着宁莽，没有冷漠，没有嘲笑，也没有温度，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还要隐瞒我多长时间？”，宁颜捏紧双手。
他很是愤怒，眼泪纵横，抑制不住内心的悲哀，小蝶也是紧紧抱住他。
但是无法填满内心的悲伤。
最后击杀初代真龙的时候它说了一句话。
宁颜，也许这辈子你得到了很多人得不到的一切，一个出色的道侣、一些为你心甘情愿付出的朋友，也有关心你的老师。
可是，你见证了他们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
初代真龙天赋之一，准判。
不是时间属性，也不会预言，能够了解一个人最害怕的内心所想并且知道具体原因。
但那具体原因还来不及说它就死了。
死前带着一种嘲讽。
你的所有亲人，只剩下了关系还与之破裂了的宁莽？
纳兰小可哪里去了他找不到，他记得在蓝玉内的，还有宁津，他如何了？
他害怕。
“小可，你在哪？”
“小可怎么了？”宁莽也是皱眉。
那个他刚认的妹妹，怎么一下子就承受了剧烈打击。
“想看么？”，光月明叹了一口气。
下一秒出来，双手抱着一个面部全非的女子，看不出来是谁，但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她的身体已经僵硬。
“当你把内院弟子扔在这里保护小蝶去救天玄城那些人的时候小蝶就被青魔咬了一口，谁都没有注意，纳兰小可也没有叫，没有人在乎，把她遗忘了，你一回来就愤怒，我起先以为小可想要安慰你，现在想起来是想要求救，当时也没有在意，她表情的痛苦我以为是你因为你，人互相拥挤，她消失在我事先中，等我发现已经没气了，而且，不只是一个！”
光月明指向地面的几十具一样的尸体，散发着腐臭。
“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不是小可！”
宁莽的手颤颤巍巍。
随后一怒，一巴掌打在宁颜脸上。
“你疯了？”，小蝶推开宁莽。
“宁颜，我一辈子最狠的就是你这样只关心太多无辜人但是却忽略了自己亲人感受的人，我不会原谅你！”
宁莽麻木了，跪在小可尸体面前，看着光月明。
“救她，求你！”，宁莽看着光月明。
“九阶符晶破厄我有！”
“确定？”
光月明还没说完宁莽取出一颗符晶。
宁颜和宁莽重新燃烧瓶起希望。
“你滚吧，碍眼的家伙，一事无成，这辈子我不配有朋友，也不需要有！”
他们把宁颜逼上绝路！
他能如何？
又是一次历史演化的必然，光月明瘫坐在地上。
又要救人又要化解，但不可能，看着小可的尸体发呆。
“不急一时，我答应了就会救，她不会死的相信我，但我真的快要死了。”
心太累了。
“大师姐你说最好解决烦恼的方式是睡觉，我也想睡觉，但睡不着呢，我很痛苦！”
光月明抓着头发，头发也掉了不少，还不至于成为一个秃子。
人妖族强者还没有来阴影生命大量再次汇聚在这里。
内院弟子的无助，内院弟子的拼死抵抗。
没有人在乎了。
宁莽不断恢复伤势，脸色好了不少，这种伤势换做是其他人的话早就死了，他没有死已经是一种奇迹了，但并没有因为光月明的一脚而生气。
踢的很对，没有错，一点毛病都没有，只不过特别的痛苦。
为什么痛苦呢？
他是个心大的人。
“进入到我的蓝玉吧，我还是你们的二师兄，他也会是你们大师兄！无论如何！”
宁莽吞噬之道散开直接大幅度吞噬四周阴影生命。
一些人死了，一些人变得更强大。
一些人出局一些人入局了。
宁莽来到初代真龙面前。
吞噬了它的力量，只有自己才能够夺舍的力量，他就算不是六道轮回境也差不多了。
但神位之力会成为自己的一种制裁，他不需要。
不稀罕。
神位之力也消失不见，的确，它好像也不属于自己，就算属于自己也不要。
天地变了。
世态炎凉。
他宁莽，不配有朋友。
他想要，他宁愿想要活到过去的日子，那个时候和墨韵导师在一起修炼，那个时候无忧无虑，那个时候看着是父母的父母不叫父母，不是父母的想要叫她们一声却只能叫一声族长族长夫人的父母。
自己也累了。
他宁莽注定是一个悲哀。
他不比荆四九优秀么？却连光月明这个朋友也没了，格颜也死了，宁莽也不会原谅今日这个站在人族考虑不顾兄弟情义的自己。
“人生百态，我都经历过，突破六道轮回，我也是个无心人，有心人难之，但这是病，是命！”
宁颜曾认为自己是一个只有天地正义但为了小蝶却依旧舍不得让她击杀整个人族的敌人。
而自己这个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但最后居然会为了人族，一个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种族而和自己的兄弟决裂。
为什么？
这是一出戏么？
真绝了！
真精彩！
他们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多么幸运，一个个低下头，或许他们该死。
慢慢的，很多人也是走进了自己的蓝玉之中。
宁莽也不求谁近不近了，一些老者还没有进入其中的打算，也不知道是不是嫌弃这蓝玉的环境太拥挤。
想死，自己不拉着。
当然，想活救不救还得看情况。
他算是看清楚了。
“我不进，老夫死也要死在人妖族大战中，小子，保护好这些小辈吧，这都是我人族的精英，未来挑大梁的。”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对着宁莽躬身一礼，但速度并不慢，几个呼吸间就离开了这里。
“赶紧进去！”
宁莽看着这些天道院的人，他们点点头，这一次没有说什么。
自己的蓝玉比宁颜的小了三分之一，但这一次却是感觉没有多么拥挤，也不过是走了那三十多个老头而已。
一千多个天道院弟子很快就进来了。
“会不会觉得我挺没用？”，荆四九苦笑道。
走到光月明面前，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们经历了很多战争私底下也有很多次交流，知根知底，彼此也能信任，关系和宁颜一样，只不过更加的纯粹而已。
“大师姐美丽无双，倾国倾城，英勇无敌……”
光月明强颜欢笑，原来一个人在极度恐慌和无奈的情况下不是紧张的颤抖或者是害怕的泪水。
也许其他人是这样吧。
他的方式是说胡话，是自己都不知道的话。
“你说的没错，继续。”，荆四九把玩着头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就是正常朋友之间的聊天。
当然，忽略了四周战斗和惨叫的声音。
的确，这种级别的战斗很少人参与也很少有人会死去，但一但死了总会引起来一些恐慌，毕竟都是很强大的存在。
“这一次，我为你护道，天道院的人一个都死不了，只不过以后不知道了。”，格颜打了个响指。
这一次没有时间静止，只有他们才能够说话和动作了。
毕竟这里的六道轮回境强者太多，完全没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