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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李长生

柳青琢磨了许久,依然没明白剑意怎么练就。既然剑意急不来,柳青就打算从剑丸上面入手。自从柳青炼化了剑丸,剑丸就一直在她丹田内孕养着,并时时用心血浇灌,逐渐强大。只是,如此蕴养并非正道,蕴养剑丸,就如铁匠铸剑,对于剑胚就要时时敲打,经千锤百炼方可铸就利剑。柳青此次闭关,就是要运转瞬剑诀锤炼剑丸。

这一锤炼,就过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禅房传出清越的剑鸣声。室内,柳青睁开眼睛,眼中流露出明悟之色。经一个月锤炼剑丸,剑丸已经趋于一个小成阶段了。先前柳青在化龙潭融合玄水诀和瞬剑诀时,吸收的地煞在此番锤炼中发挥了大作用。在柳青锤炼剑丸时,地煞也随剑元不断磨砺剑丸,加速剑丸的锤炼进度,因此原定需三个月的锤炼,一个月便功成。而且地煞也因此融入剑丸中,使得剑丸自带一丝煞气。这丝煞气可使柳青的剑气再添三分威能,若是大成,更具摄人心魄之威!

此番锤炼,柳青的收获不仅如此,经过一个月运转瞬剑诀,柳青对这部法诀第一层越发纯属,虽还未明悟徐疾真意,却无意间触发了徐行来灌顶给她的剑道感悟。原本心底那些剑意的修炼迷障,也因此剥开一条幽径。

剑,兵之君王,身直而锋薄,刚正锐利。剑意,直取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杀伐之意,更是剑锋所指生灵涂炭的兵戈气息,一剑可开山断流,剑锋未至,敌先破胆。这,便是剑意。

说了那么多,其实也就是要通过杀伐战斗,又或者潜心苦修来感悟剑意。杀伐战斗是一条捷径,可惜柳青惜命得很,让她和别人去拼命……还是潜心苦修吧,要以和为贵,打打杀杀多不好啊,都是文明人!

至于潜心苦修也是有法子的,柳青有了徐行来的剑道感悟,对于潜心苦修剑意也是事半功倍。不过,潜心苦修剑意需要临川拔剑断水,啥时候把水砍断了,剑意也就成了。柳青一看立刻不住摇头,君不见抽刀断水水更流,河水能够砍断吗?柳青直接放弃了,看下一个法子。下一个法子也是关于水的,不同的是,要有更多水了——迎潮劈浪!

柳青立刻想到杨过单手持剑劈海浪的那一幕,对不住,在下学不来!有没有不是水的法子啊!柳青内心悲愤,继续往下看徐行来的剑道感悟。嘿,这一找还真让柳青找到了,与山争锋:找一个陡峭笔直的山峰,持剑纵身倒刺山峰,啥时候自家手上利剑的剑锋把山峰击退了,剑意也就成了。

柳青立刻想到在一座笔直如剑的山峰之巅,自己倒立着撑在灵玑上,届时剑意大成,一催剑意,山峰顿时崩塌,自己也随之失足掉落,被土石埋了。尘埃落定,只见灵玑插在一堆土石前,墓碑都省了。

画面太好,不敢想象!柳青赶紧摇摇头,把画面赶出脑海。磨砺铁骨……人是铁饭是钢,先吃饭再说。柳青这么一想,肚子就咕噜噜的抗议了。

柳青赶紧开了房门,扯开嗓子喊道:“长生,备饭!”

“是!”一旁正在擦拭桌椅的童子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麻利地给柳青准备饭菜了。

皇帝御赐的童子唤作李长生,为人机灵,善解人意。柳青闭关修炼时,家务皆由他操持。柳青道行不足辟谷,闭关时的吃喝拉撒皆由李长生照料,甚至留仙居同道前来拜访,李长生也能体面接待应付。不得不说,在这些方面,柳青比不上十岁左右的李长生,因此一个月来,柳青也没将李长生当成外人了,将洞府内大小事务一并交给他主持。

李长生手脚麻利地准备好了饭菜,并候在一旁等待柳青的招呼。大虞除了送给柳青一座洞府,还保障了柳青的锦衣玉食,让柳青无口腹之忧。柳青不禁为大虞的做法默默地点个赞,然后坐在席上,心安理得地享用眼前免费的午餐。

柳青扒了两口饭,忽而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柳青在美滋滋地吃着美味佳肴,而李长生却在一旁看着,柳青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就放下碗筷,对李长生招呼道:“长生再添一副碗筷,一起吃吧!”

“啊?”李长生一听,愣了一下就惶恐回复道:“这是上仙的饭菜,小奴无福享用!”

“什么有福没福的,吃个饭要讲究什么?”柳青有些不耐烦,筷子往桌上一拍,命令道:“拿一副碗筷来!”

“是!”李长生一个激灵,赶紧小跑过去拿来一副碗筷。

“坐下!”柳青一指旁边的席位,对李长生说道。

“是!”李长生乖乖坐下。

“打饭吃饭!”

“是!”

李长生按照柳青的指示打来一小碗饭,端起来有些拘谨地扒饭吃着。

“不吃菜怎么行?”柳青给李长生夹了菜,语气柔和地说道:“以后没有外人时,不必太过拘谨。”

李长生点了点头,低着头无言扒饭,两行清泪无声滴进碗里。李长生原本是一户贫困人家的小儿子,因爹妈无力抚养,将他送进宫里。李长生也是幸运,被将作少府挑中,才没有净身当太监,而是被培训成一名仙童。

仙童,说难听一点就是一个奴仆,又或者是奴隶,只不过这是侍奉仙人的奴仆。在将作少府的培训下,仙童已经习惯接受修仙者的任何要求,无论修仙者将他们当做奴隶、畜生,还是炉鼎、药人、**,又或者随手杀了,他们都不会反抗,这就是仙童的命运。由此可见,将作少府的培训有多么残酷,李长生的许多同伴就是熬不过,死在了培训中。培训完成后,仙童就会面临两条路,一是被选中去服侍修仙者,下场的好坏完全看修仙者的处置,这还是一条较好的出路了。另一条……谁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李长生只知道但凡超过十二岁,没有被选去侍奉修仙者的仙童得走上那条路,而且一去便杳无音讯,那是一条不归路。

李长生很幸运,至少能侍奉在一名修仙者身边,而且这名修仙者很随和,很仁慈,很热心肠。就凭这顿饭,李长生暗暗决定,用此生回报他的一饭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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