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学冰!你……”柳青猛地转过头,盯着白学冰怒火中烧。
“别这么看我,还不允许我加价了?”白学冰看也不看柳青,说道:“本少主忽然对银霜冰煞感兴趣了,我要定了!”
“你……”柳青气得发抖,却无法反驳,是啊,白学冰加价合情合理,他柳青也没法指责,可是柳青还是很生气,这也没法用理智解释。
“一千灵一块下品灵石!”对于白学冰恶意抬价的行为,易轻尘再次加价。
“一千二百!”白学冰再次追加。
“一千二百零一。”易轻尘冷静沉着,他注意到主持说的那句“随意加价”,因此只比白学冰多报一块灵石。
可白学冰追咬不放,继续加价:“一千四百。”
“一千四百零一。”
“一千六百!”
“一千六百零一。”
听着价格在短时间内被持续抬高,柳青内心拨凉拨凉的。
两千八百零二、三千两百零二……这是柳青内心的算法,柳青欲哭无泪,谁让她许诺加倍偿还灵石呢!
不行!看着价格向两千不断前进,柳青决定要打破这种局面。
“你给我住嘴!”正当白学冰打算继续加价时,柳青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呜呜呜……”白学冰眼睛瞪得浑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千八百零一第一次,一千八百零一第二次……”孟买开始倒数了。
“啊!”柳青忽而从座位中弹跳而起,反手一巴掌甩在白学冰脸上。
“啪!”一声耳光响彻全场,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纷纷将目光聚焦在柳青和白学冰两人身上。
顶着全场人的目光,柳青脸上一阵阵发烫,直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流氓!”柳青对白学冰大骂一句,狠狠一跺脚,逃也似的跑出了拍卖场。
“欸,柳青……”易轻尘看着柳青跑出了拍卖场,才回过头冷冷地看向白学冰。
“白学冰,你过分了!”易轻尘脸色阴沉得吓人,他就在柳青和白学冰身边,很清楚知道刚刚白学冰对柳青做了什么。
“是她逼我的,要不是她捂住我的嘴……”白学冰有些心虚,可还是嘴硬说道。
“哼!”易轻尘打断了白学冰的反驳,说道:“白学冰,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谁是主谁是客!”
易轻尘话音刚落,盘坐在大厅四周的护法纷纷站了起来,身上的修为气息不断拔升,倾压向白学冰,同时运起神识将白学冰锁定,防止他有任何异动。
“你你……你要干什么?”面对十几位筑基期修仙者的修为压制,白学冰被死死地禁锢在坐位上动弹不得,吓得小脸煞白、浑身战栗。
“我要干什么?”易轻尘笑了,他捋了一下耳边长鬓,谈笑自如:“你觉得我要干什么?”
“不!你不能杀我,我曾爷爷是墨白老祖,元婴大能……我家老祖和你父亲是忘年交……”白学冰崩溃了,声泪俱下,撕心裂肺。他可想明白了,这拍卖场的护法都是易轻尘的人,也许这个拍卖场就是易轻尘家开的,要是易轻尘不计后果,他白学冰今日很可能就走不出这个拍卖场了!而且看着阵势,他易轻尘很可能打算这么做!
老祖啊!你家乖孙要被人杀了,赶紧来救我啊!白学冰在内心呐喊,面对易轻尘阴沉的要杀人的神情,白学冰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他家老祖这时能抽空关注一下他这可怜的乖孙。
弱水菏泽,沙渚芳洲之上,一白衣仙人临岸而立,衣带当风,仙姿道骨。
“易兄,小儿这番失礼了。”一白头墨衣男子来到白衣仙人身后,作揖赔罪道。
“无妨,后辈打打闹闹而已,想来轻尘也是明白的。”易姓男子星眸竟有一番浩瀚之意,非胸怀天下之大格局者不能有之。
“墨白兄若是心忧曾孙,我可与轻尘分说分说。”易姓男子顿了顿,又道。
“学冰生性顽劣,持傲凌人,让他吃些苦头,长长记性也是应该的。”墨白来到易姓男子身边,顺着前方看去。
这两人,竟是白学冰曾祖、元婴大能墨白和易轻尘之父、大虞三公之一、太尉易经天!墨白老祖白发墨衣,易经天白衣墨发,两人并肩而立,竟天作之合,似太极阴阳二仪,相生相克,怪不得能成为忘年交。
“易兄可有顾虑?”墨白看了一眼易经天,问道。易经天虽古井不波,不过墨白以两人之间的默契,感觉易经天心中似有感触。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天地经纬,六道轮回,律**常,似这等微末之事,又何来变数?”易经天喃喃道,与其说在回答墨白,不如说在自言自语,又或者在叩问天地。
闻言,墨白内心一凛,他知易经天之能,经天纬地,对于一些玄虚的事自有一番见解,能知他人不可知之事。在易经天话中,墨白感到一份凝重和不确定,这是罕见少有之事,说明事情绝不简单。
“易兄……”墨白欲言又止,他虽与易经天是忘年深交,可易经天的想法他也猜不透。
“无事,世事繁多,天机岂能测尽,弱水三千吾独取一瓢,何须太过在意细枝末节,是我失态矣。”易经天摇了摇头,自嘲道:“经天纬地,原本便是不可为之事。”
“知不可为而为之,大志大勇者也。”墨白称赞道。
“就一痴愚人吧!”易经天淡笑说道。
“你家老祖和我父亲的交情跟我俩之间有何关系?父辈子辈孙辈,一辈是一辈,更何况,按辈分我俩也不是同辈。”易轻尘盯着白学冰的眼睛,眸子里精光闪烁;易轻尘和白学冰一直对视,谁也不曾挪开眼睛,像是情人间含情脉脉,场面一阵莫名的暧昧。若柳青在这,定会说他俩像极了爱情。
其实,白学冰有苦说不出口,在对上易轻尘眼睛的一刹那,他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陷入了一个恐怖的幻境中,无法挪开眼睛。
那是一片尸山血海,黑天之下,黄沙之上,两方百万人马不断冲锋厮杀,吼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金戈铁马,斗角声响,擂鼓震天,这是一场惨烈的交战,两军相互碾压,血肉横飞;更是人间地狱,流血漂橹、伏尸百万。白学冰处于其中,打杀声令他震耳欲聋、神魂欲裂,白骨黄沙、黑血染草,让他恐惧莫名,肝胆俱裂。白学冰明知自己陷入环境中,却无法挣脱出来,加之外有十多名筑基强者镇压,他白学冰如何不能求饶。
“哥!不,轻尘老爷,按辈分来说,我是你侄孙啊!”白学冰这时啥脸面都不顾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道:“晚辈不懂事,顶撞了您老人家,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不肖子孙吧!”
“哼!”易轻尘哼了一声,将目光挪开。同时,四周的筑基期修仙者也将气息威压收回。
白学冰猛地一下子瘫痪在座位上,冷汗浸透了身上的衣裳,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送白孙子回府。”易轻尘也有些萎顿,显然制造出那种幻象对易轻尘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
“是!”两个筑基期修仙者领命,一左一右架着白学冰离开了。
易轻尘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吓得一众筑基强者赶紧去扶。
也不知道那丫头跑去哪了。易轻尘挥了挥衣袖,示意他们退下,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拍卖厅,留下一群惊呆了的练气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