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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太晚了

现在柳氏唯一的希望就是刘大力赶快将郎中请过来给孩子看病。在心中不断的祈祷着。

可是,刘大朗一个人回来了,看一眼炕上躺着的孩子,再看一眼摇摇欲坠的妻子,艰难的开口解释,“王大夫出诊了。”

柳氏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哀嚎,“大郎,二郎……”

刘大力眼睛一红,顾不得其他,走到正房门口敲门,“爹,娘,大郎二郎掉河里了,你们给我点钱,我带他们去看大夫!爹,娘……”

一个大男人的声音充满了希望,他觉得他的爹娘肯定会帮他的,肯定的。但无奈就是没人开门,屋子里明明是有人,却没有一个人肯帮助他们。刘大力心就快碎了,跪下,向屋里大喊,“爹,大郎二郎落水了,王郎中不在家,我想带他们去镇上看看,能不能给我点钱!”

这个时候,大门口早已经挤满了人,毕竟这小村子里小孩子落水可是个大新闻呢!但看着刘大力那么撕心裂肺的样子,也不敢吭声,但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刘家的鄙视。

屋子里一片安静,刘大力静默了一会儿,又喊,“爹!娘!大郎二郎快不行了,求你们了,给我点钱吧!爹!娘……”

还是没人理会刘大力,刘大力转身走到二房门口拍门喊人,没人理会,又走到三房,还是没人理。最后又重新跪在正房门口,重重的磕头“爹,娘,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嘶哑的声音透着绝望。

院子里的人听着刘大力磕头的砰砰声,心道,这刘家人真是狠心啊!都有钱读书,买笔墨纸砚,自家的孙子都不救,以后要理他们远点了。就在他们以为屋子里的人不会有动静了。

屋子里传来一点声音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宋老婆子阴狠的打开门,黑着脸,看刘大力,“别说我不给你钱哈!诺,给你。”说着,哗啦一阵清脆的声音想起,地上滚落十文钱。

刘大力愣愣的看着地上滚落的十文钱,咽了口口水,抬起头,看着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娘,沙哑的说,“娘,不够……”

宋老婆子听他这样说吼,“还不够!就这么多钱,没钱了!都是赔钱货!一家子赔钱货!”吼完,向屋子里走去,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刘大力看着宋老婆子毫不犹豫的背影,心就像是针扎似的痛,再转头环视一圈,看着一大家子人都没有动静的院子,慢吞吞弯下僵硬腰,捡起为数不多的铜钱。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不能倒下,家里的人还在等着他。

刚刚屋子里的动静,外人没听见,他听得清清楚楚。

刘老爷子跟宋老婆子在交易,“快去给钱,等会儿家里死了人,以后三儿当官了,别人会给三儿子泼脏水的!”

宋老婆子,“没钱,我没钱,要给你去给,我可没钱给他。”

刘老爷子气得心脏病都快翻了,没好气的怼他,“我哪来得钱,钱不都是你管的吗!快去给钱!要是不给,等三儿考中了,我就休了你,让你一天天的闹事!”

一说休她,宋老婆子犹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从怀里数出是个铜板。

看宋婆子那一脸心疼的样,刘老爷子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快去!”他可不会觉得少了,毕竟大房一家子不就是赔钱货么?

“都是赔钱货,一家子赔钱货!一天天的还那么会花钱……”宋老婆子嘟嘟囔囔的走了出去。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着刚刚的场景,刘大力回到屋里看着着急的柳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安抚她,“没事,我这就带着大郎二郎去镇上看大夫,没事的!”

柳氏哪里还顾得上安抚他,慌忙给刘微微抱起来,急匆匆向外走去,“让隔壁李家帮忙带带微微,我也去!”

刘大力知道柳氏的心性,也不敢将她留在家里等消息,让她留在家等着还不如跟着呢,索性和那男子商量了一下,慌忙套好牛车,把大郎二郎抱上木架车上躺着,等柳氏安置好微微,三人便急匆匆的赶路了。

在李家的刘微微心里也不平静,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已经喜欢上这两个疼爱自己的萌娃了,她不希望他们出事。但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能帮的也就是不捣乱了,所以不管心里如何着急,她都稳妥的躺着,不哭不闹,反倒是李家人看着这般乖巧的孩子一阵阵的心疼,这么好的娃怎么就去了刘家呢!可怜见的。

而匆匆忙忙的三人等赶到镇上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医馆早就关门了,找一家医馆,人家不管不顾的怒骂,“也不看看这都多晚了,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关门!”说完,啪的一声关上门。再找一家还是如此。

柳氏都快崩溃了,跑到最后一家医馆门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求求你,求求你……”

伙计一开门就看到门口的妇人慌张扑倒在在地上磕头,吓了他一跳那沉闷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实心实意的。不过这个时候顾不上扶她了,看着后面牛车上的两个孩子,心里一咯噔,赶紧向里面跑,“大夫,大夫快出来,大夫,来病人了,快点……”

屋内传来几声碰撞声,大夫边疾步向外,边穿衣衫,“病人在哪?”

伙计伸手指牛车上脸色青灰的两个孩子。

大夫挤开搀扶柳氏的刘大力,冲向孩子。大夫直接爬上牛车,小心的拿出大郎的手臂,触手冰凉,眉头不由得一皱,赶紧将手放上去大郎手腕上,瞬息间,大夫摇摇头,将大郎的手放回单薄的被褥里,又拿起二郎的手臂把脉。

一枝香之后,大夫睁开了眼睛,眼里划过一抹难过,将被褥给两人盖好,看向柳氏,叹了口气,“太晚了……”

柳氏不敢置信的摇头,“不,不,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挣脱刘大力的牵制,跪在大夫面前,不停地磕头,不一会儿,地上就流了一小片血。

见此,大夫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抚的话,实在是两个孩子还都是那么小。摇摇头,再一次叹了口气。

“大夫,大夫!大夫你给我开药,多贵的药都行,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们,救救他们,他们还那么小……”柳氏跪着向大夫挪过去,伸手拽着大夫的衣衫,哀嚎。

刘大力满脸是泪,跟着跪在妻子身旁,不舍的看一眼两个孩子,“大夫,您就行行好,救救他们吧!求您了!”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未到伤心处!”

看着这夫妻二人悲痛欲绝的样子,大夫无力的摇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已经没有气了,我救不了他们……准备后事吧……”说完,大夫再也不受不了的离开了。

“大夫……大夫,别走!你别走……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们……”眼见大夫要走,柳氏哪里肯放弃,哭着向大夫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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