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蝶幽月将手伸到‘凰蝶幽月’的头上时,却是直接穿了过去,没有接触到任何事物。
凰蝶幽月撇了撇嘴,将手收回来,盯着自己这一双手,失神地喃喃道:“真是的……我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真是可笑。”接着又苦笑了一下,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这件事情也算得上是改变自己的一件大事了,毕竟无论是什么,在幼年时期,才是所有的观念形成的关键,再说了,自己日后的行为,多少也是受这件事情的影响的。
突然从外面响起了一阵阵的脚步声,轻飘飘的,仿佛是踩在棉花上的一般,在这个足够安静的房间里面,那阵阵靠近的脚步声便显示的更加令人发颤。
凰蝶幽月皱了皱眉头,她将头抬起来了一点点,眼中的冷意四射,又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幻境之中的自己,果然不出所料,‘凰蝶幽月’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恐惧,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自己心脏前的衣服,揉得皱巴巴的,眼中的恐惧是那般露骨,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种脚步声,也就只有那两个家伙会做了,毕竟没谁会无聊到去将脚步故意放慢,故意很轻地走路,那个将她当成是一个机器的家伙,那个没有感情的家伙,那两个家伙可以说是凰蝶幽月小时候的噩梦了。
他们是……凰蝶幽月的父母,同时也是两个在科学界享有天才之名的夫妻,他们对科学界的贡献很大,因为他们联手攻破了许许多多难题,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从世界一流的大学毕业,后来当上了研究生,一举考上了博士,然而当时的他们,只有十八岁,不是说没有比他们两个人更厉害更聪明的人,而是那些人根本不愿意参入进来,而现有的人才里面,就他们是最顶尖的天才了。
他们所获得的奖项数不胜数,虽然没有到达拿到那什么诺贝尔奖的地步,但是也快接近了,许多人都说,他们两个这般聪明的人,绝对有一天能拿到那项奖项。
然而,天公不作好,他们夫妻二人在一次十分重要的研究之中受到了重创,伤好了之后,从此消失在了了科学界,这曾令许多人不禁感叹可惜,只可以没人知道,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事,他们在那次爆炸之后有了新的研究思路,为了不要旁人来打扰,故意退出了科学界,然后就一直隐居在他们名下的一间别墅里,整天做着实验,很多新发现的玩意儿不要命一般地往自己身体里边注射,直到——凰蝶幽月的出生。
不知道是因为这些事情的关系还是怎么着,凰蝶幽月出生之后没有多久,就可以运用自己的异能,虽然是下意识的,但这依旧是让夫妻二人欣喜若狂。
不是因为他们有个女儿而高兴,那时她都已经几个月了,要高兴也早就过了,那时候的眼神十分地灼热,不是因为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儿这么厉害时候的骄傲,而是猎手看待猎物的眼神。
没错,看待猎物的眼神。
有着异能加持的凰蝶幽月自是天赋异鼎,然而自他们知道了凰蝶幽月有异能这件事情之后,简直就将她当做了一只小白鼠看待——不,或许更应该说。
他们从未将她当女儿看待过。
谁会将亲生的女儿当成小白鼠做实验?一个稍微有点人情的,就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在这个有着各种法律的世界,这样对待幼儿可是犯法的,然而这两个人却从不担心,因为什么?
只因为——她有着异能,全能异能者,无论是什么伤,只要没有断胳膊断腿,几乎是养上几天就好了,而且随着她的日渐长大,以及对异能使用的熟练程度,他们为什么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就算国家的人来了要给二人定罪,那也得有证据,否则无解。
随着凰蝶幽月渐渐长大,她所受到的惩罚与所谓的鞭策越来越多,然而凰蝶幽月却早已习惯了。
‘凰蝶幽月’靠着门,突然门狠狠一震动,随即而来的就是愈加凶狠的踢门,与踢门一起降临的还有一个男人的谩骂。
“小混蛋!给我滚出来!还不出来?还不出来我就砸了你这房间,你以后给我睡外面去……不对,现在就给我去!不好好的做研究,一下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浪费时间!滚出来!”
或许是那门的锁不太结实,那男人踢个一两脚,门就被踢开了,‘凰蝶幽月’是靠在门上的,这么猛地一开门,把她给顶到了一边。
‘凰蝶幽月’的脑袋撞到了桌子上,磕出了一个大包,温热的血迹从头上流了下来,‘凰蝶幽月’右边的眼睛被血迹模糊住了。
她是可以用异能治疗伤口,是能够适应自己经常受伤,可那就不代表,她并不会疼。
经常受伤的人,或许是习惯了,但她绝对不会不疼。
那男人几步走到‘凰蝶幽月’的面前,无言。凰蝶幽月紧紧盯着面前这个她从未认过的父亲,他衣冠楚楚,头发一丝不苟的收拾好,一身西装穿出了职场精英的气势,这个男人长得很是俊俏,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放到娱乐圈里保不准会被当做流量小鲜肉看待,就这张占便宜的脸,不红才怪。
又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凰蝶幽月扭过头去,皱了皱眉。有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一路小跑过来,她身穿一身西装,齐腰的黑色长发被扎成一个高马尾,那人长得很漂亮,望向自己的女儿时,她一双黑眸里闪着一抹厌恶的光,手里抱着一沓资料,看起来是要打算去什么地方,否则二人不可能收拾得这般得体。
“你和她说什么?”女人挑了挑眉,道。
男人眼中的厌恶根本不加以掩饰,他半眯着眼睛,道:“没什么,只是这小混蛋在做实验的时候,居然不好好做,反而去画什么没用的东西。”
“你怎么罚她的?”女人不闻不问,用几乎是在问今天吃什么饭一样的口吻,足以见得凰蝶幽月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了。
不过是只实验用的老鼠罢了。
“不过是只实验用的老鼠罢了。”这是他们给的答案,那男子又说:“我把她放火堆了烧过,又放到零下一百多度的冰水里了,又拿你家祖传的那根带勾的鞭子抽过了,很明显,她使用异能的能力又加强了,可以再加强实验强度了。”
凰蝶幽月在一旁捏紧了拳头,是啊,老鼠,在他们的心里,永远都只有实验和研究!而没有她这个十月怀胎生下的亲身骨肉!
在她被冰水浸冻之时,他们无动于衷,将她放进火堆里烤,差点被烧个半死,他们依旧只是心里挂念着实验!
“走吧,今天还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听说他们找到了一种新的毒素……”她听女人这般说着然后拉着男人走出了房间,走之前,她听清楚了最后一句话:“她是跑不出去的,你知道不是吗?在她的异能还未成熟起来之前,她只能做我们的实验对象。”
是的,若是他们不带她去“鬼世”,恐怕她是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的,这个令人恶心的地方。
‘凰蝶幽月’在他们走了之后,跌跌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桌子面前,拿起了那张被墨水浸染的纸,抿了抿嘴。
纸上面画着三个人,看他们的样子,一个个子最矮,看起来最小的正是凰蝶幽月,她在画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脸,一只手拉着那名男子,一只手拉着那名女子,二个人宠溺地看着凰蝶幽月,画的画相似度之高,甚至到了让人认为那就是真的一般,只可惜,无论多像。
那都是假的。
这幅画一定费了很大的一番功夫,这得是要多少次的细心观察,多少次的认真修改,才能画成这一幅画?画画不可能一画就是一张好画,那必须经过耐心的修改和细致入微的修改,在这么一张画上,富含了多少的感情,含有了多少凰蝶幽月希望和父母一起开开心心的在一起的奢望。
就这么被归为了“没用的东西”。
‘凰蝶幽月’将那幅画撕开,只是将那夫妻二人的部分撕成了碎片,只留下了她自己的,因为手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她干脆连着胳膊也撕掉了。
就算是在画中,她也绝不要和他们扯上肢体上的关系。
桌子上有把刀子,‘凰蝶幽月’不小心将手割了一道大口子,但她毫不在意,血染上了本就浸了墨水的纸,导致变得很黑,她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那张纸和碎屑便立即被烧得一干二净。
那幅画毁了,连带着被撕裂的,还有凰蝶幽月那本天真相信自己父母还爱自己的可笑妄想,从这一刻起,凰蝶幽月就已经失去了本属于孩子的天真无邪。
幻境结束,凰蝶幽月脸色十分阴沉,眼中的怒火在节节攀升,她很想放开自己的手脚去毁灭一切——是的,毁灭一切,她此刻心中只有这个想法,不管是毁灭什么,她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罢了。
“恭喜,命定之人已通过考核,即刻将被传送至真正的秘境。”
凰蝶幽月:“……”
什么鬼?!耍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