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家好好等阿岑吧,许果发烧比较严重,现在还昏迷不醒,你去了也没什么用。”曲燃锐说着,就起身了。“我在冰箱里放了很多好吃的,你要是无聊了,就去开冰箱。”
“好吧,那曲神医,你知道这次是谁害我吗?”白锦棉问。
“你去看电视,或许知道。”
“电视?”白锦棉好奇的就跑下楼去开电视了。
一开T市电视台,就能看见那些新闻了,这么轰动的新闻就是轮流在播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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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房间里,贺刺心坐在床沿,双手握着许果的手,也不敢用力,她的手上还插着针。
床头上方还挂着两个大大的药水瓶。
贺刺心从回来以后就没离开过,虽然曲燃锐说她没有大碍,只要好好休息,按时输液,过三五天就能活蹦乱跳的。
可是他还是担心得要命,因为这么多年,许果一直没生过大病,偶尔会有点感冒咳嗽,但是都是很及时的吃药,没有几天时间就好了,可是现在,她竟然病得连醒来都做不到。
那一定是很严重的了。
贺刺心双手握着许果的手,还是难以释怀,小声的说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许果……都是我不好……”
许果安安静静的躺着,没有任何动静,房间里又这样安静了下来,好像只有那一瓶药水,在慢慢的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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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的黑了下来。
在一片树林中,一个黑色的漩涡出现,花嫦夜从漩涡中摔了出来。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她不久之前逃离,却还是被黑月岑重击,强大的力量几乎将她撕裂,要不是妖神的复原能力超强,她尚且还能自我救治,保住了一条小命,不然,她估计已经死掉了。
花嫦夜趴在地上喘着气,等待着身体的自我修复,可是也才一转眼的时间,她就警觉的抬起头来。
好强大的杀气。
花嫦夜回头。
就看见黑月岑站在不远处,那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的皮鞋踩在地上的落叶上,发出咔咔的清脆响声。
花嫦夜恐惧的看着他,双手用力撑起了身子。
“魔王……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花嫦夜求饶道。
黑月岑高高在上的姿态,目空一切的眼神,所有生命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一样渺小和低贱。
求饶?
就凭她,不配。
“你不是想要嫁给妖神王吗?”黑月岑问道。
花嫦夜看着黑月岑,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让白锦棉失去资格,那么你也一样。”黑月岑冷漠的说着,转身走了两步,他一抬手,在不远处就出现了一张黑色的,好像是水晶一样的高背椅子。
这一张椅子的靠背有两米高,在靠背的顶端,是两把交叉的镰刀,上面一个恐怖的骷髅头。
黑月岑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他一坐下,椅子后面就飞出来几只黑色的小恶魔,他们没有实体,只有虚影,黑色的轮廓,有些抖动,并不真实。
小恶魔给他端来红酒。
黑月岑一手托着高脚杯,晃了晃里面的液体,也不去看花嫦夜。
两米高的椅子后面,就好像是另外一个通道的门似得,开始有魔走了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很快的就出来了十二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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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针指向十点半。
柳荷心还跪坐在大厅里,她哭得眼睛都模糊了。
门外的那些保安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也没发现,直到有人走到了她身边,她才慢慢的回头看过去。
“阿岑……阿岑……”柳荷心再见到黑月岑,心中的感觉却难以形容。
她抬头看着模糊却又清醒的男人。
黑月岑低头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他呼出了一口气,转身坐在了茶几上,随手翻了翻她放在茶几上的相册。
“知道我为什么来吗?”黑月岑问。
柳荷心瞪大了眼睛,指着他叫道:“是你,你不是人,黑月岑,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你还是不是人!”
“我不是。”黑月岑平静的回答着。
柳荷心生气的喘着气,当他只是在和她生气,可是却不料,他说的是真话。
“你是人,你却做着比我更无情的事情。”黑月岑的声音很平静,却很冷酷。
“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有做!”柳荷心叫道。
“需要证据吗?”黑月岑嘲讽的问。
柳荷心看着他,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恼怒的质问道:“黑月岑,没有我,你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血无情?”
“你的儿子?那个可爱的小男孩?”黑月岑冷笑,竖起一根手指动了一下,茶几上的相册就飞了起来。
“啊!”柳荷心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那本相册。“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样?”
相册悬浮在半空,里面的相片一张一张全都飞了出来,悬浮在了半空中。
“还记得五岁那年,你儿子溺水吗?”黑月岑说道,就有一张照片飞到了柳荷心面前。
照片上,是柳荷心抱着五岁的黑月岑,那是黑月岑死而复生的时候,大家开心给他举办了宴会。
在宴会上,他们母子拍的照片。
只可惜,这张照片中的男孩,已经不是真正的黑月岑了,而是他。
柳荷心看着那张照片,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一年。
得知儿子溺水,被医院告知已经死亡的消息,她当时就哭得晕了过去。
可是很快,她就被摇醒了,然后有人告诉她,她儿子没死,她儿子又活过来了。
那一段记忆,根深蒂固,她怎么可能忘记?
可是现在,他突然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你的儿子,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而我。”黑月岑突然不屑的冷笑起来。
柳荷心摇头,不停的摇头。
“不,不会的,我儿子不会死的,我儿子没有死,你是谁,你是谁?你也不是我儿子,你是妖怪,你是妖怪!是你杀了我儿子,是你抢走了我的儿子!”柳荷心疯了似地大叫起来,突然就转身往厨房跑去,在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妖怪!”柳荷心大叫着,就冲过去,挥刀要砍他。
那些照片在她面前旋转,柳荷心看着那些照片,又停了下来。
她的儿子,她的儿子……
“阿岑……阿岑……”柳荷心痛苦的哭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黑月岑一个眼神,那些照片全都落在了地面上。
柳荷心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她看着黑月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她不敢下手,怕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阿岑,你是我的阿岑,是不是?”柳荷心慢慢的朝黑月岑走过去。
黑月岑看着她,眼神很冷。
如果她不动白锦棉,或许,他会做她一辈子的阿岑,让她开开心心的当这个幽谷帝国董事长夫人。
可惜,她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
柳荷心眼里尚有一丝期待,期待这只是黑月岑和他开的玩笑。
可是,黑月岑是多么无情决绝的男人?
他身后,突然就伸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黑色的羽毛丰厚的羽翼。
整个大厅瞬间被黑色的雾气弥漫。
柳荷心的心,好像被扭紧,被拉上了天空,又重重的摔下来。
“啊!”柳荷心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看着眼前的黑月岑,竟然有那么大一双翅膀。
她撕心裂肺的尖叫,但是声音却没有能够传出屋子。
黑月岑走到她面前,举起手来,指了一下她的眉心。
柳荷心的脑海中,就开始呈现出了黑月岑五岁溺水身亡的全过程,以及他这个魔鬼是如何进入她五岁孩子的身体,死而复生的。
柳荷心瞪着眼睛,一脸的挣扎,痛苦,她张着嘴,想要吼叫,却发现喉咙都哽咽了,完全叫不出声音来。
柳荷心双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她看着黑月岑,泪流满面。
无声的哭泣着,喉咙却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黑月岑将身后的翅膀收拢,她竟然那么自以为自己是他的母亲,就可以如此任性妄为,那他就只好摧毁她的所有自以为。
柳荷心痛苦万分的狰狞着面容。
黑月岑走过去,把手放在她的头上,只是片刻的时间,他就松了手,他可以留她一条性命,但是从此之后,她只能活在她的世界里。
黑月岑随即就消失了。
柳荷心抱起地上那些照片,眼神有些涣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好像疯了一样,又好像傻了一样。
突然开口唱起了歌。
“世上只有妈妈好电影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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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岑落在了那片茂密的树林中,他走了几步,转了一圈,张望着周围。
十二个魔男,竟然还让花嫦夜跑了?
黑月岑有些愤怒。
只是来晚了一步,是谁这么大胆,敢抢走他要置于死地的人?
黑月岑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等他在回到龙宇西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一进家门,就看见白锦棉坐在沙发上,抱着大抱枕,茶几上摆着一大堆零食。
一看见他回来,白锦棉就马上精神了起来。
“阿岑,你终于回来啦。”
“我不回来,你睡不着吗?”黑月岑问道。
“我担心你啊,你去了一天了。”白锦棉说道。
“哪有,半天。”黑月岑纠正道。
“那也一定是大半天。”
“燃锐呢?有没有做饭给你吃?”黑月岑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白锦棉扔开了抱枕,往前靠过去,抱住了他的腰,说道:“曲神医煎牛排给我吃,他在地下室。”
“你吃那么多零食,不怕便秘?”黑月岑把她推开,随手捡了几个袋子,都是被吃空了的。
她一天吃那么多垃圾食品,消化系统也真是太强悍了。
一坐下,白锦棉就跪起来往他怀里靠,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黑月岑看着她,发现这大半天不回来,她好像很黏他了?
“想我?”黑月岑小声的问道。
“你都出去做什么了?”白锦棉这才好奇的问,她今天都看新闻了,知道那酒店被炸了,而后,柳城意又自杀了。她问过曲神医,知道柳城意就是柳荷心的大哥。
所以,是柳荷心想要害她。
哎,这个老巫婆,真心那么讨厌自己吗?
“去把碍眼的人清理清理,除了那只妖神逃了,其他人,不会在出现了。”黑月岑说道。
“花嫦夜?她逃了?那苹果怎么办?苹果被她关进结界里去了,不知道出得来没有哦。”白锦棉还有点担心起苹果来了。
“一个机器人,不重要。”黑月岑摸了摸她的脑袋,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白锦棉又问:“那许果呢?你不让我出去,我想去看看他。”
“等他病好了再去。”黑月岑说道,许果和贺刺心应该很需要空间,他们,还是不要去搅和了。
“那好吧,你刚才说的其他人……也包括你妈呢?”
“她不是我妈。”黑月岑说道,顿了一下,又说,“她也不会在出现了。”
“阿岑,有件事,我好像没有告诉你。”白锦棉突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事?”黑月岑扭头看她,还有秘密?
“我那天在画展,看见一幅画,我买下来了。”
“然后呢?”
“然后,那幅画很奇怪。”
“怎么奇怪法?”黑月岑问。
两个人进了房间,白锦棉就从他身上下来了,她在一个置物柜里,拿出了那天带回来的画,她带回来以后,都没有敢打开,总觉得邪门。
她把画递给黑月岑,说道:“你看看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这么神秘?”黑月岑看她一本正经的,就好奇的打开了那个卷轴。
黑月岑一打开,白锦棉就好奇的问:“怎么样,你看见的是什么?”
黑月岑把画纸转过来给她看,不悦的问:“拿张白纸逗我?”
“白……咦?画呢?”白锦棉惊叫,把画翻了两面看了看,真的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呀。
“怎么会这样啊?画呢?我没拿错啊。”白锦棉问道。
“你真的看见上面有画?是什么?”黑月岑看她不像是逗他的样子。
“当然有,小夜也看见了,小夜看见上面是独角兽,但是,我一会儿看见独角兽,一会儿看见是长了犄角的白色小狗。”白锦棉说道。“这会儿又不见了,这幅画太邪门了。”
“长了犄角的白色小狗?”黑月岑有些怀疑的看着她,“你真的看见长了犄角的白色小狗?”
“嗯,而且还很奇怪的是,不管我在哪个角度,我都感觉他在看着我。”白锦棉说着,就把变成白纸的画给卷了起来,随手把它放到了一旁的爱柜子顶上。
“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我见过长了犄角的白色小狗。”黑月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