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似乎对夜月这番话很是赞同,却也隐隐有些不解,不知道他说这些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
夜月表情平淡,嘴角带着淡淡的嘲意,“堂堂男子,被这样一个女人俘虏,倒也不如死了算了”
少年没有想到夜月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呆立,那漆黑的长鞭却是又落了下来。
“你”一个士兵小跑过来,指着释空怒喝道,“离那些囚犯远点!”
一道风刃掠过,那长鞭随即断成了两截。回头望去,却见凯瑟琳调皮地做了个鬼脸,显得有些得意,一名法神级的强者,对于其他几系元素魔法也能释放一二,只是只能放中低级的不同系魔法而已。
沙兽上那女人脸上虬结着愤怒,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中世纪欧洲的巫婆。
夜月没有理会那士兵的呵斥,继续对着那略有些呆滞的少年道,“怎么,怕死么?”
少年似乎从方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目光里隐隐的带着些愤怒。他自嘲地笑笑,对夜月道,“死算什么!不过就这样死你会甘心么?”
少年的手在阳光的暴晒下,已经有了一些开裂。不过从光滑的手面上看来,他原本的身份,也必定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
“杀过人吗?”夜月嘴角微微扬起,望着那少年淡淡道。
“没有。”少年无所谓的笑笑,“不过我想这很容易”
“很容易?”夜月眼神玩味,将头转向迎面走来的那个士兵
烈日下,沙兽上那女人眼神恶毒地望着凯瑟琳,却是显得有些忌惮。
有一个魔法师存在的队伍,显然不会是普通的平民。
“滚开!”那士兵嘟囔地朝夜月走来,“你们这些贱民”
那个士兵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只见他脸上忽然出现了千百个血洞,如筛子般往外涌出血来。
夜月手中剩余的黄沙往下漏去,同时带来的,还有少年脸上的一脸骇然。
“想杀人吗?”夜月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让那些默默不语的少年不由得都抬起头来。
沙兽上的女人心中隐隐有些寒意,然而多年的虞指气使却是让她做出了那么一个决定。
“抓住那个人!”女人尖厉的声音在沙漠上空回响。
夜月微笑地看着向自己围拢过来的士兵,将目光转向那少年,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质疑。
“死便死吧!”少年一把扯下身上褴褛的衣服,对那身后的众人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是赚,若是一个都没杀到,到冥神那里,便不要说你是我们铁木家族的男儿!”
一阵笑声在人群中响起,然而众人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仇恨与屈辱,若是不能用敌人的血来祭奠,那便只能用自己的生命才能洗刷!!!
没有武器,那拳便是武器。
没有盔甲,那身便是盔甲。
男儿当杀人,血溅十步,又怎及那一刻的冲冠一怒!
那些少年明显是经过了长期的训练,若是穿上战甲,拿起铁枪,或许也能称得上一队铁骑。
以十敌一,夺其兵刃,再杀!
这些少年的默契,近乎完美。只是那些脚上的镣铐有些限制了他们的行动,那些原本在四面护卫的士兵,此时都围了上来。
少年们身上都带着深可见骨的伤痕,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只有开始那懒散少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对着夜月道,“可惜了还没能杀得舒爽!”
沙兽上的女人却已是气得站了起来,“你们这些废物,将那些反抗的家伙,都给我杀了!”
然而女人跟前的侍卫显然并不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可以比拟,那少年尚未靠近她跟前十米范围,便被那侍卫长模样的男子一脚踢得倒飞了回来。
那恶毒女人目光扫过夜月诸人,恨恨道,“这是我神圣帝国内政,希望诸位不要干涉!”
“神圣帝国”凯瑟琳微微皱眉,“怎么我从未见过你?”
女人正欲回答,却见那懒散少年艰难地爬了起来,抓过同伴方才从士兵手上夺来的大剑,再一次往沙兽方向奔来。
沙兽上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对那侍卫长道,“给我杀了他!”
少年奔跑中只见一道双手大剑往自己身上落了下来,正欲举剑相迎时却发现那侍卫长竟是也如方才那士兵一般满脸渗出血来,倒了下去。
夜月拍了拍手上沾上的沙子,望着这些悍不畏死的少年,眼中若有所思。
转眼那少年便跳上了沙兽,在女人的尖叫声中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对下面的那些士兵吼道,“都给我住手!”
“你不可以杀我!”那女人惊恐地喊道,“我是大皇子的女人!你不可以杀我!”
“他的女人多得只怕自己都数不清”凯瑟琳冷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又怎么会记得住你这么一个女人?”
“你胡说!”女人显得有些竭斯底里了,“如果我死了,你们都得要为我陪葬!”
没有理会那已是有些疯狂的女人,凯瑟琳对那懒散少年道,“铁木家族么,那么铁虎是你什么人?”
少年显得有些错愕,而后正色道,“正是家父”
“你们不是镇守北关吗怎么落得这个样子?”凯瑟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难道”
懒散少年望着凯瑟琳,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里带着些压抑的激动,“您是凯瑟琳公主?”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少年将那女人抛给了下面的同伴,从那沙兽背上跳了下来。
走到凯瑟琳面前,懒散少年单膝跪下,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悲愤,“公主殿下,北关沦陷了!”
“怎么那么快?不可能!”凯瑟琳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那里驻扎了三个中型魔法师团啊!”
“怎么不可能?”夜月缓缓走近,“若是皇城里有人想要卖国,就是一百个魔法师团驻扎在那里,也是没有用的”
而后对那少年道,“明知不敌,却还要往前冲,这是蠢材的勇气!”
说完不理会那少年脸上的愤怒,望着远方那渐渐显出轮廓的城池,淡淡道,“杀人只是个结果而已,在此之前,你必须保证自己不会被杀”
凌雪城内,一员大将立于城墙之上,望着那将城池团团围住的敌军,眼中不觉闪过一丝黯然。
密密麻麻的士兵如蝗虫般涌来,放眼望去竟是一直蔓延到了不远处的落嘉山脉。
铁甲铁盔,只有一个人或许看起来不怎么特别。可是千万个这样装备的士兵如海般堆积在城下,静默着,便是远远望去,也能感受到其中的肃杀。
这一座只有区区十万兵马防守的孤城,又能守住多久?
“还没有少爷的消息吗?”城头上那员大将对身边一位老者问道,声音浑厚,无形中带着些久居上位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