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轻轻腿开房门,退后了一步,向血嗜伸出手臂,低声道:“施主请。”
血嗜点了点头,走进禅室,弥生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随手将房门合上。
相远大师仍如往日一般坐在榻上打坐,望见血嗜,他面哂纳感浮出慈和的笑容,合十道:“你来了,施主。”
血嗜对这位相远大师心下是颇为尊敬的,当下也不敢怠慢,深深一躬,道:“弟子叨扰了。”
相远大师摇头笑道:“我早就说过了,金蝉寺之山门对你门户大开,你随时皆可前来,何况你来这里,我只有高兴,却不知你可有什么事吗?”
血嗜微微迟疑了一下,抬头看着相远大师,道:“不瞒大师说,弟子此番前来,的确是有一件事想请教大师的。”
相远大师道:“施主但说无妨。”
血嗜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终究还是道:“请问大师,贵寺之中,可有一件唤做‘玉冰盘’的异宝么?”
相远大师一怔,站在他身边的弥生面上也是露出了诧异之色,二人对望了一眼,随后相远大师点了点头,道:“不错,蔽寺确有此物。”
血嗜精神登时一振,相远大师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眉头又是轻轻皱了一下,道:“请问血嗜施主,为何突然问起此物?”
血嗜迟疑了一下,道:“说起来弟子的情况二位也是知道的,十年之前在万灵山上,弟子有一位朋友为了弟子而身负重伤,至今仍昏迷不醒。”
相远大师合十道:“紫苏姑娘重情重义,老衲也是十分敬佩的。”
血嗜道:“十年来,我走遍天涯海角都只想能将紫苏救治过来,可是天不从人愿,至今仍未有进展。”说到此处,他面色虽未有明显改变,但眼神之中那一股黯然神色,却是再也掩盖不住。
血嗜沉默了一会,抬头望向相远大师,道:“不瞒大师,弟子此番前来,乃是前段时日偶然听了一位前辈之言,说是金蝉寺中有件神妙莫测的异宝玉冰盘,有转阴阳、定魂魄之异能,或许有些微希望可以救治紫苏,所以这才厚颜前来,望大师慈悲心肠,将这宝物借与弟子,一旦使用完毕,定然亲自归还。”
说到最后,血嗜嘴唇微微颤抖,显然心情激荡,看他面色几番变换,似乎有些迟疑,但随后身子踏前两步,双手紧握,缓缓在相远大师面前跪了下去。
相远大师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急道:“施主千万不可如此,快快起来。”
旁边弥生早已上前扶助血嗜,将他挽了起来。
相远大师注视血嗜良久,面色仍是一片慈和,不过眼光却似乎有些飘忽,显然这件宝物对他来说也是非同小可,一时间难以决断。
又过了片刻,相远大师缓缓合十道:“施主,老衲有一句话想请问一下。”
血嗜立刻道:“大师请说。”
相远大师面色微显得凝重,道:“玉冰盘在金蝉寺一事,除了蔽师老衲几位兄弟之外,便只有老衲弟子弥生一人知道,此事颇为秘密,却不知施主口中那位告知你此事的前辈,是哪位高人指点呢?”
血嗜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默然良久,他低声道:“大师恕罪,非是弟子有心隐瞒,实是那位前辈在告知弟子此事之时,特意吩咐弟子不可泄露他的身份,所以……”说到最后,他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面上失望、焦灼之情隐隐浮现,显然心中也是争斗十分厉害,但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相远大使眉头一皱,没有言语,低头沉吟。
血嗜将相远大师面色神情看在眼中,心中更是焦急,他来金蝉寺之前也的确想过这件闻所未闻的法宝如果果然有这等异能,那自然是非同小可的绝世奇珍,金蝉寺珍而重之那是再自然不过的,只是如今看相远大师等人的反映,似乎并未有拒绝之意,但以外的却似乎对血嗜这个消息的来源十分在意。
血嗜这个消息自然是当日在阳湖城外古道之上听周大仙说的,他与周大仙相识越久,便越发感觉这看似满口胡言乱语的江湖算命先生实是莫测高深之人,只是周大仙当日告知他这个消息之后,却又再三叮嘱,令他绝不可将他本人泄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