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王德神情变化自然都逃不过鬼先生的一双眼睛,不过鬼先生却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淡淡的道:“在给我一些时日,你都等了这么久了,再多等一下又如何?”
血王身子一震,似乎悚然一震,半晌过后,这才恢复冷静,缓缓点头道:“你说的是。”
说完,迟疑了一下,似乎也察觉自己的神色有些过分,强笑了一下,道:“这几日跟血嗜救治紫苏,可是还是老样子,心情太差,你不要在意。”
鬼先生摇了摇头,道:“父女情深,我明白。”他顿了一下,慢慢转过身,目光又看向半空中悬浮的万兽鼎,尤其是其中那束神秘的光柱,同时口中随口又道:“紫苏小姐还是没有起色么,这些年当真是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啊!”
血王叹了口气,道:“便是这样了,血嗜虽然与我不是很合的来,但他对紫苏一份心意,却是也没什么好说的。最近不知去哪又找了一件稀奇古怪的法宝来想要救治紫苏,最初一次居然似乎有些效果,能和阴痴铃有些呼应了,不料当日关键时候,这地下血阵神力突然发动,结果异变之下,便无效应了……”
血王有口无心的说着,怔怔出神,心中又想起了躺在寒冰石台上的女儿,心中隐隐作痛,以至于根本没有发觉身旁的鬼先生听到后面,突然身子一震,像是整个人僵住了。
过了片刻,鬼先生的声音似乎仍和刚才一样平淡,静静的道:“哦?那血嗜带来的那件宝物是什么模样的东西啊?”
血王心头仍是有些黯然,随口道:“是件玉盘的模样,看样子颇为温润,上面刻着几幅古怪图案。最奇怪的玉盘中间有许多小小玉块,其中有怪字不说,居然自行滑动不休,而且彼此从不相撞……”
血王说到这里,忽的皱了皱眉,向鬼先生道:“你怎么突然对此事感兴趣了?”
鬼先生背对着他,仍是一副抬头凝视悬浮在半空中的万兽鼎的模样,沉默了许久之后,只听他静静的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血嗜回到仙狐山已经整整十天了,但最大也是唯一的目的,仍然不见有所进展。
近日之内,玉冰盘与紫苏手中的阴痴铃再也没有发生反应过,每一次他抱着希望尝试,但总是的到冰冷的回答。而当日那股奇怪的地底神秘力量,却也似乎自那之后就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发作过。
与此相应的,血王宗总堂里面,原本愁云惨雾一片的气氛,突然有些改变过来了,这十日来,居然再不见有人发疯伤人,而令人胆战心惊的石壁裂痕扩张的速度,也突然停止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往日平静的日子,所有人都渐渐从濒临崩溃的悬崖边上恢复过来,人们的脸上慢慢有了笑容,尽管笑脸中还有写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但气氛已然与之前截然不同。
洞窟内、通道中,来往行走的9血王宗弟子渐渐多了起来,原先彼此间形同路人的模样也完全改变,渐渐有说有笑。
而不管这是不是巧合,这些变化恰恰是在血嗜回到仙狐山之后发生的,是以在血王宗弟子之中,不知不觉都流传开一种说法,传闻乃是副宗主回来之后,虽然表面上对底下弟子不闻不问,但实际上却是迅速找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异变源头加以消灭,这才还了血王宗总堂的一片平静。
这个传闻显然有些荒谬而失实,但也许是因为前一段日子过得太过苦闷恐惧,众多的血王宗弟子居然都十分相信,这个说法也迅速流传开来,至于血嗜如何找到异变源头,又是怎么加以消灭的,众人却大语焉不详,就算是诡异的异变源头到底是什么,似乎也没人说得清楚。不过众人似乎已经完全无视这些问题,只是私底下议论纷纷就是了。
血嗜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传言的,就算他知道了多半也不会有一星半点的在意,他所在意的只有在寒冰石室中的紫苏,而这对他最重要的人,至今仍然没有起色,对他自己来说,那因为第一次曾有的一点勉强维持的信心,也终于在今天走到了尽头,消磨殆尽。
“啪!”
又是一声轻轻的响声,阴痴铃再一次地掉落在玉冰盘中,微微滚动了一下,便静静地停止不动了。
血嗜怔怔地望着手中玉盘和玉盘中的那只铃铛,原本就黯淡的眼神里,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