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就是男人,喜欢你时,你就在手心里,是宝,是明珠,不喜欢你时,你就是泥,是污秽,唉,这辈子,不要指望一个男人能专情于一个女人。林黛玉心里愤愤不平的想着,对他重视外表的表现,再次嗤之以鼻!
孙绍祖深情款款地看着林黛玉,专注而又温柔。两人对视半晌,林黛玉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幻想出一段话,忽然笑了起来!先是捂着嘴,后来笑得弯了腰,浑身发颤。孙绍祖奇怪地问:“怎么了?”真是,破坏情调的好手,偏偏在这个时候笑场,他下一步正打算摘朵花,然后,情话一说,再香吻一个!浪漫的气氛中,再回房做做运动。
林黛玉好不容易止住笑,为自己这般作为不好意思地说:“祖哥,我突然想起一个笑话。”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好气氛被破坏得没了。孙绍祖无奈地看着自己家的小娘子,依然温柔地说:“什么笑话。娘子且说来听一听。”
林黛玉看了他一眼道:“听说,有个人的眼睛,特别小。”好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孙绍祖拉着她的小手,慢慢地走着,边问:“有多小?”
林黛玉嘻嘻地一笑道:“王八看绿豆,你听说了没有?”
孙绍祖嗯了一声,“哦,他就那么小啊!”心道,这有什么好笑的,竟把她腰也笑弯了去。真的,孩子一般!到底还是心底纯净啊。
林黛玉又看了他一眼道:“不,王八瞪的是绿豆,他得瞪绿豆沙。就是,晚饭前你吃的那碗,绿豆沙。知道不?”一只手捂着嘴巴,笑得脸红。
哦,哈哈哈,好笑。不过,不是这个笑话,而是娘子,你的脑子里头,怎么装这么多玩的东西呢。还有,你讲笑话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总是看我的眼睛,我都努力地在瞪着了!
两人一边欣赏着星光下的夜景,一边往回走,气氛好得不得了。后头的雪雁和映竹,都感觉到了,一种叫合谐的东西,正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雪雁心想,姑娘,这样下去,老爷和太太的在天之灵,也就能安息了。
第二天,孙绍祖休沐,陪着林黛玉一起去请安,见老太太兴致不高,神色淡淡的,眼神也是淡淡的样子。便知道,昨天的事情,还是在她的心底留下的芥蒂。好在,她并未为难人,只是叫人传饭过来,平平静静地一起吃了饭!
这边刚和老太太说上两句话,几位姑娘和怡心来了,又是一番请安寒暄。
刚刚坐定,安嬷嬷突然跪在林黛玉的面前,哭天抹泪,捶足顿胸:“大奶奶,求求你,大人大量,放过奴婢那可怜的孙女吧,求求你了,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把她放在大爷身边,不该想着让她好好的伺候大爷,替老太太分忧,没想到惹恼了大奶奶不愉快,竟然,害得奴婢的孙女那付模样。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开开恩,为什么要这样对那么一个善良的孩子啊。”
当着这一屋子人,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这家到底是什么人啊,不管是哪个,都不把她这个大奶奶放眼里,随便就过来喊打喊杀的!还有,什么,错了,不该的,表忠心?还不是在挑事拔火?真是老套。总玩这一招,看够了。
林黛玉淡然地喝着茶水,一点都不急,从前被冤枉的事,没有一百件也有九十九,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做下的,也不算冤枉,心里打定主意,不发一言,只是面沉如水,两眼黑润,滋滋地喝着,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人表演。就连门口站着的雪雁都只是看了安嬷嬷一眼,眼波都没有动一下,她相信她家那个还有心情喝着茶水的姑娘,这种事情,动摇不了她半分。姑娘,你就是我的神。
安嬷嬷见她不反驳,不辩解,反而一派镇定,自己反却拿不定主意,心里敲起了小鼓。证据,自己没有,自己的孙女和碧月,也只是猜测,反而两人疑惑娇云和映梅还多一点,自己咬大奶奶,不过是占着,人送到她院里,她是大奶奶而已。
可是,人家,不纹不动,不理不睬,这算是,什么意思?戏开了,总得有人唱吧,况且,自己特地选了这么个时候,人多,压力大,就是大爷在,也不好当着老太太的面,来明打明的坦护她吧。
于是,她更是卖力,又转头朝着老太太,使劲地磕起了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老太太啊,奴婢伺候了您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婢的忠心,天日可鉴!大地可证啊……”
“那个,安嬷嬷……”林黛玉突然打断了她,就这一声,清越如玉碎风中,泉落深潭,霎时,全场静谧,再不闻一声。大家瞪大了眼睛,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面上都是一付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一家子,果然,都是寂寞如雪啊。
被林黛玉一打断,满屋子的人,就连老太太和孙绍祖都有些诧异,她这是什么意思?按照平时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不是一个肯认输,易投降的人啊。
安嬷嬷也趁势收住了她的哭声与泪意,脸上带着三分疑惑与七分得意,哼,忍不住了吧,就知道,老太太是你的克星,无论如何,今天,也得浇得你一身臊气。自己的孙女,那都成了什么样子啊,我的苍天啊,大地啊。我还指着她给我养老呢。
孙绍祖烦恼地坐在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屋子女人,个个写着一脸看八卦的兴奋,怡心还时不时的凑近他低语,热气都喷在了他的胳膊上,让他有种想拿团臭袜子塞住她的冲动。“没想到,大表嫂居然……这种人啊,大表嫂,她真的,天啊,她竟然……大表嫂果然……唉,人心难测。”等诸如此类,半吞半吐,意思却明明白白贬低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