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幕又或者尚尧宫他们之前也碰到了什么,这一路上大家逐渐话少了,最后都缄默不语,偶尔有风过叶曳而发出的细微飒飒声,空气中滞弥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更是让人心中不适从而使这氛围愈发凝重。
“鹤清,你先别急着回房,等会我们几个商议一下如何解决今晚的问题。”进了门,华逸琛才开口。
“好。”说着,孙淼淼便跟随他们往靠东面的廊道走去,进了东厢院落。这院落格局不小,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院内安置了许多厢房,而院中央则由十字状的小石路与花草,假山错落有致地布景,清新典雅,一看就知是常用于待客之所。来来往往的小厮婢女总是忍不住朝着他们看,常听闻当秘士医者的一个个都气度不凡,姿容超然,果真如此,更不用说来自帝都的了。
他们走到院中央的亭子下坐了下来,紫玄岚吩咐下人去将东方珞和夏锦瑜请来,都这会了,想必她们午休得差不多了。
没过多久,一粉一靛的两道身影过来了,一个娇俏,一个干练,而这院落的下人端上一壶茶和几盘瓜果便识趣地告退了。
“那个死去的丫鬟如今置于冷室,其实我觉得吧,现在先把眼前问题解决的,其他都放一放,时间长了,真相自然出来了,为什么不早将尸体处理了呢?”良久,夏锦瑜闷闷地开口。
“因为现在以我们的经验还无法从死者的死亡特点准确得知其背后的獠种。”华逸琛解释道。
“老规矩,戌时行动!”东方珞向来快人快语。
“我们是不是可以在那之前,先在尸体周围布个法阵,到时候就轻松许多了?”紫玄岚是个心思细密的,他开口提议道。
“这是个好办法。”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直到听见下人传饭,而计划也差不多了,便一同出去准备吃饭。
饭厅里,林家家主及其主母带着他们几个公子已候在那里,等到尚尧宫一行人入了座,他们也才落座。尚尧宫坐最里边的主位,面朝南;林家主则坐在他旁边,面向东;而楚鹤清和华逸琛他们则坐在林家主对面;而其他人则落座于南;此外,屋子里而站着随时听传唤的婢子。孙淼淼瞧着这形势,心道,以前在书中看了还没觉得什么的,现今亲身经历了,这不是一般的讲究啊!真该庆幸自己穿在一个医者身上。
眼前的这位林家主脸色很不好看,而又因着今日命案,餐桌氛围也有些沉闷。
“我听夫人说今天午时,一婢女出事了,要劳烦各位大人了。”不知过了多久,林家主才开囗。
“既然让我们碰上,自当尽力而为。”紫玄岚淡淡道。
“哦对了,听说令嫒近期成亲?”华逸琛说。
“的确,只是……这邪祟未除,我这心里头不放心。”林家主听到这,眉头微微舒展,答道。
这时,孙淼淼朝着东方珞他们几个望去,惊讶地发现几道目光彼此交递着,并向她传来――这种默契感让人有些意外。
“咳咳,不知那位小姐是否需要我们保护,毕竟非常时期。”孙淼淼沉声问道。
“如果几位肯帮忙,林某感激不尽”林家主说着,从座上起来对他们做揖。
用完晚膳,孙淼淼再三叮嘱林家人:关紧房门,不得出门。便随尚尧宫他们离开了饭厅,来到冰窑。
被放置这里的女孩毫无生气地躺在巨大的冰上,看起来不过豆蔻年华,此时惨白的脸上仍滞存着生前的恐惧。就在尚尧宫施术布阵时,孙淼淼在一旁细细地观察眼前的死者,她死后也未经过多的处理,甚至衣服都没换,一来这家主子没吩咐;二来这死法太吓人,也没人敢,如今被剖的胸腹内器官早已果了獠腹,身上衣裳被血浸了个透,干了,暗红暗红的,贴在冰凉的身体上。
不一会儿,阵已经布好,只见地上由代表他们五个人各自的秘法属性由不同光色的线条构成的图案正在隐匿,直等死者尸变触发。
.....
“你们府上是来客人了?”
“嗯,是些秘士。”
“那正好可以解决你们宅院的事。”
“是啊。哦对了,你爹娘会同意你娶我吗?”
“会的,我爹说了不介意庶嫡,只要是个好姑娘。”
“我、我哪好了?”
“你哪都好!”
“讨厌!”
“咳咳……两位,真是好雅兴,这园子外便是安置尸体的冰窑……”
“诶……你、你们……”没等华逸琛说完,那姑娘又惊又羞,将头埋在胳膊肘间。而那男子莫约十七八的年纪,显然有些难为情,但也很快恢复常态,向尚尧宫等人行了个礼便拉着那女子离开了。
夏锦瑜:“哇,驱个獠也能撞见小姐私会情郎,不错不错”
东方珞:“这是几房的闺女啊,看起来还好小的样子。”
楚鹤清:“几房倒不知道,就是之前主动自我介绍的那个,被诬蔑偷东西的。叫林伊乔。”
“那……那簪子真是你送的?”
“当然不是我,我是随便送簪子的人吗?是那男子啊!我只不过帮忙解个围而已,我感觉她不是那种人。”
“感觉?你怎判断你的感觉对了?”
“喏,你们刚才不都看到了吗?证据确凿啊!再说,这大户人家的妻妾成群子嗣一堆,当个庶女不易,小小年纪还没了娘,不容易啊。”
……
夜幕降临,夏虫与晚风相应和,天上星光与地面灯笼相辉映,遥远的牵牛星与织女星隔着广阔汹涌的银河,相望无言。楚鹤清静立于院中,抬头看着夜空,她并没有参与那几人的讨论,而是陷入了沉思中。
“走了,在想什么呢?”夏锦瑜过来拍了拍她,才把她唤回来。而另一边,突然传来野兽般的嘶吼――尸变了!
孙淼淼立马跟着他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