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后觉得，会是怎样的毒呢？”苏瑾的眸光微暗，嘴唇轻抿着。
身旁的慧心皱眉说道，“姑娘这话问的可真稀奇，这什么病，会不会是中毒，皇后哪里会知道？！”
苏瑾的眸光猛地扫了一下慧心，冷冷说道，“哦？就算皇后不知道，那轮到你说话的份了吗？”
慧心愣了一下，随即向后退了一步。今日的苏瑾，与往常的时候实在是大有不同。以往苏瑾苏瑾虽然并不与皇后亲近，但遇到皇后的时候亦是毕恭毕敬的。但是今天，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然，还没等慧心理清楚，苏瑾已经转身，准备进去大殿。皇后转过身来，唤道，“等会给太后诊断完之后，就去一趟紫凝宫吧？”
苏瑾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蓦儿，她低声说道，“等瑾儿忙完了，一定去看姑姑。”这一回，苏瑾叫的是姑姑。
她虽然对皇后的感情不亲不厚，但是皇后毕竟还是她的姑姑。小的时候，皇后还没入宫的时候，苏瑾依稀记得皇后也是个单纯的姑娘家。那时候的她，也曾无忧无虑，不谙世事。她可以难过于她的所作所为，却无法做到去真正的恨她。
入殿时，皇后提醒道，“瑾儿，戴上面纱吧，这病已经夺去了不少人的性命，本宫不希望你也染上了。”
“皇后都不怕，瑾儿又怎么会怕？”皇后愣了一下，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瑾和叶嬷嬷进去了之后，慧心不由说道，“这姑娘是怎么了，怎么脾气比平日的手还要古怪。”
皇后敛眉，冷声道，“大概是担心太后的身子吧？本宫的这个侄女可真是好样的，她到京州的这六年间，向来都不和本宫亲近，却和太后亲近的很。”
“姑娘如今还不明白，等以后，姑娘就会明白了。”
皇后轻哼了一声，说道，“她若真能明白，本宫也不用跟她僵持这么多年了！”
“皇后莫急，着往后，您和姑娘的时间还长着呢。”
闻言，皇后咧唇笑了一下，“回去吧。”听罢，慧心扶着皇后，小心翼翼的走下了台阶。
……
慈宁宫的寝宫里，太后的似乎睡了又醒，身旁的宫女急急忙忙拿来痰盂放到太后跟前，太后眉眼蹙在一起，接而一阵恶心袭来，太后顿时狂吐不已。苏瑾两步并做一步，快步来到太后跟前，为她轻轻的拍打着后背。太后吐完，用手帕擦了擦嘴唇，而后皱眉说道，“你今日怎么又过来了？”
苏瑾扶着太后的身子，让她的身子得以舒服的靠在床上。“皇祖母忘记了？瑾儿说过的，不管怎样，都是要常来您这慈宁宫给您请安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她抬了一下眼皮，脸上浮起了一丝不悦，“怎么不带着面纱？”
“瑾儿身体好着呢，皇祖母不用担心。”
“哀家如今患得可是人人害怕的病，这慈宁宫上下，哀家连宫女都不不舍得让他们多一个人进来照顾，你是哀家最疼爱的孙媳，你要是因为哀家染上了，那哀家到了九泉之下也会死不瞑目！”太后这般说着，越来越激动。最后连连急咳了几声，脸都憋红了。苏瑾无奈，连忙从药箱中拿出了一块面纱遮上了。
叶嬷嬷端来了一碗药，用嘴吹了两口说道，“太后，先把药喝了吧？”
“哀家不想喝。”明天，便是最后的期限。如此，她还挣扎着喝药做什么？
“姑娘，您看……”叶嬷嬷轻叹了一声，继而把苏瑾当做了救兵。苏瑾接过叶嬷嬷手中的药，说道，“嬷嬷，你先出去吧，我来照顾皇祖母。”
“那好。”叶嬷嬷福了身子，连忙退下了。关上房门时，看到守着门外的春雪，她想了想，忽而问道，“姑娘今天是怎么了，怎的火气这么大？”
春雪怔了一下，给嬷嬷行了一个礼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下午九……”她顿了一下，复又说道，“就突然这样了，许是小姐太过担心太后的原因吧？太后对小姐一直极好，小姐又是个重感情的，这次的事情，让小姐难过了许久。昨晚回来的时候，小姐一直到深夜才睡下了。”
叶嬷嬷听了之后，不由喟叹了一声“姑娘对太后也是极好的。太后一直以来潜心修佛，怎的，到了现在，皇宫里却是太后一人染上了这种病。”
春雪撇了撇嘴，没敢搭话。
屋里头，苏瑾已然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块小垫子，然后抓起太后的手，将它轻轻的放在了上面。太后见状，立即抽回了手。“不用给哀家瞧了，既然一直不好，何必多费这些时间。”
“皇祖母，您就让瑾儿给你瞧瞧……”
“不用了。”太后摆了摆手，叹道，“哀家活到这个岁数，觉得已经足够了，只是……”她看了一眼苏瑾，眼圈蓦然红了起来，“若是哀家真的去了，只剩你一人，哀家不放心。”
“瑾儿已经过了及笄礼了，可是小大人了。”这个时候，苏瑾不愿让太后对她有过多的担忧。她趁着为太后掖被子的时候，抓着她的手腕，把了一下脉搏。
已经第三天了，太后的脉搏又弱了些许，但却不似那孩子。她自然不信那些药是有用的，若是太后撑过今晚，那必定就证明这并不是一次普通的“瘟疫”。
“哀家，有些累了。”太后挪了挪身子，将手抽离，背过了身去。
苏瑾怔愣了一下，说道，“那皇祖母先休息，瑾儿明日再来看你。”
在她就要离开离开之际，太后动了动嘴唇，又说道，“以后，能避着皇后就尽量避着。”
“为何？她可是我的姑姑。”
“你五岁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是姑姑也罢，不是姑姑也罢，若是没有那么亲近，以后也切莫要亲近了。哀家在前两日的时候，已经为你们苏家请了一道圣旨，哀家相信，就算哀家不在了，皇上也一定会遵守哀家的遗嘱。”
“皇祖母这般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出去吧。”太后说到这边却是不愿意再说了。苏瑾拧眉走出房门，春雪就已经迎了上来，她拿过苏瑾手中的药箱，问道，“小姐，太后怎样了？”
苏瑾摇了摇头，只说道，“先去一趟紫凝宫吧，仔细想想，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去给皇后请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