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维华和高弘图退下后,陆遥道:如今可算是万事俱备了吧。朱由检摇摇头说:还不够,如今稳定保皇党的人有了,但是要想彻底整顿吏治,还得需要一把刀。陆遥心想:这次不知道是谁又要替皇帝背黑锅了。
陆遥便问:那你觉得谁合适?朱由检笑道:先生可记得当年微服私访的时候,冒辟疆说过的话吗?陆遥不由大吃一惊道:他那是年少轻狂,且不能当的真,他还算是个有才的人...朱由检打断陆遥道:先生是怕他重蹈袁崇焕的覆辙?不过没有办法,我身为皇帝,总不能我亲自上阵审案吧,再说了,我又何尝不是爱才的人,只要他忠心事君,我自当保他,他与袁崇焕不可相提并论,这些琐碎小事,先生不必过问,我自然会处理得当。
想到这里,崇祯便道:来人,立刻宣冒辟疆入宫。不多时,冒辟疆便道了,行过礼,崇祯道:爱卿可还记得当年初次相见之事吗?冒辟疆道:臣惶恐,当年陛下微服私访,臣不视陛下,言语之间颇为孟浪。崇祯道:嗳,朕还记得当年爱卿所言,只道宁舍一身荣辱,为朕扫平天下,洗涤吏治,爱卿可还记得?
冒辟疆道:岂敢相忘!崇祯才道:好,有爱卿此言,朕心甚慰,这个你看看。说着便将吴甡的奏折递给冒辟疆,冒辟疆看后,不由得怒气冲冲道:此等民贼,人人得而诛之!臣愿为陛下驱使,万死不辞。崇祯大喜道:甚好!这才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让冒辟疆退下了。
隔了几日,崇祯下诏:冒辟疆兼任都察院刑部侍郎,叶高标(行政顾问委员会郎中)调任都察院考功司郎中,递补王夫之为行政顾问委员会郎中,黄宗羲不在任都察院考功司郎中,改任翰林院掌院,朱启明起任为京营参将领护卫事,翟式耜改任京营裨将领辎重事。
又几日,朱舜水求见,行过礼后,朱舜水并未起身,而是长跪不起,崇祯好奇的问:爱卿可是有事?朱舜水道:前日诏书发至内阁,见臣兄长忝列其上,臣心内惶恐,如今臣为内阁总理大臣,若兄长入京营,恐外人有议论。
崇祯见他话中有话,便屏退左右道:你我君臣这么些年,爱卿有话可直言。朱舜水才道:敢问陛下,可是要亲征鞑子?崇祯不由得内心吃了一惊,但是表面上还是镇定的说:爱卿何出此言?
朱舜水道:臣不敢揣测天意,只是前有方有度密信,陛下布置三路大军,只是东蒙一路未有领兵人选,后又迁马士英往东蒙,今又任家兄入京营,故臣有此猜测。
崇祯思虑许久说:爱卿以为不可?朱舜水道:陛下独裁天下,无不可,臣在辽东多年,天文水利也刻意掌握许多,若陛下要征辽东,必要天时地利人和不可。
崇祯问:何为天时地利人和?爱卿不妨细说,爱卿且平身。朱舜水这才起身道:辽东偏远寒冷,每年4月冰霜方才消散,8月便会大雨滂沱,若征辽东,必要在霜散后雨至前,此为天时;虽然东蒙已经归降,但是喀尔喀残部尚未完全剿灭,朵颜、泰宁诸部也多暗有与鞑子相交者,若要出征,东蒙和察哈尔必会空虚,需要派兵多加镇守,此为地利;皇太极自突袭京师败退后,威信大降,多尔衮和多铎派此时正要崛起,在加上方有度从中挑唆,鞑子内部必有内斗,一旦有变,我大军即刻出征,此为人和也。
崇祯抚掌大笑道:好,好,好一个朱舜水,好一个内阁总理大臣!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也,如今东蒙有相大成、马士英,察哈尔有孙承宗和余自怡,爱卿以为不妥?朱舜水道:相大成为戌辰进士,自河南林县知县起用,又历任安阳县、工部主事、随州知州、刑部主事等职,并无地方大员的经历,恐怕一旦有变,不能弹压,只怕到时候马总兵有所掣肘,余自怡乃是戊辰进士,自湖广湘阴知县起用,历为湖广乡试同考官、户部主事、广州港府知府,多以内政为主,对军事毫无建树,而孙承宗大人年迈,如今已年近七旬,只怕也是不妥,况且察哈尔招抚使原为袁崇焕旧部,亦不可不防啊。不过相大成和余自怡忠心还是有的,两人都是陛下恩科进士,可谓天子门生了。
崇祯点点头说:爱卿所言极是,朕当思之慎之,只是朕苦与无人可用啊!朱舜水便说:臣倒是有两人举荐。崇祯忙道:爱卿速速说来。朱舜水说:一是许定国将军,河南太康人,屡有战功,曾任山西总兵官,军改后便在军官学院学习,二是黄得功将军,开原卫人,行伍出身,黄得功每次打仗都喝下几斗酒,酒酣以后气力更加勇猛。他喜欢拿着铁鞭打仗,每次战后鞭出的血沾在手腕上,要用水泡很长时间才能洗净,他的队伍中人们都称呼他是黄闯子,现正在三边配合镇压陕北反贼。两人都是斗争经验丰富的老将,可堪一用,还望陛下裁断。
不几日,崇祯下诏:许定国任察哈尔招抚使戍卫军总兵,余自怡调任两广布政使,黄得功擢为京营参将领火器事,韩源迁为赣州市知州,袁弘勋补为翰林院通政使司行走,王之仁擢为北直隶巡抚,王在晋擢为北直隶总督,吴三桂调为东蒙招抚使司提督,相大成迁为都察院大理寺少卿。
又几日,崇祯正在中和殿休息,内侍报说:陛下,皇贵妃娘娘问陛下是否用了午膳?崇祯问道:什么时辰了?刘含辉此时正是轮值翰林,便道:陛下,将要晌午了,御膳房也刚来问,不知摆膳在何处?崇祯便道:既然皇贵妃有请,那便摆驾翊坤宫吧。
一行人到了翊坤宫,田皇贵妃行了礼,便把崇祯让到餐桌道:陛下,如今白日见长,天气也愈加暖和,这是刚刚做好的山药薏米粥,最是湿补脾胃,请陛下尝尝。
崇祯喝了一口道:果然味好。田皇贵妃便令丁兰为崇祯添菜,吃罢又移驾小阁,新添的宫女玉梅便奉上茶水,田皇贵妃才拿出一册交给崇祯说:陛下,年前说在大臣中遴选秀女,因为忙着节下,又检出那年龄过小偏大的,内监又细细访查,才选出十二人,请陛下过目。
崇祯拿过册子,田皇贵妃便道:有杨嗣昌之女杨氏,拟以贤嫔,居春熙殿、朱舜水之妹朱氏,拟以庄嫔,居延春阁、冒起宗侄女冒氏,拟以康嫔,居褚秀宫、徐光启之女徐氏,拟以昭仪,居承乾宫、骆养性之妹骆氏,拟以昭仪,居景仁宫、吴襄之女吴氏,你以为昭仪,居咸福宫、戚昌国之女戚氏,拟以婕妤,居启祥宫、王之仁之女王氏,拟以婕妤,居钟萃宫、卢象升之女卢氏,拟以婕妤,居景阳宫、高弘图之女高氏,拟以婕妤,居永和宫、马士英之女马氏,拟以婕妤,居咸熙宫、何如宠之女何氏,拟以美人,居咸安宫,不知陛下看着可好?
崇祯沉吟半响道:杨氏升为贤嫔,徐氏赐封号端,为端昭仪,戚氏赐封号惠,为惠婕妤,高氏为美人,马氏为才人,赐封号宛,何氏亦为才人,其他就不动了。
两人正说着,内侍禀告道:陛下,王老公求见。崇祯便道:让他进来吧。王承恩进来后,叩头便道:陛下,王老公死了。崇祯不由的沉默良久道:彝宪自潜邸便伺候朕,一直忠心事君,可令在帝陵一侧为其修建墓冢,待朕百年之后,继续伺候在朕侧。王承恩道:陛下天恩,张老公九泉之下必感念陛下。崇祯又道:让魏朝过来兼了内务司提督,至于养心殿总管太监,你看着办吧。王承恩这才谢过。
正在此时,内侍又来报道:陛下,吴有性院士病危,格物院请旨,如何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