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双寇的鼻子被小狗给咬掉了。他疼的在地上打滚,老板与伙计惊呼着上前救治。咬掉的鼻子被几双脏脚踩来踩去,脏兮兮的象一块看不出颜色的橡皮泥。
郑亿嫌恶的两个指头拈起那块烂肉。离自己远远的。
”我这就给你治,鼻子还是用你原装的吧。“。
”别他娘的废话了。快疼死我了,我的血,我的血都要流光了。这得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补回来。等我好了,非把那条狗吃肉扒皮不可。哎哟,疼死了。“。
鲜血,鼻涕,眼泪糊了官双寇一脸。如同开了五彩绸缎铺。
“官总管你可忍着点儿。你们把他给我架好了,不要让他乱动。动坏了你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郑亿叫老板伙计一起动手,左右将官双寇死死架住。
“别那么多话了行不行?哎呀,我要杀了你。”饶是被人架的紧紧的,官双寇还是疼的跳了起来。
郑亿拿着他的鼻子呼在他脸上。本来就疼痛难忍的伤口,血流的更欢了。
那种酸爽,剧痛如同一把尖刀扎进官双冠的脑仁,更象有几把大锤猛力敲打他的脑壳。虽然痛极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官双寇真想晕过去算了。但昏死对他来说也成了一种奢望。
“官总管,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我医者父母心。为了给你治伤,不嫌脏,不嫌臭。你竟然还要杀了我。这是何居心。我给你治病,好比你的爹娘照顾你。你杀我,跟杀你爹娘一样。真是禽兽不如。我不治了。”。郑亿反而急了。
官双寇快被郑亿气死了。这个人年纪不大,婆婆妈妈,唠唠叨叨跟个老太太似的。还动不动就挑理。
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郑亿故意的。官双寇此人是恶人中的极品。哪能如此便宜的治好他的伤。他做下的恶事,百死莫赎。给他个痛快的死法都算对他莫大的仁慈。
郑亿因为官双寇的一句话,甩手生气不干了。治了半截把官双寇谅起来了。
老板与伙计生怕因为官双寇在自己客栈受的伤而吃挂落,纷纷求情,求郑亿大人不计小人过。继续施治。
官双寇牙都咬碎了,心中火发三丈,但他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强自低头向郑亿道歉。
“先生,是我疼痛之下,口不择言。望先生不要给我一般计较。继续施展妙手,救救我则个。”。
郑亿估计官双寇的这一波疼痛差不多快过去了。
装作大度的样子。
“总管,不要怪我如此绝情。医者父母也,人都有生老病死,阎王勾命之时,几乎最后都要跟医者打交道。岂能任同尔等打骂。”。
“是,是,是。”官双寇点头如鸡啄碎米。伤口裂开,鲜血如水。
郑亿在他的天池,云谷穴上点了几指。鲜血止住了。
“唉,我说什么来着?让你们架好总管。不要让他乱动。非要乱动。本来按的挺好的鼻子大头朝下了。还得重新弄。”郑亿口中埋怨上,手却一点也为含糊。将鼻子扯下来。给官双寇来了第二下。
官双寇这回罪受大了。这小子也够狠的,竟然硬挺着一声不吭。
郑亿三下五除二将伤口包扎好了。
“总管大人,你先休息一会儿。拆了线,就能验证我等医术如何了。”。
“这就好了?”官双寇迟疑地问。
“好不好的一盏茶的工夫便知。总管稍安勿躁。”。
令狐易将郑亿拉到一边。低低的声音:“哥哥,你就这么给他治好了?难道他给你的拳脚还不够厉害?当初是不是他打的你轻?我们在他手下吃了多少屈辱,你都忘了不成?你还真给他治?”。
郑亿低声道:“我都说了医者父母心。无论他是怎样一个坏人。在医者的眼里,他就是个需要帮助的病人。当然要治好他了。弟弟,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放心吧,以后他的命运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他的选择决定了他的生死。他以后能弃恶从善。痛改前非,伤口自然完好。如果再不悔悟,仍然欺压良善,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他。”。
令狐易:“哥哥,我没明白。”。
郑亿:“以后你会明白的。”。郑亿喝干了杯茶,“到时辰了,去掉包扎。”。
令狐易唯郑亿马首是瞻,他虽然不明白郑亿的举动,但知道听郑亿的没错,当即将官双寇脸上的包扎取下。
令狐易动作粗鲁,官双寇不敢再乱发火。又怕伤口被令狐易给弄坏了。吓的脸色苍白。
“小先生,你轻点儿。轻点儿。”。
“轻点干嘛。你自己看。”郑亿将一面铜镜推到官双寇面前。
官双寇慢慢睁开紧闭的双眼,看向镜中的自己。油光水滑的小白脸,肉肉头头的大蒜鼻子。鼻孔下边那颗黑痣。痣上有两根黑色的毛发。半点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他的手轻轻摸着脸。大呼神奇。仿佛刚才被狗咬是做了一场恶梦。
“怎么样?我的手段可还过的去?”郑亿问道。
“过的去,过的去,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们二位在此稍等。我官某去去就来。”。官双寇眉飞色舞,找到能医治官少爷的大夫,他也是大功一件。大笔的赏钱全都落到他的口袋。在出门之前,他对老板与伙计:“好生侍候着这两位爷,等我回来要是有个一差二池,你们那吃饭的六斤半就得搬家了。”。
老板伙计从极度的惊吓中回过神,听了官双寇的话,觉得脖子后冒凉气,吓的一缩脖子,满口答应。只要这位爷没死伤在自己店里,怎么样都好说。
他们拥上前,沏茶倒水,排摆美食。捶腿捏肩。吹风打扇,忙活成一团。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用不着你们。”郑亿与令狐易极其别扭。制止道。
“那我们就陪着先生聊天。”。老板伙计谁也不走,围了一个圈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郑亿二人。生怕二人羽化成仙。或者化风而去。
郑亿二人哭笑不得。好说歹说都不管用。只能由他们去了。
官双寇一溜小跑回到了官家。轿子都不坐了,嫌轿夫们走路太慢。
“夫人,大喜呀,大喜。”刚一进太太的内宅。官双寇迫不及待地喊叫起来。兴奋的嗓音象一只见到骨头的小狗。都破音了。
“什么大喜?你一大早就出去延请神医。这都快中午了,怎么才回来?”。太太面沉似水。责怪官双寇。
官双寇好容易才喘匀了一口气。扇子摇的飞快,象欢快的狗尾巴。
“夫人,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少爷有救了。”。
他将自己的客栈的经过常说了一遍,将郑亿说的如同华佗再世。药王菩萨临凡。
“你是我贴近的人,办事我放心,既然通过你的考验,那肯定没有问题了。人呢?我怎么没见到?”。
“人我根本就没带来。他们还在客栈里呢?”。
“大胆,你敢戏耍主子。不想活了嘛?”。
“夫人息怒,我这里有个计较。按说我这当下人不该多嘴,但我吃的是官家饭,穿的是官家衣,哪怕受责罚也要死谏。依我意,此事不宜大张旗鼓。”。
夫人三角眼一立:“为什么?大胆的奴才,今天你要是说不出正当的理由,我非要你的命不可。”。
“夫人,我听老爷说,最近当今皇上好象对我们官家有点意见?”。
夫人脸色一变:“狗奴才,掌嘴,做为家臣怎可妄议朝政,这可是死罪。”。
房门一响。走进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
“老爷,给老爷请安。”。
夫人与官双寇纷纷向来人施礼问候。
这个身着便服。气度不凡人正是官家家主,当朝兵马大元帅——官玉山。
官玉山刚从朝堂回家,听到有人禀报官双寇跟夫人报事儿。他便来到了夫人房间。正好听到官双寇最后一句话。
“双寇。听说你找到了神医。有什么顾虑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