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开除了周正，这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是你知道吗。”
说到这里，这个恭维的声音忽然压低了嗓子，“那天晚上，总裁竟然把那个女秘书带回了自己的休息室。而第二天早上，甚至有人亲眼看到，他们俩一前一后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呢。
啧啧啧，你说说这个小秘书多有心机，一石二鸟啊！她躲过了周正，借机做了总裁的女人；可是你想想，就算没被总裁发现，她从了周正，那也是堂堂副市长侄子的女朋友。横竖她都不亏啊！”
“。。。”
化妆台前有了十几秒的沉默，那个轻柔又傲娇的声音，竟然没有搭腔。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说了一句，“行了，走吧！”
两双高跟鞋的声音一前一后地推门出去了。
只剩下洗手间里的白千惠，惊讶的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不尴尬。
午饭时间，丁雪领着白千惠出了门。
今天，她一早就单独约了白千惠到旁边的小西餐厅吃午饭，说是要犒劳她上一周的努力。
两个人点了一份西班牙海鲜烩饭和两份小羊排之后，在靠窗的卡座坐下了。
“吃吧，白秘书！今天雪姐做东，你别和我客气啊！”丁雪笑着说。
白千惠点点头，她切着羊排吃了起来。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之后，丁雪忽然话锋一转。
“白秘书，听吴衡说你还没结婚呢？”
白千惠摇了摇头。
丁雪笑了笑，“那男朋友总该有了吧？别像你雪姐一样，为了工作快三十岁了还单着，马上就齐天大剩了！”
白千惠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目前，我还没有确定关系的男朋友。”
丁雪认真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之后才收回了目光。
“白秘书，我和你也算是投契，毕竟你还是我手下第一个带过的女孩子。看到你这几天努力工作的样子，我就想起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了。那个时期，我拼命地想要独立，也拼命地想要证明个人的能力。现在，虽然工作上也拼出了一番成就，但眼看我那些老同学的孩子都快上幼儿园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我看你吧，年纪也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找个合适的人选好好定下来了。不然错过了这个时间段，就要像雪姐一样，真的成了奋斗中的剩女了！”
听了这番话，白千惠望着丁雪笑了笑。
其实，她还真的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再不济，她还有霍庭，还有茉莉，还有她的胖铛铛啊。
“你和欧阳总裁之间，没什么吧？”舀了一勺海鲜烩饭，丁雪终于绕到了今天的主题上。
白千惠一愣，但很快想起了今早在洗手间听到的闲言闲语来，于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没什么的。”她回答。
而丁雪，似乎也没有过多质疑她的态度。
“那就好，白秘书。你刚回国，可能有些事情并不太清楚。我们这位总裁大人，可是结过婚的啊！据说他之前的太太，在前年年底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离家出走了，至今都没有回来。至于他有没有离婚，也是众说纷纭。毕竟欧阳家是D市的名门望族，TOP集团又是首屈一指的顶级公司，就连市长，也要对总裁礼让三分。所以，关于总裁的那些花边新闻，在他太太走了以后就全部从网络上拿掉了，到现在，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白千惠仍旧低着头，拨弄着碗里的小羊排骨头。
她知道，虽然没有明说，但雪姐还是多少有些怀疑她和总裁的关系。而这些话，也是雪姐在善意地提醒她，总裁还有一段复杂的过去。
可是自己对总裁大人，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她和他之间，并没有传说中的苟且私情。虽然那天晚上，她确实留宿在了总裁休息室，但两个人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见她不说话，丁雪又继续开了口。
“虽然前几年我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但公司的小道消息也难免有些耳闻。听说总裁和他的那位太太，实在是恩爱有加，甚至他还在媒体上发表过一篇【妻子唯一宣言】来示爱。虽然现在你已经在网络上找不到这些报道了，但从名字也可以知道，这意思就是非她不可。
但是，总裁毕竟是这样的身份，往他身边扑的女人不会少的。后来我无意中还看到过一则新闻报道，发了那篇宣言之后，不过才几个月时间，总裁身边就又换了一个新的女人。他还亲口对记者说，他和他太太的感情破裂了。哼！你看看现在的男人，哪有一个是靠得住的？”
丁雪说着，端起旁边的咖啡杯饮下一大口，“不瞒你说，雪姐前几年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交往过一个富家公子。当时他对我很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谁知道，后来他的前女友忽然回了头，连个缓冲期都没有给我，他直接就和我分了手。现在，估计他们两个人的二胎都快上幼儿园了吧！”
说着，丁雪便苦笑着摇了摇头，“所以啊白秘书，我忍不住还是想劝劝你，离总裁远一点。毕竟这些豪门贵公子哪一个不是负心汉呢？本来他们花心的机会就多，稍微一个把持不住，也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你又何苦收拾整齐，自己往火坑里跳呢？”
白千惠咬住了下唇，她脑中闪现出欧阳谌司的另一面来。
那个背影沉沉，伤痕累累的男人。也是负心汉吗？
甩了甩头，她潜意识里的小声音又再次冒了出来：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啊！
“雪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放心吧，我和老板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的！他对我，也只是老板对待新员工，多了些照顾罢了。”白千惠说。
呵！
闻言，丁雪不禁哑然失笑，“白秘书，男人这种动物，是雄性，是有征服欲的！你也许没有想法，但总裁对你可未必只是单纯的念头了啊！你看看你每天到公司穿着的衣服，还有你那只小小的手包。这几个牌子，我可是太熟悉了。就你进公司这短短数天的时间里，总裁在你身上的投资，都快超过我大半年的奖金了。你说，这难道仅仅是对新员工的照顾吗？”
“可是，这是工作服和工作包啊！为的是和总裁出去的时候，不至于丢了TOP的脸面。”白千惠急忙解释。
“是，我也承认，公司是会给总裁的随行秘书置办一些行头。”丁雪说道，“可是，一年的预算也最多就一只公文包，两套衣服而已。你收到的东西，怕是已经远远超出这个限额了吧？更何况，总裁至今不是还没有带你出席过任何正经的应酬场合吗？”
白千惠看着丁雪，若有所思。事实上，她也并非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所以啊，白秘书，你别怪雪姐多嘴。这么大的公司里，人多眼杂，有些事情哪怕没有，都能被传成有。就更别说，你这手上身上，都挂着明晃晃的把柄了，看着你一套套的名牌衣服换着，公司里早就流言四起了。
再说了，这偌大的公司，盯着总裁的女人也不少。现在你被总裁捧着，她们多半是恨得牙痒痒的。这些人要是恨起来，那可是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的。于公于私，我都想劝劝你，记得谨慎些好，知道了吗？”
白千惠讷讷地点了点头。
原来这平静表象的背后，早已经是风起云涌了。而她自己，还傻傻地蒙在鼓里。
端起手边的咖啡，她也灌下了一大口。今天这咖啡的味道，还真是格外的苦涩啊。
*
第二天一早，TOP二楼的总裁办公室。
笃笃笃。
门边响起了小小的敲门声。
欧阳谌司抬起头，脸上的表情立刻柔和了许多。
不过几天的时间，他已经能够准确分辨出，哪一道才是他最期望的敲门声了。
“进来！”他柔声说道。
白千惠推开门，走了进去。
欧阳谌司看着她，不禁稍微怔楞了几秒。
今天，她不仅穿回了自己的衣服，而且手里，还拎着两个大大的购物袋。
将购物袋放在了旁边的边几上，这只猫猫便对他开了口。
“老板。这是上周你让人给我送来的衣服，我都洗好了，全部在袋子里。”
欧阳谌司拧起了眉头，他沉着脸望向她。
“嗯。还有，那个工作包。因为尺寸太小了，也放不下会议记录的笔记本之类的，所以我已经擦洗好了，也在袋子里。”
微眯起了双眼，欧阳谌司抱起双手，靠到了椅背上。
她这是。要和他划清界线了？
“拿回去！”略一沉吟，他重新将头埋进办公桌的文件里。
白千惠身子一僵，可是她没有退缩，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终于，还是欧阳谌司，最先熬不住了。
放下手中的万宝龙墨水笔，他合上了文件夹。
“我给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望着她，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但是，我不能收。”低着头的小声音倔强地回答。
“理由？”
“因为我只是你的秘书，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和我的身份不符。”她回答。
“那什么身份才合适？”他拧紧了眉毛，盯住她。
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白千惠说道：“老板，虽然能够有幸做你的随行秘书，但我也只是短期的合同工而已。我来TOP集团，是想要验证自己的工作能力，并没有别的什么打算。现在公司里有了一些误解，让我觉得压力很大，可我真的很重视这个工作机会！所以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