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李将军。”岱森达日慢慢开口,阻止了二人的争吵。“我意已决,明日一早,全力进攻若水关!”
“呀哈,呀哈。”众将们听到岱森达日的话之中纷纷双膝跪地,口中不断地呼喊着塞外特有的赞颂。
只有那个李将军孤零零的站在一群人的中间,看着他们因为即将开始的战斗而狂欢,疯狂的叫嚣着要杀光若水关所有人。
姓李的将军的手指都在颤抖,这群疯子,就算他们真的攻占了若水干,恐怕城中百姓也难逃屠城之祸,他和他们的主帅并非来自同一个族,他还记得自己出阵之时,阿妈告诫自己一定不要滥杀无辜,可是现在……
若水关内。
“主子我们已经得到消息,说岱森达日明日一早就会全力进攻若水关。”凌一此时正站在帐中对着那个外界传闻中已经丧命或者重伤的男子恭敬地汇报。
凌墨煜坐在自己的大帐之中,他的脚下还跪着瑟瑟发抖的随行御医,“王大人,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那名御医听到凌墨煜轻飘飘的话之后,更是抖若筛糠,颤颤巍巍的答道“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嗯,此事事关重大,这几日本王重伤昏迷,烦请王大人就贴身照顾本王吧。”如同拂落一粒尘埃一般随意,这个御医便被凌墨煜困在了他的帐中,不得出去一步。
而帐外的那些人在听到随行御医竟然在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墨王,心中更是异常担忧,莫非墨王真的……
“凌侍卫,本王的皇兄伤势如何了?”凌墨轩坐在自己的帐中,对着传唤而来的凌一沉声问道。
“回轩王爷,主子的伤势已无性命之忧,只需静养数日即可痊愈。”凌一一板一眼的沉声回答。
凌墨轩听到凌一的话时眉梢微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那俊秀的脸庞之上却添了一种莫名的寒意“可是为何本王听说我皇兄伤的很重呢?凌一,你可切莫起欺骗本王啊。”凌墨轩话语之中的威胁之意更甚。
可是反观下面站着的凌一好像并未将凌墨轩的那疾言厉色放在眼中,以前在府中的时候经常面对王妃的堪比变态般的威胁,现在的魔卫的心里抗打击能力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况且就算放在以前,魔卫也不会讲凌墨轩的威胁放在眼中。
“回王爷,属下所言皆是属实。”凌一更是一直在强调着这句话。
凌墨轩没有想打这个凌一竟然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当下也不胜其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主帅,刚刚凌一说墨王的伤……”一直站在凌墨轩身旁的一个副将谨慎的开口,之前听到凌墨轩和凌一的对话,难道墨王的伤真的没有关系了,这可如何是好。
凌墨轩抬眼看来副将一眼,那副将立时噤声。
“你有所不知,墨王的那些暗卫对他都极为忠心,现在他们对外放出墨王已经痊愈的消息,就是让那些有些之人更为忌惮而已,可是他们越是这样,本王就越可以确定墨王真的重伤不醒,不然以墨王的为人,他恐怕会直接对外宣布自己重伤身亡。”
不得不说,凌墨轩还是很了解凌墨煜的,可是越聪明的人往往会将事情想得越复杂,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结果吧。
这一边正在千辛万苦的诅咒着凌墨煜早登极乐,而那一边的凌墨煜却在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给自家娘子汇报着自己的每日日常。
这夜,紫薇星高悬于北方苍穹之上,耀眼的光芒将他周围的那些星辰的光亮全部掩盖。
这夜,是一个平凡的夜,带着铁腥味的风照旧从黑水高原奔袭而来,带走了这个秋日的最后一丝暖意。可是这又是一个注定了不会平凡的夜,这夜,图玛大军准备了详细的攻城计划,势必要在三日之内攻进若水关内;这夜,有人苦心孤诣,想着谋权篡位,想着怎样才能将重伤的战神杀死在若水关中,扫除自己夺得皇位的一大障碍;这夜,也有人看着帐外的明月,对着那小小的信纸,抒发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寒风凛冽,冬日似乎就快要来了。
“报!”一声凄厉的高呼划过沉寂的天空,有斥候骑着快马奔袭向大营,“图玛大军现在发动了全面的进攻,若水关西侧已经快被敌人的炮火给攻占了。”
凌墨轩坐在主帐之中,听着斥候军们不断地传递回来的消息,焦头烂额,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说图玛大军已经想要退兵了吗?为何又忽然发疯了?
“主帅,请让我去吧。”有人一脸的焦急之色,再这样单纯的防守已经太过被动,若水关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可是凌墨轩却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那人稍安勿躁,他的心里还在担心着凌墨煜万一醒来,自己的兵力全部投入到战场,就无人来制衡凌墨煜了,自己的主帅之位亦不保矣。
底下的将领看着轩王一脸的淡然之色,心中只能愤懑却无法反抗,军令如山,没有主帅的命令,他们不能擅自出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士兵在前线奋勇杀敌,流血牺牲。
若水关西侧城头,硝烟的味道不断的侵袭着每个人的嗅觉,到处都是断肢残臂,西侧的城墙已经在图玛大军不断地巨石机的投射之下出现了几道裂缝,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破城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就是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们的主帅依然不肯派兵增援,难道他不知道,一旦城破所有人都会是图玛军的刀下亡魂吗!
士兵们已经杀红了眼,他们心中充满了绝望以及对上位者不作为的愤恨,可他们却依然不得不举起手中的屠刀,一边便的砍向那些企图践踏他们家园的人呢。
远处的岱森达日坐在高高的镶着黄金的战车之上,双眼阴狠的看向前方,没有了凌墨煜谁还能阻挡他一同九州的脚步。
“给我杀!!!”岱森达日一把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黄金之剑,遥遥的指向虚空。
大批的骑兵开始冲锋,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狞笑着收割着那些人头。
‘噗’
是刀剑如题的声音,有嚣张的骑兵疾驰而过,而他的身后是依然在举着长刀,维持这站立姿势的若水关守将。
‘咚’
高大的身躯忽然如山一般的倒了下去,至死,他手中的剑一直都紧紧的握着,不曾松开。
若水关的守军们看着那狞笑着冲过来的图玛骑兵,吓得两股战战,几欲逃跑,一个骑兵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吓得快尿裤子的士兵哈哈大笑,手中那已经收割了五条性命的弯刀再一次举起,用那不流利的汉语喊道‘去死吧!’
那个士兵脸色灰白,心中一声哀嚎‘吾命休矣。’
可是等了半晌,那弯刀却一直都没有落下,悄悄地睁开眼时,就看到刚刚还很嚣张的骑兵此时却忽然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身体不断地抽搐,望向四周时发现这里几乎所有的骑兵都是这样的额状况,他们好像一瞬间就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无论是若水关内,还是若水关外,所与人都是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岱森达日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之上,看着战场上那原本势如破竹的骑兵团顺间变得如同待宰的羔羊,眼神之中的怒火,足以将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众将领都支吾不言,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此时,斥候兵忽然来到,岱森达日的心中突然一跳。
“报!大帅,军营之中忽然杀出一路三千人左右的人马,他们一把火烧了粮草库而且我们的重型武器全部被他们所毁。现在军营之中几乎全是伤员,那三千人已经一路冲着这边来了。”
岱森达日听完斥候的汇报,双眼蓦然圆睁,忽然爆发出一阵如擂般的怒吼“凌墨煜!”之后一口鲜血横空膨出,直挺挺的从马上倒了下去。
而在岱森达日吐血昏迷之后,若水关城门处,有一人着一袭玄色长袍,乌发却只用一根竹簪挽起,面庞白皙如玉,桃花般的眼波安然流转,骑在一匹全身纯黑的宝马之上,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啊。”传说中重伤昏迷的某人笑眯眯的冲着众人打了个招呼。
若水关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墨王竟然是诈伤,顿时如雷的欢呼声响彻了整片战场,若水关的士兵们顿时来了底气,刚刚还疲乏不堪的双手也有了力气,一刀下去就将那浑身抽搐的骑兵脑袋砍了下来。
战场的局面几乎呈现了一边倒的状态,图玛军主帅昏迷,军队人心大乱,人人不战而怯,反观若水关这边,舞刀舞的是虎虎生威,满脸的戾气,吓得那些图玛啊的步兵一个个都武器也不要,大叫着逃跑。
而在图玛大军的后方,一群大约有三千人的军队正在疾驰而来,他们统一身着黑色紧身衣,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撤,快撤。”副帅连忙命令信号兵打出撤退的信号,自己立即策马想着西北方向狂奔而去。
图玛军也是丢盔弃甲,带着自己早已昏迷的主帅,仓皇跟随着自己的主帅向着西北方向而去。
凌墨煜静静的骑在马上,看着向着西北方向逃窜的手下败将,手掌慢慢地竖起,一声令下,就看到那原本尘烟滚滚的三千人立即调转了马头向着西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