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禁卫军闻声赶来时,安雪已经坐在那里,怀中依然搂着受伤昏迷的紫荆,凌六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们。
“属下来迟,还望娘娘恕罪。”禁卫军的一个将领对着安雪抱拳。
“恕罪?”安雪冷笑着看向这个脸不红气不喘,的确来迟的将军,眸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意。
“末将失职。”那将领懒懒的行礼。
“很好,现在你立即去给本王妃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找来.”安雪没有在说什么,这件事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诺。”将领领命之后走到一旁对着手下之人沉声吩咐。
“王妃娘娘,陛下宣您前去尚香殿赴宴。”王德海同样姗姗来迟,老脸看着眼前场景,眉毛都没动一下。
“本妃想问王公公,皇宫之中光明正大的出现刺客,行刺本王妃难道你视而不见吗?”安雪眉间的戾气一闪而过。
王德海依旧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老僧入定般抬头看了一眼安雪,“宫中出现刺客一事,老奴自会向陛下禀告,只是现在陛下宣您去尚香殿,还请王妃莫要误了时辰。”
“本妃自然知晓这个道理,不知王公公可否容本王妃先去换身衣裳,这样在圣驾前有失礼仪。”安雪将紫荆交到了匆忙赶来的太医手中,语气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冰冷了。
“有劳陈太医了。”安雪对着这位德高望重的太医很是尊敬。
“王妃客气了。”陈太医施了一礼才慢慢转身吩咐两个药童将紫荆谨慎小心的额抬到了就近的寝室之中。
“凌六你去照顾好紫荆。”安雪对着站在一旁的凌六淡淡吩咐。
“诺。”
“走吧,王公公。”安雪转身朝着尚香殿的方向走去。
王德海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被人抬走的紫荆,转身也跟着安雪离开。
安雪在尚香殿的偏殿之中重新换了一套衣裳之后出了偏殿,便有早已站在门外的宫女恭敬地低着头走在她的斜前侧,“娘娘,这边请。”
“墨王妃到。”有太监的声音穿入了尚香殿之中,安雪提起裙摆跨进这尚香殿之中时,凌彻空显然还没有来,坐在上面的只剩下诺敏一人。
“墨王妃来了。”诺敏的嘴角是恬淡优雅的笑意,对着安雪温和的打着招呼,就像几天前他们没有过那场生死搏杀一般。
安雪款款的走了进来,裙摆的莲花随着她的脚步一步步的摇曳着风情,对着诺敏也依旧笑得一脸的温良软糯“参见敏贵人。”
“墨王妃快快入席吧,陛下他有些事情要忙,所以今日就特派本宫来向王妃配个不是,墨王妃可千万莫要生气才是。”诺敏一边笑着一边举起了手中酒杯冲着安雪示意。
“敏贵人客气了,请。”安雪同样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玉杯,对着诺敏的方向,虚虚敬了一下。
偌大的尚香殿之中,此时就剩下了安雪和诺敏两人,那些宫女太监全都被诺敏打发到外边守着。
“说实话,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独孤楼的楼主。”诺敏忽然轻轻开口。
安雪挑眉,心中恍然大悟,原来今日让自己进宫时是为了这件事情。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安雪不屑一顾的反问了回去。
“难道你不知道独孤楼意味着什么吗?”诺敏扶着座椅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眼神灼灼的盯着她。
“独孤楼从来不会插手皇家之事,除非这件事关系到了整个大陆的存亡。”安雪端坐在那里,周身都是肃穆。
诺敏又紧接着问了一句“那你为何又会出现在凌国,成为了夏儒的女儿?”
安雪挑眉,“我本就是夏儒的女儿,为何不能回到自己家中?”
诺敏的眉心紧紧的簇在一起,似乎是在思考着安雪所说之事的可信度。
“你说的可是真的?”诺敏沉声问道。
“我为什么要骗你?”安雪又反问一句。
诺敏沉默着点了点头,独孤楼既然如此强大,也注定了它的行事要受到诸多的限制。
“既然独孤楼主不想干涉凌国之事,陛下的意思是还请楼主离开凌国。”诺敏沉吟了半箱,终于说出了此行的最终目的。
安雪轻嗤一声。“”我既已经嫁给了墨王就是名正言顺的墨王妃,为何要离开?”
尚香殿之中烛火高燃,袅袅的烟顺着缠枝青花金色炉顶中慢慢地升了上来,安雪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像是似乎没有察觉到周围那隐隐浮动着肃杀之气。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是独孤楼楼主,竟然还想要杀掉我,你说你是不是很傻?”安雪的眸光清浅中带着些许嘲讽,这样的表情最是让诺敏这个素来心高气傲之人受不了。
“独孤楼主又怎样?今日你要是不答应这个条件,你觉得你还走得了吗?”诺敏单手撑着自己尖尖的下巴,弧度优美却又带着一丝凌厉,“就算你走得了,那么你的那两个丫鬟呢?”
诺敏的话刚刚出口,便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罡风朝着自己汹涌袭来,直直的朝着她的心口撞了过去。
‘噗’
诺敏从那华贵的金色座椅上跌了下来,脸色苍白如雪,她慢慢抬头,红唇中又溢出几缕鲜血“你当真如此不顾他们性命?”
风从四周金黄色的帘幕中穿过,拂过守在外面的那些宫女太监的身上,虽已是进了初春,可是这风却丝毫不带一点春天的暖意,反倒更凉,更冷,带着十足的渗人。
‘嘶’
“你说怎么忽然刮风了?”守在外面的一个小太监使劲的搓了搓胳膊,有些颤抖的询问。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倒春寒吧。”另一个小太监搭腔。
‘唔。’
就在身旁的小太监刚刚准备开口时,两人忽然齐齐一个闷声就到了下去。
凌二依旧是百年不变的黑色劲装,黑巾蒙面,标准的刺客打扮,估计要是安雪在这,她肯定会送凌二以及他身后那几个鬼鬼祟祟如同做贼一般的几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凌七,凌八,你们去找凌六和紫荆,十一,十二随我进去解决那几个杀手。”凌一如同一只蝙蝠般倒挂在高高的宫殿的大梁之上,快速而又沉稳的开口。凌七凌八
“诺。”
凌七凌八快速领命离开,前去寻找凌六和紫荆的位置。
“我们走。”凌二一个手势,就带着十一和十二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尚香殿的主殿之中。
“如何?”安雪坐在那里悠闲的挑拣着那些精美的皇家菜肴,随口问道。
诺敏的眼中涌现出浓浓的畏惧之色,难道独孤楼就真的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杀气外放,竟能杀人,这该是多么恐怖的武功境界才能做到的事情。
“你,你想怎样?我是陛下的人,你难道想让墨王背上一个造反叛乱,不忠不义的名声吗?”诺敏依旧维持这刚刚半趴的姿势,不是她不想起,只是刚刚安雪的那一下,似乎已经将她的几根肋骨撞断,现在的他=她根本起不了身。
没有想到这个诺敏虽然武功差了几分,可是却是个头脑清醒的,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且还能加以利用,成为威胁别人的工具。
“谁说我要杀你了?谋害宫妃,那可是杀头的重罪。”安雪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轻轻的拭了一下唇,之后又喝了一杯雨后龙井才慢慢地开口“你几次三番的刺杀与我,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诺敏被安雪一句话吓得花容失色,惊恐道“你…你,你想干什?”
“这句话我记得你已经问了第二次了吧,既然这么怕我还想挑战握,你觉得我若是不小心失手将你杀了,你觉得陛下会找我的麻烦?”安雪不耐的揉了揉鬓角,实在是不闽南歌白这个诺敏到底为何如此嫉恨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戳穿了他们查克汗族的阴谋,这样的话也不能怪她吧。
诺敏的头低了下去,她知道安雪说的话是对的,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妃,还是异族之人,自己死了,根本就没有人会记得自己,可是安雪她是独孤楼主,就连凌彻空都不能当面与她撕破脸皮,只能派她前来,“你想让我怎么做?”
诺敏的鳄语气之中带着深深的颓然之色,仿佛一瞬间被人撕掉了高傲的外衣,只剩下光裸的躯壳。
而此时,身在尚香殿暗处的几人纷纷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诧之色,没想到王妃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这个女人吓得俯首称臣了,还真是令人佩服。
“很简单,你回到皇帝的身边继续做你的敏贵人,只是不要在找我的麻烦,有这个时间不如去琢磨琢磨怎么才能怀上孩子,要不然你觉得你能活的长?”安雪轻叱一声,居高临下的儿看了一眼诺敏,慢慢地蹲了下来,手掌一翻,一枚黑色的药丸静静的躺在白嫩的手掌之中。
“吃了它,我就信你。”安雪嘴角扬起一抹蛊惑的笑意。
诺敏扬起头,似是不屑“你不信我?”
安雪心中想要仰天长笑几声,诺敏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我为什么要信你?换句话说,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安雪摇了摇头,她可没有觉得诺敏会仅凭自己的一番威胁而真心的臣服与她。
与其相信诺敏,她更相信自己的药可以让诺敏老老实实的为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