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林妈教导佩瑶!”女娃抱着扫帚,谦卑道。
“把瓜子皮一个个用手捡起来!这儿的地多禁不起折腾,你不知道么!”林妈鄙夷地望着眼前人,手可没停下来,依然有一搭没一搭地磕着,吐着瓜子壳。
“是,佩瑶马上去捡!”说完侍女蹲下身子,伸手细白手指,一点一点将瓜子皮从地上捡起来。
“还有,今儿把这桌子椅子全给擦了,要是有一点儿灰尘,我就直接打不合格!说完,林妈站了起来,直接走出了院子,至于去哪儿,没有说。
把全部瓜子皮捡完后,侍女拿起了一张麻布,沾了些鱼缸里的水,开始将屋内的桌椅一个个认真擦起来。
很快到了晌午,炽热的阳光直接照射进来,将她烤的火热,汗珠不断地滴在桌上,地上,浑身快要湿透了。
此时她又累又饿,这儿离南宫府正院有一段距离,很少人往这儿跑。她将屋子里每个角落都瞧遍了,却没有发现半点食物,就连一滴水都没有。
慢慢地,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烫,唇齿焦躁不堪,此时趁着四下无人,她放下手中抹布,将就着趴在桌上,很快便昏睡过去了。
疲惫加炎热,她中了热暑。
只是还没有等她能从灼热里清醒过来,一条坚硬的东西直接打在了身后。
“小丫头片子,刚来就学会偷懒!”啪的一声,炽热的疼痛从身后传来,侍女微微睁开了眼,还没有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又是另一鞭!啪!
如果不是流风刚好前来遣人,恐怕侍女早就被打的皮开肉绽了,不省人事了。
“林妈,是否对新人严厉了些!”流风看着杵在一旁低头的林妈,语气并无平日般客气。
林妈是识得流风的脾气,堆笑道,“老婆子没曾想这女娃这么不经打,下次我会轻一点。”
“那便好,少爷点名要留得人,你可给我好生看着!”说完,流风没有再多废话,搀着昏迷的侍女离开了院子。
将这个中暑加受伤的少女暂时安置在南宫无澈的书房后,流风本想先差遣几个丫头先照顾着,却看到自家少爷人很快出现在书房内。
“流风给本公子那些热水来!”南宫无澈望着昏睡的少女,头也不抬道。
“公子……”流风本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还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丫头,怎么着都轮不到公子来……但看到公子微微愠怒的脸,流风还是乖乖照做了。
身后那两道鞭痕已经渗出了血,染红了粉色薄纱衣。
望着那团安静熟睡的影子,南宫无澈不知怎的微微扬起了手,将平趴在床的少女外衣从背后褪去,那两道猩红色长鞭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本想亲自拿药涂上,不料对方的小手在胡乱动着,往身后抓痒,手指触到的地方,是一道半深不浅的疤痕,确切地说,是一道刀痕,就这样错落在腰际。
那此生难忘的深刻一幕突然从脑海里闪现出来,南宫无澈心头打了一个激灵,他记得那日,他便是那样深深刺伤了一位女子!
而眼前的人,曾经所伤的地方,又是如此的相似,她是谁!
将少女的衣物尽数披上,南宫无澈离开了书房,秘密找来了郎中。
“公子,她的伤得倒不是很重,只是该女子体质偏弱,似乎曾受过什么重大创伤,不能受风寒烈日,以后多注意一些便是了。”
送走大夫后,侍女便一直在书房里躺着,等她醒来,发现整个南宫府都已经回归寂静。她睁开眼,发现昏暗的屋子里,只点着一盏灯。
灯下有人,正在安静地看书。
晕黄的光打在那张如白玉雕琢的脸,神秘而祥和。
她记起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有着一张相似的脸。
只是稍稍摇摇头,那张脸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