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喊我的,是靳枫,他已经能起身了,虽说脸色还有些白,但比昨天晚上好了很多。
他坐在床沿上,轻轻拍着我的手臂,我身上披着他的外衣,看来,他已经醒了很久了。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他问。
“嗯,梦见我们公司大楼的楼梯坏了,直往下掉,我跟着往下掉。”我起身将他的衣服还给他,“你怎么起床了?”
他提起嘴角笑道:“你干嘛把我想得那么脆弱,放心,我已经好多了,练武的人,没那么不堪。”
他的眼神很温和。
我相信他说的,觉得他没必要强撑着起床应付,应付给谁看嘛。
“你昨晚被吓着了没?”他问道。
“你也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我用他的话回她,又笑着说:“毕竟,拼命的是你们,我只是一个看客。”
他看着我,目光闪了闪,道:“你还真是与众不同,一般的女孩,早已吓得梨花带雨了。”
我们两人正说着话,柴义就拎着两个食盒进来了,“才才醒了啊,快来吃饭。”
他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从里边往外端东西,有粥,有包子馒头,还有几样小菜。
“哟!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看得我两眼发光,昨晚没什么胃口,基本上没吃,这会儿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柴义裂开嘴笑道:“那客栈老板就躲在附近没跑,早上见客栈没什么危险了,就又回来了,我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就给我们做了这些。”
“三爷那边送了吗?”靳枫问。
“送了,都送了。”柴义忙回应。
我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回到桌边,靳枫给我盛了一碗粥,还把筷子递到我手上。
我觉得靳枫的行为没什么不妥,但却把柴义看得一愣,他垂手站在离桌子几步远的地方,不进步退地愣了片刻,才准备退出去。
“你吃了吗?”我问他。
“还没,我下去和伙计一起吃。”
“就在这里吃啊,这么多,我和他也吃不完,你干嘛还去和别人一起。”我没好气地道,在我心里,根本没有把柴义当外人,我想靳枫也不会在意这些。
“一起吧,出门在外,没那么多可计较的。”果然,靳枫淡淡地说道。
柴义这才挪到桌边,在下首位置坐了,给自己添了半碗粥,拿了个馒头在手上,低头吃起来。
早餐过后,我们收拾了一下,赵光义的手下,就过来通知我们出发。
增加了赵光义的十来个手下,虽然人多了,但并不热闹,一路安安静静地往前走。
傍晚的时候,我们终于进了开封境内,赵光义不再骑马而改乘马车,还用深色罩子将车厢罩了起来。
离都城越近,路上的行人越多,穿着也鲜亮起来,人们相互之间交谈,都显得很有气势,一个个的嗓门特大。
与之相比,赵光义却更加低调,一路上换过几拨随行的随从,连车驾都罩上了不起眼的罩子。
起初我还暗自笑话他谨慎过了头,但想一想客栈的袭击事件,就不敢小视了,隐约猜出点问题来。
目前是开宝七年八月底,离宋太祖赵匡胤离世还有两年,且历史上有传闻,说是杜太后有意让赵匡胤传位于赵光义,我在想,即便是赵匡胤愿意,他儿子呢?他老婆呢?都心甘情愿吗?恐怕不那么甘心吧。
因此,有多少暗潮涌动,连我都能想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