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安湘柒坐在秋千上吃着冰棍,一双白嫩的小脚晃悠着,因为没有穿鞋而沾染了灰尘,扎眼极了。
眸中闪动着晶莹的泪珠,带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电话那头是父亲的好友,他说:“小柒,烬天他……他走了。刚才执行任务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对着烬天的头开了一枪……那个混蛋现在在警局里审问,你要不过来看看。”
当下就谢绝了他的好意,安湘柒习惯性地窝在秋千上,抱着腿低声抽泣。
有多久没哭了呢,好像上一次哭还是两年前哥哥去世之后两个星期,父母离婚的时候。安湘柒跟了父亲。她不希望母亲再嫁的时候被自己拖累。
突然,脚背上传来一阵刺痛,抬眸一看,左脚背猩红一片,而始作俑者则是已经融化的冰棍。
书上说,冰是可以冻伤人的。
她现在,一无所有了么?
眼前越来越模糊,安湘柒扶着墙走到卧室里,在班级群里和老师请好两个月假,彻底倒在床上,一睡不起。
好吧,对于安全感从小学开始就为零的深度不安患者安湘柒来说,她这里的一睡不起只是平常人的普通睡眠时间九到十一个小时而已。或许这些时间对别人来说微不足道,可对她来说就如登天一般难。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学六年级开始,正是小升初那段时间,她开始每天做噩梦,甚至一闭上眼就会有十分恐怖的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以至于安湘柒那段时间神经都很衰弱。因为她晚上睡不着,所以起的都很早。
为了不让亲朋好友担心,每天早上安湘柒都会在四五点钟爬起来,用粉底把浓重的黑眼圈遮住,但还是会显露出淡淡的青色。
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在她尽力的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生活,只是每周都会用“去图书馆看书”的幌子去一家保密工作做的好的,名声很好的心理咨询室。
最后,得到的永远都是那几个字:轻微被害、嫉妒妄想与自罪妄想。当然,只限于梦境,通俗一点说,就是梦魇。
在得出结果之后,安湘柒再也没有去心理咨询室。那些东西,她承受不了啊。
因为晚上不敢睡觉,安湘柒小升初考试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崩溃的。考试的时候实在困了,就狠狠地用指甲戳自己的大腿。一个上午的考试下来,洁白的水洗牛仔超短裤上已是血迹斑斑。
可是,她看着那些血迹竟然有些说不出来的痛快。
翌日。
安湘柒习惯性的起了个大早。洗脸,刷牙,做饭。这些动作仿佛已经做了千万遍,娴熟得很。因为除了自己没人在家,所以她也没用粉底遮黑眼圈。在白嫩的皮肤和饱满的卧蚕的衬托下,浓重的黑眼圈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一般。
她居住的是高档小区,没什么小广告能贴进来,所以找个换锁的都跑遍了整栋楼。
成功地把锁换了,安湘柒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兴许是因为@她的人太多了,打扰到她,所以只在从来没有冒过泡的各种同学群里群发了一句:我很好,没事。请不要打扰到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