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沧每走一步路,都显得十分沉重。
而越往里走,这一路上的狼藉比刚刚他在自个儿院子里折腾出来的动静要大的多了。
男子的衣物混着女子的衣物撒了一路。
战事惨烈啊!
再往里走之后,便是一道屏风,屏风再后面就是绿荇睡的床。
止沧站在屏风前,用手敲了敲。
“太子殿下?九皇妹?”
屏风后面的人果然听到了,随后就是一阵窸窣的穿衣声。
原来醒来的那位并不是绿荇,而是一脸苍白的浮玺。
浮玺其实已经醒来有一会儿了,只是他一时还不能相信眼前的事。
直到听到止沧的声音。
他面色虽然苍白,但是眼神清明,看来,这药效的确是散了。
止沧蹙着眉,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不知从何说起。
可浮玺是何等人啊。
自止沧走近后,他就理顺了前因后果。
他逼视着止沧,问道,“你也被下了药,只是喝的少,是不是?”
止沧尴尬的点了点头,“的确,本宫只喝了半盅就觉得头昏脑涨,于是就去外面吹吹风,幸好碰上了友人,回屋之后,用冷水不停擦拭,才清醒了。”
听止沧提起他人,浮玺就朝他身后望了望,一身白衣,面具敷面,在昏暗中,连身形都看不真切。
但这身行头,却让他还是认了出来,正是那日宫宴中与阿锦扮龙阳癖的男子。
看来那日宫宴,就是这位八皇子命这人去解救阿锦的吧。
阿锦是何时与这位异族皇子认识的呢?
虽然疑惑,但此时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浮玺恍了恍神后,就又看向止沧,问道,“是这公主下的药?!”
他虽然猜到了,但还是想问一问,他从安和出生到至今,还从未见过这样孟浪的女子,从小见到的都是规规矩矩的皇室贵女,就连百花楼的姑娘,都不会如此胆大妄为。
止沧见他十分气愤,想必已经不需要自己这份答案了,可他还是回答了,“想必是公主下的,只是本宫也不知九皇妹她为何要这样做。”
太子冷哼,这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方才他混沌间,明显感觉那女子技巧娴熟,已然不是处子。
在伊富这样民风开放的地方,她又是个人人尊崇的公主,肯定看上什么男子,便使这个招数,收入闺中吧!
可他想不通的是,这个公主是如何知道他今夜会到驿站,又为何在三个人的酒里都下了药?
而且这个八皇子还是她的皇兄,对他下药?难道是想不伦?
他摇了摇头,实在不敢相信这荒唐的想法。
“八皇子,本王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这件事,还请八皇子就当从未有过,我今夜也从未来过这里。”
正当止沧要说些什么时,院外突然嘈杂了起来。
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像是来人足足有十数人之多。
止沧给了太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示意浮宸随他一起出去看看。
这还没出寝屋呢,一群嬷嬷、宫女、小太监们都已夺门而入,竟然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见着止沧与一位白衣男子,也不觉惊讶,齐齐行了一个礼说道,“见过八皇子殿下和这位....这位公子,九公主殿下该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