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大将失利,排阵的三百余名兵士在原地得不到号令,难免失了方寸。
郎心扶着刀把,慢慢挺起身,心里自叹归心斧与云霄剑相通后的威力强大,自己却到现在也叫不醒手中郎心归一刀的刀魂。
“不愧是闻天师调教过的高徒,南疆大漠十一把神器,唤醒魂力的也只有你们两个吧!”郎心表现的颇为无奈,这场对决她已经败下来了。
“是又如何?这些话我想不必讲给你听吧。”仲一宫说完,将自身练就的天山寒气逼在掌心,大喝一声,然后狠狠地拍在郎心握刀的臂膀上,郎心归一刀脱手飞走,她自己也瘫倒在地上不停咳血。
自金身将郎心失去对决的主导权开始,夜色也变的越来越黑暗。仲一宫生怕有变,挥起归心斧就要斩下郎心的首级。
卓不从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动作,便拔出云霄剑横在当中,说道:“郎心还不能杀。”
“为什么?”仲一宫不解。
“就算要杀她,也不能是我们沄水潭的人来杀。把她带回去,交给尚可追。”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分镇南府和沄水潭?”
“听我的。你把她连夜带回镇南府。这里的事交给我来做。”说完,卓不从提起趴伏在刀上的浑身无力的郎心,推到仲一宫的身边,接着说道:“通知张文远,带兵攻城!”
说完,卓不从飞身跑向方阵。霎时间,宛城里的大军也冲了出来。
没有郎心掠阵的王城兵士,像是失去领头者的南归大雁,阵型直接被云霄剑客给冲散了。张文远带领的远征军士气正旺,乌压压的三千将士一齐碾过了三百方阵。
卓不从嘟囔了一句:“逢生阵法,也不过如此。”随后,带着众兵士攻进刚刚失守的锻城。
镇南十三城,锻城内。
“报!!!!!王副将军,宛城下撒星阵被破,郎将军被俘。”
领命在锻城内整兵的总兵司远征军副将王延廷听到郎心被俘的消息后大惊失色,便立刻下令:“全体王城远征军!还能战斗的全部随我一起杀过去!”
只是此时的镇南兵士,已经破了锻城的城门,随着卓不从一齐杀回了城里。
看到士气正旺的镇南军,听到郎心已被俘虏,王城的兵士都哪管自己还能不能战斗,全都丢兵弃甲举起双手,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要反抗的样子。
“你们带兵的人是谁?”锻城主殿大堂内,卓不从问道。
“是我!”王延廷从王城俘兵堆里走出来。
“呦,王教官。当年还在做我们新兵的总教官,如今摇身一变啊。当上了将军。”卓不从用沄水潭人刻薄的语气嘲讽道。
“你不过是机遇好而已,当时分派给了大公主做卫兵,又深的大公主喜爱。可那又如何?你们这些起义的叛军都没几天可活了。我们这一千八百人只是先锋军,第二批、第三批的援军马上就会到。我的命不足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王延廷闭上眼。
“你这幅表情是在等死吗?”卓不从慢慢的走向他,“想死还不容易。我不杀你,这个城里还有一百种可以死的方法,不如你都试一试?”
两人对话其间,风越来越大,城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刮的当当作响。
“我这里也有一百种可以让你死的方法,你想不想试一试呢?”声音好像是堂外传来的,十分厚实。但却让人听来后背发凉。
王延廷睁开眼睛,大笑起来,对卓不从说道:“援军到了。要不要我陪你死呢?”
卓不从抽出云霄剑,发力一挥,将王延廷钉死在了中堂的地上。随即又吸回插在他心脏上的云霄剑,对着大殿外喊道:“是宰父师叔到了吗?”
卓不从口中的宰父师叔,是天山师祖的徒弟。名为宰父温侯,被称为呍喖天师,一生致力于大漠的呍喖魔力。
“在我师兄那里学了点皮毛,也敢称我师叔。你看看你,多大的口气啊!”声音越来越近,还不断地伴随着堂外兵士们的哀嚎声。
话音刚止,宰父温侯的一只脚也踏进了中堂。
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褶皱,完全不像一个已经年入六旬的老者,可能唯一可以显现年龄的就是已经长过胸口、半白半黑的胡子吧。
“宰父师叔,小徒斗胆问一句,你们三天师不是不管南疆的争端吗?”
“那是我两位师兄还在的时候我还能有所忌惮。我帮阴命行篡位被闻师兄抓去天山上受罚的场面你也见到了。只是,两位师兄相继归西,我的呍喖魔力已经练成,整个南疆大漠还有谁能管得住我?”说着,宰父温侯挥起手中的天门杖,发出一道虚空之力紧紧扼住卓不从的喉咙,将她吊在了半空中。
“宰父师叔...我自知...能不能...咳咳...”
“省点力气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过这些士兵对吧?我从来都不杀无名鼠辈的。”说着,看了看中堂里围着他的几十号兵士,继续说道:“骷髅、恶鬼!”
“天师!”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两名黑甲将答道。
“骷髅,你把这个女人压回呍喖大殿,然后到王城告诉阴命行,可以总攻了。早跟他说别用逢生阵法打头阵了,自己师门的东西我还不了解,烂的一塌糊涂。”
“是!”骷髅抬手抓住卓不从的脚腕一把将她在半空拉了下来,又用腰间所盘的人骨锁将她捆起来,扛着出了中堂。
“恶鬼,屠城!”说完,呍喖天师一手背后,嘴里念起了不为人知的咒语。
镇南十三城,巾眉镇。
吴一围为大漠黑金脱身之后,与金九郎一同来到了巾眉镇里的小客栈中。
“九郎,虽然你有时候很蛮横,但你生的这么温柔,可为什么你姐姐却这么刻薄?”吴一围摇摇头,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对我们南疆大漠的人意见都这么大?”九郎一边给昌玛疗伤一边回答。
“至少我对你的印象还是蛮好。”
“我姐姐肩负的压力比我要大的多,她是长女。你慢慢会理解的!”
吴一围靠着窗口而站,把玩着袖中的钢珠,抬头看向黑压压的乌云,自言自语:“我不会理解,我也不想去理解她。天上的月亮又没了,是非之地想看个月亮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