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公抬手抹了抹顺额头流下来的汗珠,喘了几口粗气,对黑面说道:“把七哥叫来,这混蛋也太无法无天了!”
“对!咱们解决不了他,有人能解决它!”说着黑面转身走向后堂,还不忘回头指着吴一围吼道:“等着!给你下漠北追杀令!”
“好啊,我等着。”吴一围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不愧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秩序之巅,椅子都比寻常的舒服。”
“小毛头,你是不知道何为漠北追杀令吧?还这么沉着?”白须公扶着太师椅的把,仍在大口喘着气。
“你快闭嘴调息吧!多大岁数的人了,还学年轻人比拼内力。”吴一围不屑的一瞥,继续说道,“你还别说,这漠北追杀令,我印象深刻!”
“什么意思?”
“我有一朋友,一家人以织席贩履为生,有一天......”吴一围想了想,“你先让堂里的剑士都先出去,还有,你七哥可是半面判官?”
白须点点头,挥挥衣袖示意堂里剑士出去,也没再说话,他发现和吴一围对招之后,体内的真气发生了外泄,当即闭眼运功调息。
吴一围收剑进鞘,双手扶在剑把上也闭上眼,似乎在等什么。
“七哥,就是这个毛头小子!”黑面扶着一位遮住半边脸的灰须老头,从后堂进来。
吴一围睁开双眼,发现这判官满脸凶相,和黑面不同的是,黑面脸上全是横肉,而判官是天生带着凶煞之气,眼睛无时无刻都在瞪着别人一样。
不过两人对了眼,互相觉得甚是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可曾见过我?”判官问道。
“有一年你去剑影山找臧先生从中调解你与沙门鄂先生的关系,你们交谈的时候我插了一句话,就被你狠狠的骂了一顿。你说我们见过吗?”吴一围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你还是这么没有礼貌,跟长辈说话前不行礼也就罢了,连站都不站起来。你这成何体统啊。”判官嘲道。
“就是!”黑面附和。
吴一围突然站起,激动的说道:“我来的时候,老老实实真真切切的跟他行了礼!换来的却是一句四姓家奴......”
“你可不就是四姓家奴嘛!”半面判官高声打断了吴一围的话。
“好,我就是四姓家奴!不过我这个四姓家奴来这儿干什么呢?听我跟你们讲个故事。各位长辈,坐吧!”吴一围平复下心情,长呼一口气,将断剑靠在椅子旁。接着说道:“刚刚说到,我一个朋友,一家人以织席贩履为生,生活也十分自在,有天一早在华晨道上撞见一个不知名的组织,捉了三名少女正要上山。我朋友啊,曾在沙门做过学徒,有那么一点儿功夫,主要是人心善,想要救下那三名少女,可惜技不如人,被那群人带上塔克拉马山,割了舌头然后放了回来,同时,给了一道漠北追杀令,范围在塔克拉玛山方圆十里。你说你们多恨啊,被施了漠北追杀令的人,在此范围内人人得而诛之!并且还连带了全家!”说到这,吴一围把嗓门提了起来,“敢问他犯了何罪?”
“莫须有罪!”半面判官阴邪一笑,从袖中抽出判官笔,“我大笔一挥,也可以给你一道漠北追杀令!”
“给啊,我还怕了不成?”吴一围起身慢慢逼近他们三人,“我再问你!捉上山的那三名少女,现在何处?”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们?”黑面指着吴一围喊道。
“七哥,不再听他废话了,给他下一道追杀令,范围散到全漠北,我看他还有容身之地吗!”白须也调整好了气息。
半面判官也站起身,走到吴一围面前,一字一句的在他耳边点出:“漠北的秩序,归我们十个兄弟管理,我们就是把天拆下来好像也不管你的事儿吧?”
“你们拆天,我管不着,可是拆我兄弟,我怎么能不管呢?”说着,吴一围将剑柄一抬,挑起他手中的判官笔,随后翻掌拍在判官的胸口,力道刚好把判官推回刚刚坐在的太师椅上,后顺手接住下坠的判官笔。
半面判官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吴一围竟敢忤逆出手,“你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吗?你是在与整个漠北为敌!据我所知你那个朋友好像并未在山下遇害。好,我们退一步,我撤回追杀令。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知道一夜间来了多少人杀他吗?他的妻儿已经死于刀剑下,我在他家门口守了一夜,退了百余前来要他命的剑客,清晨安置好他们我就才上山来,你说你们这群当权者,是否应该好好反省一下漠北的制度了,不该是你们随心所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漠北在你们手里算是完了!”
“你说说你,数落完我们,又开始数落漠北的制度。制度上规定的清清楚楚我们十尊有权利定夺漠北的一切事项,这个可是好几百年前就定下的规矩。”
“喔,你的意思就是,你们是受这个规矩所迫不得不遵守是吧?不得不下这个追杀令对吧!那我再问你们,那三位少女呢?现在何处?”吴一围的声调越来越高。
“干你屁事!在老子床榻上,怎么样?”黑面将桌子一拍,站起身来,死盯着吴一围。
只听“嗦”的一声,吴一围的断剑定在太师椅后面的高堂墙壁上,黑面翁的左手也应声倒地。
“九弟。”
“九哥。”
黑面翁捂着断手,痛的在地上直打滚。
“来人!给我拿下他。”这时,进来的却不是刚刚被白须命令出门的剑士,而是和吴一围那朋友形容中衣着相像的不明组织,一共十人。
这是黑面翁暗中培养的死士,专门为他下山捉年轻貌美的女子,各个功夫超群,多是从门派了选出的精英。
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刀刃直指吴一围的要害。
判官和白须将黑面翁抬至后堂止血:“十弟,去请大哥来吧。让大哥唤臧先生救场。”
“大哥下山未归。我这守着山门的,不曾见他回来。”白须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