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内室之后。
温氏坐在塌上,轻抚女儿的手。
沈臻华看着母亲,一如既往地敬重与温柔。
想到方才,纠结了许久才开口。
“娘,今儿个……是女儿的不是。”
温氏摇摇头,给女儿顺着头发。
“颦姐儿性子古怪,是个心肠冷的。对为娘都尚且如此,何况你呢?”
沈臻华也不再说什么了。直接把心里头这些天的猜测说了出来。
“娘,贵妃娘娘与贤妃娘娘是不是都要您嫁女儿进皇家?”
温氏点点头,也不瞒着沈臻华。
她今天把蔚娘留下,就是这件事。
“虽然我与宫里两位娘娘都皆是出身三大家,自是要互相帮衬着。”
“如今夺嫡愈来愈烈,两位娘娘的皇子都皆有可能登上那大宝之位。这要为娘如何选呐!”
“你与颦娘都是我十月怀胎才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看着温氏逐渐红了的眼眶子,沈臻华冷眼瞧着。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话。
“可娘你必定是要牺牲一个女儿的。”
温氏愣住了。
随后,恢复如初。
满眼的慈爱。
“那,蔚娘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沈臻华笑了,笑得璀璨。
果然,母亲心底里最是重要的,还是她。
她起了身,行了个跪拜礼。
“娘,女儿只羡鸳鸯不羡仙。那等子天家儿媳的殊荣,女儿无福消受。”
温氏什么都明了。点点头,把女儿扶起来。
“那只好委屈颦娘了。”
沈臻华顺势起身,安抚着母亲。
“娘!女儿会待四妹妹好的。”
这一番下来,温氏也累了。便让女儿回闺房。
沈臻华刚走不久,沈尧便回来了。
一进房,见温氏揉着额角。褪下外裳,婢子替他更衣。
“夫人这是怎么了?怎生如此疲惫?”
前一句是在问婢女,后一句是对温氏说的。
温氏睁开了眼,不理会他的话。
等婢子替他更完衣裳,退下后。才淡淡地看着沈尧。
“宫里贵妃娘娘与贤妃娘娘见蔚姐儿和颦姐儿乖巧,想求娶一个去。”
沈尧上塌的动作顿了顿。
“这皇家不是什么好地方,娘娘的话也不可驳了。我不能折两个女儿进去。”
沈尧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的嫡妻向来对小女儿没有太多的顾怜。
“所以,你选择把颦姐儿给帝王作儿媳。”
温氏没说话,沉默不语便是最好的回答。
沈尧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发妻,看看这个与自己相敬如宾的正妻到底是个怎样狠心的女人。
忽然,他笑了。
“明玉。”
温氏的目光涣散了一下,重重把眼睛闭上。
她,多久不曾听过旁人这么唤她了?
可是,如今,她早已没有这个资格去应了。
“你这温氏女,可够尽心尽力的。”
温氏抬眸,怒意上来,指着沈尧。
“你冷眼瞧着,觉得我冷心冷情。那你告诉我,士族女子哪个不是如此?”
士族,啊,对。
云氏不就是么。
“是啊,就你心尖尖上的云氏不是。”
提到云氏,沈尧脸色一变。
皱眉斥道。
“简直不可理喻。”
“这关云氏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