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艾抬手慢慢握住彭海的手，牵着他走到那个小小的家面前，指着外面的两个人。
“那时候，外婆说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将我妈赶了回来，他辜负了妈妈，他让妈妈失去了年轻的生命。”后面的话，彭小艾每说一个字，都能清晰的感觉到手心里面彭海情绪的变化。
彭小艾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指穿插在彭海的手指中间，她抬手指着门口的那三个人。
“那时的我每天要读很多很多的书，因为外婆说，就是妈妈读书太少了，才会被伪君子所欺骗，我不能走上妈妈的老路。”
彭小艾盯着眼前熟悉的一切，那些点滴好像还在眼前。
她好似还能看到那个看似和蔼的人，每次脾气上来的时候，都会格外的凶，明明知道她很爱自己，可还是会害怕。
彭小艾带着彭海走到自己经常玩耍看书的地方。“有些时候，我会经常一个人望着大门发呆，想象着，外婆最终那个不堪的父亲，回来解释，我想告诉外婆我身上流的那一半血，不坏。”
……
七岁那年，小小的彭小艾，迈着步子拿着外婆藏在枕头下面的钥匙，悄悄的打开了那个尘封的门。
漂亮的卧室里面早已被灰尘铺满了。
床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裙子，和一顶公主帽。
看着有些渗人，就像是电视上那些死人一样。
年幼的她丝毫不知道，那是外婆对于女儿的幻想。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盯着放在阁楼上的摇椅，在风声下，一下一下缓慢的摆动着，好似上面躺了一个人。
那时的彭小艾，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猜想。
等到她从阁楼上下来的时候，等来的却是外婆的惩罚。
冬季的南方，湿冷的厉害，她小小的身子趴在石头凳子上，书写毛笔字。
冷风吹过，指尖都是红的，手心里面满满都是冷汗，可她不能放慢速度，不能停下来，要不然太阳落山之前就抄不完了。
……
彭小艾看着小石桌上的文房四宝，抬头看着苏岩，顺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后来渐渐的我就再也不想，爸爸，不想那个我从来不了解，却让外婆憎恨的家。”
“小学开始写作文的时候，我的文章里面从来没有出现过父亲这个角色，老师找了外婆好几次，都被外婆教育了。”
彭小艾说着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外婆穿着小皮鞋，搭配着旗袍，像极了民国时期的那种大家闺秀，手里拎着小小的包包，一字一句的和老师说着，教书育人几个字。”
“她脸上的皮肤因为生气，而抖动的样子，每一下都可爱极了。”
“因为外婆的含蓄，老师再也没有逼我写过关于父亲这个话题，因为她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孩子，成长过程中都有这个角色，因为上帝给我们安排命运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是完美的长大。”
彭小艾的话被彭海强劲的拥抱打断了，她抬手慢慢抱住彭海：“我说这些，不是想要让你觉得歉疚还是如何，只是想告诉你，这些年我和外婆生活在一起很快乐，我也是被维护长大的，外婆对我很上心，那些大家闺秀该学的东西，我都有学，是外婆手把手教的，肯定比那些师傅教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