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国的国王和王子从竹节山出来,天下已经大变,玉华国没有了,他们也不再是王室,人民在赞美戒日王的同时,又咒骂着他们。他们父子四人不敢见人民,甚至不敢到城里露面。
白马寻到了师徒几人,自己跑了过来。沙僧扶三藏上马,猪八戒挑起行李,一行人走到国境,就要分别了。
“长老此去,下一个国家是舍卫国,虽然绕了点儿,但可绕过戒日王的国家,你们会安全些。”落魄国王为三藏指路,“舍卫国与戒日王有婚约,但公主离奇失踪,婚约便悬着了。现在两国关系尴尬,舍卫国应不会为难你们。”
三藏点头,戒日王如此针对他们师徒,三藏也知道回避。“陛下以后有何打算?要去哪里?”
落魄国王回道:“我们父子身无长处,不当国王了,真不知该怎么生活。我们打算去曲女城,向戒日王求情,他或许会开恩,赐我们些薄田,封我们做个小领主。长老放心,决不会出卖你们。”
三藏也只有叹惜,慰他们一路顺风。
“对了国王。”孙悟空突然拉住落魄国王的手,“问你件事。戒日王有个兄长叫王增,对吧?他是怎么死的?”
国王吃惊,仿佛孙悟空提到了件不可说的秘密。“孙长老!你哪听来的?在戒日王的势力范围内,这件事不可议论,早下了禁令。”
“咱们私下说说,他听不见。”
“是。”国王对戒日王有恨,也不怕禁令,这猴子本事大,兴许有用,“孙长老,戒日王的哥哥王增是被设赏迦王杀掉的,但坊间又有传闻,真凶实为戒日王本人。”
“哦?”
“没有证据,只是流言而已。”
“假如证明是他所为呢?戒日王是不是得退位?”
“何止退位呀!王增不仅是他兄长,还是当时的国王,这是弑君篡位,是大罪呀!”
孙悟空兴奋,这是扳到戒日王的绝佳机会,“怎样可以证明?有谁可作见证?”
“哎,孙长老!有那样的证据,还用传流言吗?当事者还活着的,现在只剩婆尼一人,他是戒日王的宰相,是死党,不可能说不利戒日王的话。除非王增复活,才有可能挖出真相。”国王叹道。
孙悟空眨了眨眼,看来不太容易,不过他还是想继续追真相。此事只有放一放了,等有机遇再探。
与国王父子分道,师徒一行进入舍卫国。
舍卫国虽亦是个小国,却比玉华国大些,也更富裕,国都比玉华城大得多,更加繁华。今日城内乐曲阵阵,百姓笑语欢歌,看来又是一节日。
三藏好奇当地风俗,“请问今日是什么节庆?”
“没有节庆!”路人边跳舞边回答他,“我们公主回来了,国王下令庆祝,已经庆祝三天啦!”
与玉华国国王分别时,他还说公主失踪,居然这就回来了?
“是那个跟戒日王订婚的公主?”孙悟空上前问。
“正是。我国只有这一个公主,国王的独生女,早些时候被怪风刮跑,现在自己回来啦!真是万幸呀!”
“那她岂不是得马上嫁给戒日王?”孙悟空觉着真如此,舍卫国也不可久呆。
这时却另有路上忧心道:“真能嫁给戒日王,那就太平了。看城里的人,载歌载舞,不知大难将至,还等着当国王的上门女婿。”
“怎么说?”孙悟空听出生了剧变。
忧心的路人说道:“公主回来后,像变了个人,直说不嫁戒日王了,要退婚。国王就她这么一个女儿,犟不过她,只好同意。为防戒日王责问,得赶紧把公主嫁了,成了定局,戒日王即使不愿,也只能同意解除婚约。我们公主说,她要自己选丈夫。所以今天将为公主招开选婿大典。”
开心的路人却说:“你多虑了。戒日王没有生气,他如果觉得退婚侮辱了他,早派特使来训斥了。”
“你怎知戒日王没生气呢?如果退婚是他提出的,那还好,偏偏是我们公主反悔。没见着诸国国王和王子都没来参加选婿大典吗?我们公主美貌无双,他们会不想娶?他们害怕戒日王!”
“那是因为时间太紧了,诸国贵胄赶不及。”
“我们国王为何这么急?还不是害怕戒日王,想尽快找到可依靠的女婿。”
这两人说着说着,争论了起来,三藏几人也没弄懂具体原因,但知晓两国联姻吹了。
他俩争论间,又有大婶来插话,“你们都没说对。为何公主退婚,戒日王不恼?因为戒日王不想要我们公主了!你们想想,公主失踪这些天去了哪儿?有说她被妖魔掳去。她的清白已经说不清楚,戒日王怎会要她?公主退婚,皆大欢喜。所以那些王孙公子也不来招婿,凭他们的身份怎会娶清白不明的女子?甚至还有说,国王办婚礼这么急,是因为……公主怀上了!”说完最后一句,大婶耸了耸肩,神秘地溜走,就像那些散播完谣言的长舌妇,干了坏事又若无其事。
“师父,听起来舍卫国的情况挺复杂。”猪八戒说道。
三藏称是,“我们快去倒换公文,早些离开得好。”三藏亦不愿在是非之地久留。
“选婿大典开始啦!”
人群里一声喊,本就热闹的人群一下子成了锅沸水。人们朝特定方向疯狂涌去,师徒四人夹在人群中,你冲我撞,孙悟空三个师兄弟还好,可唐僧就惨了,只能被人流推着走。
“悟空!悟空!”三藏呼喊,但左顾右盼,徒弟全不见了踪影。
他被推挤到一座高楼下,人群在这里停住。四周全是人,肩挨肩,头压头,三藏想挤出去,没有一个愿为他让路。人们齐刷刷盯着高楼,高楼被士兵圈住,楼上各层站满宫女,最顶层站了位红衣少女,雍容华贵。
“师父!师父!看见师父了吗?”沙僧边喊边找。
孙悟空和猪八戒也没看到他,但知是被人群挤散了,不会有大碍,总找得回的。
“公主选婿要怎么选?”
“我听说公主看中了谁,就朝谁放箭,人人都有机会。”
“放箭?还不把人射死?”
“不会,拆了箭头,又用软布把头裹了好几层,伤不了人。那布上沾有香粉,会留在被射中者的身上。”
“那万一射偏了呢?这很有可能,公主不是神射手。”
“射偏了也是神的安排,反正公主今天定有夫婿。”
人们哈哈大笑。
三个师兄弟不禁想瞧瞧公主的模样,他们望向高楼。沙僧怀着好奇,猪八戒更加好奇,唯有孙悟空,这一看便是一惊!高楼上哪有公主,分明是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