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整整三天!
我忍受着高烧39度不退;忍受着腹痛渐渐开始直腰困难;在亲朋各色的目光中,兢兢业业的完成着我的任务。
守魂,谢礼,火化,埋骨灰盒。全部完成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亲朋也渐渐散场。只剩下,照顾着睡着的侄子——殷秋思的哭哭啼啼的母亲,坐在电视机前沙发上发呆的父亲,和下一秒就要晕厥的我。
闲下来的我,这时候想起的第一件事情是——找个诊所看看病。
下楼在附近隐蔽的城中村里,找到一家诊所。可是因为发烧39度,外加腹痛诊所医生并不敢接收,非要我去医院。
没办法,佝偻着扶着腰,在就近的一家私人医院去先照个B超,看看啥问题吧。这会儿的大医院肯定是挂不上号的。
不看倒好,一看看出大问题。“肾结石,右侧输尿管结石,做手术吧!”医生拿着B超单子,戳戳按按我的右边腰腹部说道。
什么玩意儿?我也不尿频尿急尿痛的,怎么就输尿管结石了?看着这男医生,严肃的看着我的脸的表情,我决定去大医院!新闻上对于私人医院小病大治,没病胡治的报道我还是有看的。
“医生,那你先给我开点药我疼得不行,而且还发烧。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下,明天来办手续。行不?”
好说歹说,最后这个医生给开了点“左氧佛沙星”的消炎药。然后让我明天记得来办住院。
“一天又跑到哪里去了。亲戚刚走,家里也不知道收拾一下,饭也不做,出去干嘛去了?”拿着药刚推开门,就是母亲劈头盖脸的责备。我只能默默的把手中的药,塞进口袋里!
倒了杯水,走进我那,比哈利波特房间多一扇窗的狭小房间里,掏出药,偷偷的喝下。然后又进入收拾房间的忙碌中。
人提着一口气一直干一直干就还好,可是当你突然松开这口气时,人就像流干了血的皮囊,扶都扶不起来!
第二天,感觉自己卸下重任的我终于起不来了!睁开眼,高速旋转的天花板!闭上眼,在空中高速旋转的自己!坐起来,翻江倒海的想吐!站起来,左右摇摆站立不定!
任凭着房门外秋思的哭声;母亲的责骂声;父亲的拍门声;声声入耳,我却再一次陷入黑暗中。我想,我可能要这样死了!
“为什么不是琳琳!”当在姐姐的病房外听到母亲的这句话时,我也有想过!“为什么不是我?我一无是处,长的不好,工作不好,赚钱不多!男朋友也没有!每天辛苦的照顾家人,可是却没人有感激我,或许我走的话对我也是一种解脱!可是为什么不是我呢?”
昏迷的梦中,我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初次见林沛的场景。
林沛西装革履的,穿的很正式的出现在家里的沙发上!姐姐高兴外加自豪的向厨房里忙碌的爸妈介绍着!
什么“他家是医生世家,从爷爷那代就都是医生。”;什么“他年纪轻轻,就是副主任医师,未来可期呢!”;什么“家里把婚房都装修好了,就等结婚呢!”
姐姐手舞足蹈的介绍着;林沛微笑的点头赞同着姐姐说的;爸妈一边开心的在厨房忙碌着,一边“那就好”“是吗”的应喝着!
多么和谐幸福快乐的氛围呀!以至于连推门进家门的我,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我默默的回房间,以免破坏这和谐的画面!
迷糊中又醒来,想想或许是因为,在这丧礼的最后一天,我都没能盼来他的缘故吧!
姐姐给小外甥取名为秋思,也是希望他能回来看看孩子,能回来送她最后一程吧。
可惜,思念有什么用,思念的最终是落空……
想到这里,我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