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子,便不难受了。”天子低笑。
“…”软软无言,只搂住天子,略微蹭了蹭。
…长夜漫漫。
翌日,秦沉起身梳洗了,吩咐人莫要将皇后叫醒,怜爱地抚着软软的眉眼,轻轻印下一吻。
眼下,他满心欢喜。
纵是遣尽六宫,却仍觉得不够,想着对她更好,将世间最好的都一一奉上。
秦沉冷峭眉眼染着温柔,轻轻一笑。
他怕是最昏庸的皇帝了。
…
软软醒来时,日已高升了,侍女儿们安静立着,竟无一人敢唤她。
“几时了?”她揉了揉太阳穴,轻声儿道。
“回娘娘,辰时了。”侍女儿恭敬答道。
“陛下何时走得?”
“天蒙亮时便走了。”
“更衣。”
“喏。”
软软垂眸,瞧着小腹,不由诧异。
侍女儿瞧她如此,不禁笑道:“娘娘是盼着早日为陛下诞下龙子麼?”
软软诧异抬头儿,点头,又摇头儿,道:“想是想的,不过疼,算了罢。”
侍女儿忍俊不禁,道:“产子不过那一时之痛罢了,过了便好。”
岂知软软摇头儿苦笑道:“若只临盆那一时的痛楚,我便不畏惧了。”
侍女儿默默红了脸儿,上前为软软更衣。
软软揉眉道:“今日便不出去了,你们若想,可自个儿去。”
侍女们纷纷道不敢,软软失笑,却暗想,自个儿莫非已有如此威严了?
好笑之余,又觉酸楚,不禁默默沉思了。
侍女儿为她梳头时,她淡淡道:“今儿我身子不适,梳个轻快些的。”
侍女儿点头应了,边梳边叹道:“娘娘果真倾城之貌,竟是玉娥也比不得半分呢!”
软软笑道:“巧嘴儿弄舌!我与玉娥如何能比?”
“玉娥乃是天上仙子,娘娘竟是比起仙子来,也分毫不让!”侍女盛赞。
软软闻言,不觉欢喜,倒忧思更甚了。
昔日贤嫔之语,如一根刺儿,扎根在她心里头,此刻竟长成疙瘩了。
软软遂道:“陛下也以为我美麼?”
“自,自然的。”
软软叹了口气儿,笑道:“如今这美貌,竟不知是累赘了。”
侍女儿道:“娘娘不是说笑呢?天下女子,哪有一个唾弃自个儿美貌的?纵是有,也定不是娘娘。陛下喜爱娘娘得紧,将娘娘放心尖儿上,娘娘该高兴才是。”
“我是高兴,”软软喃喃,“高兴极了。”
晕黄铜镜中,竟是粉面带泪儿。
…
秦沉这几日瞧着软软总眉目忧沉,不由问道:“可是身子不适了?”
软软仰脸儿笑道:“并非。”
“那是如何?”
“…”软软略微沉默,笑道,“时时念着陛下给我带糖人儿,陛下竟忘了!”
“未曾。”秦沉怔笑道,“朕将宫外手艺好的糖人儿师傅全请了来,哪个你吃得中,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