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盯着婉清那双泪眼朦胧、笑意不存的眼睛。
“我、我不应该冲撞殿……”她哼着鼻音,眼下的两条泪痕风干在脸上,楚楚可怜。
可她的眼神中有不甘。
这条龙可真是难缠。
折辱……呵,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哪怕是只有一线的希望,也要活下去。
韩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把婉清没吐出口的殿下硬生生地打断,冷呵一声:“够了!”
他从未想过那个女孩会哭着和自己讨饶,更何况她已经认不得他。
“算了吧。”一旁的厌离微微蹙眉,试图把婉清拉到她身后,毕竟韩信真的被惹怒了,婉清恐怕就要尸骨无存了。
这人类的小姑娘倒是有点儿小本事,能让韩信会这般恼怒,他也有些好奇。
“她本是无意,我带回去惩戒下,信便放过她吧。”
厌离说着,将婉清挡在身后。
“人类,不应该留在这。”
婉清听到韩信的话,仿佛巨石砸在身上,抖得像簌簌响的野草。
这白龙是一定要跟她过不去。
厌离浅笑着摇了摇折扇:“那信的意思是?”
“放逐吧。”
婉清感觉到脖颈略过一丝寒意,深埋着头不敢抬起,生怕露出什么破绽。
厌离佯装苦恼道:“可这随便释放一个人类……我可没有这样的权力,更何况她还是个戴罪之人。”
韩信提着他的银枪,迈下高台。
“我不想再见到她。”
婉清看着韩信的背影消失在云翳中,痛苦与冷漠并上心头。
厌离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一下婉清的额头,带着像狐狸一样的笑意问道:“莫不是真的哭鼻子了?”
婉清张口,虽然还有哭腔,却已是平静如常:“明知故问。”
“呵,这般同我说话,难道不怕我杀了你?来,也叫我一句殿下听听看。”
“殿下。”婉清一平如常的语调令他乏味。
“无趣。”
当真是没了调教的乐趣。
厌离走在前面:“下次在他面前就不要装可怜了,信可不吃那一套。”
“嗯。”婉清看着手腕上的一圈青紫,轻轻地应声。
她已经看出来了。
指尖轻轻去触碰那红肿的地方,脸色流露出疼痛的难耐。
果然……还是很疼。
不知为什么,疼得想哭。
厌离突然停下脚步,婉清直直地撞在他的背脊上。
她揉着鼻子想着——
龙骨,很硬。
“你在南国,是不是见过他?”厌离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她的模样。
“不曾。”她沉着冷静地回答到。
“不要骗我,否则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他笑着,却说出威胁的话。
他们本就没走几步路,浮云望眼,这个高度,她确实会死,无论是谁,要她死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没有见过他。”
厌离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伪。
突然,他释然一笑:“也是,信的性子应该会喜欢比较干净的小姑娘。”
婉清拽着衣角不言。
“若是知道信在南国已经有了心上人,那我就应该在赶尽杀绝之前留下那个小美人。”一种危险从他的身上泄露出来,“可惜现在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