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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苦瓜

旺火是怀锋的基友潮虫开的一家烧烤酒吧。

小店开得很成功,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又旺又火。

早早进了门,就看到怀锋长臂袁一般的手臂从众多人头之上伸了出来,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早早便认出了他来。

怀锋的几个小伙伴都在,原本宽敞的桌子上摆满了...烧烤签子,小龙虾壳,毛豆蒜瓣,鸡翅骨头,一片狼籍。五个人已经喝得云里雾里。

“诶呀,罚酒三杯。”这家店的店主潮虫见到早早将怀锋往沙发里面一推,自己坐下来。眼睛就亮了起来,用端酒杯的手指着早早。

“池妹妹,你可是难得迟到啊,来这么晚,是不是得罚?”

看起来醉得不轻,早早嫌弃的没有理睬他。看一眼自己身旁的男朋友,对他消息的正式程度深表怀疑。

怀锋一只大手揽过早早的肩膀,另一只手端起杯子,向潮虫示意。

“哎哎哎?”潮虫不满的指着怀锋,“你替啊,你替那就来六杯,你可是男人啊。”

“别欺负我家阿怀。”早早看起来不好惹的警告道。

怀锋将杯里酒一饮而尽。

“你们要组乐队了?”早早无奈的抢过阿发又给怀锋递来的啤酒和大家碰了一下,端起杯子,冰凉的液体倒进胃里。

“怎么样?你怀哥当主唱。我是贝斯,你要不来做个鼓手?”阿发兴致高昂的说着。

早早学了两年架子鼓,虽然能敲出不少首歌来,但让她做乐队成员,还是有点难为她。

“我怀哥当然是没问题了,但你们几个...啧啧...”早早将一串鱿鱼撸进嘴里,却没提自己。

“我靠,你看不起谁啊?”阿发举着手里一串五花肉,不知如何发作,旁边的小圣默默将五花肉接过来,撸进嘴里。

怀锋将早早肩膀搂上,这是个好兄弟,得保护一下。

“反正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也商量的差不多了,你答不答应也没什么用。”小圣不在意早早开玩笑。“你答应就得上了,你不答应也是你了。潮虫的这个驻唱下周就到期了,不打算再唱了。所以...我们下周就得上去。”阿圣指着对面的舞台,大家齐齐扭头看看。

潮虫的店刚开了不久,店分两层,空间挺大,风格也是最年轻的人喜欢的后工业时代风,加上有歌手演唱,虽然价格高了点,但每天晚上都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此时台上的一组乐队三人,正在激情献唱着一首英文歌。

“we can make it we fry”(若勇敢一试这梦也能成真)

“but i wanna wait until the time is right”(但我更想等那最对的时分)

“那好吧。”早早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我试一试,要是不行,我还是得退出,我可不想拖了你们这几位乐神的后腿啊。”

“你的话,没问题的。”一直没发话的武玥诚恳的评价。

“你们起了个什么队名?”早早接过阿发给自己倒的酒和武玥碰了碰。

“名字啊...”大家都沉思起来......这个问题倒是还没有想。

“emmm..吊炸天乐队如何?”

“已经不实行了。”早早否定阿发大叔这个没什么新意的名字。

“按我们的名字来的话,李圣,怀锋,刘运发,武玥,橙早...”小圣思索着说。

“你...越早发疯?”潮虫噗的喷出一口啤酒后说到。

“因为唱得太难听了,观众听完就发疯了...”早早连忙躲闪他喷出的酒水唾沫,躲到了怀峰怀里吐槽道。

“放...要不要叫狗屁乐队吧...”潮虫刚想骂街,忽然脑筋一转。

“就叫狗屁乐队得了。”

“也太难听了,我还是退出吧。”

“我也退出。”

“......”

大家默默喝着酒,还是想不出一个好名字。

“你们怎么忽然要组乐队的?”早早拿起一串腊肠放进嘴里,换了个问题讨论。

“什么忽然,阿怀都想了多少年了。”潮虫看一眼默默喝酒的阿怀,“是因为...”

“给你个惊喜。”

潮虫话说一半,怀锋忽然说话,将他打断了。

怀锋看一眼对面喝得瘫在小圣身上的阿发,问他。

“还能唱吗?”

也没等他回答又起身拉着早早站了起来,往后厨方向走去。

坐在旁边的武玥连忙跟上。

“现在?”对面的潮虫也连忙跟上。

“是什么啊?”怀锋一米八的个子,早早被他推在身前,就看不到后面的人了,只好仰着头问他。

“到了就知道了。”

说着几人就都跟了过来。

从后厨对面拐个弯,原来就是酒吧的后门。出了室外,又从单元门下了地下室,旺火之下的地下室是怀锋和武玥一同租下的住处,环境虽然不怎么样,只有一扇小窗,阴暗潮湿。但好的是宽敞的很。

潮虫用装修店面的材料帮忙也装修成了后工业的风格,大厅里一派灰色风格,地上堆着几人的乐器,因为空旷才不显的很混乱。

怀锋抱起吉他,试了一下。几个人也站在身边来,小圣坐到架子鼓前,阿发打着酒嗝将乐器抱在手里。

怀锋调了一下脚下的效果器后,几个人默契的奏起一个快速而有些张狂的旋律。

“朝五晚九好忙碌忙到最后一无是处。”

早早捂住了嘴巴,怀锋这第一句一出口,早早便立刻明白了。

这首歌是早早为怀锋的曲子作的词,也不过是几天前,阿怀玩游戏时随意做了这个曲子,叫早早填词。

早早给他的时候,他只是看了看说,马马虎虎吧。没想到短短几天这家伙就已经编好了曲,并能拉着几个家伙熟练演奏了。

早早惊讶的时间里,几个人已经玩得不亦乐乎,躁动着吵闹的旋律充斥了整间地下室。

“朝五晚九好忙碌——忙到最后一无是处——

老板说的都是对的——发错邮箱就是废物——

百年孤独流浪狗——嘲笑别人秀恩爱——

这样中坚的日子——请这样日到终点——

不孕不育不残废——不是我让座的义务——

给你糖吃的时候——记住我不叫叔叔”——

怀锋的曲子节奏极强,正好很适合这几个喝得酩酊大醉的家伙放浪形骸。早早忍不住掏出手机,将这几个“放荡货色”夸张摇摆的模样录了下来。

“语文老师说——生活如诗如花如马——

呵呵哒——我左手拿着吉他右手提着菜花——

啊哈哈——怎么看生活怎么像一根苦瓜

刀没落稳苦瓜汁水把衬衫染花

衣服刚晾上大雨突然威风的下

坐在地上想起十六岁时谁都夸我有才华——”

往日那个沉默又优雅的男友,忽然像一只发疯的黑豹嘶吼起来,早早听着这感人的声音,默默认可他们确实可以出道了。

怀锋的家不在这座城,是离这边要两小时车路的苏城。父亲希望他能考财经大学,给自己事业做接班人,他非常不愿意,两个人总为此吵架,他便辍学离开了家,来香城找了份吉他老师的工作,一边攒钱一边练琴。还顺便认识了武玥几个同样年轻的乐器老师,认识了去店里学架子鼓的早早,并且随手教出了感情。毕竟早早是怀锋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早早也是。

来香城这是第二年。现在的他已经21岁了,比早早大了5岁。

从家里出来就是为了一直喜欢的音乐,就是想要组乐队。看来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和武玥两个人的生活让这个糙汉子学会了做饭,他最不喜欢吃的东西是苦瓜,有次切菜真的染在了衣服上,跟早早讲后,便有了早早为他填的这几句词。

早早听得好笑,歌也走向了高潮部分。

“给我十六岁白净手指点着的那根烟

给我十六岁绊倒校主任时那副挑衅的脸

给我十六岁被二蛋打完肿高的眼

给我你递我的眼

羞涩勇猛参半刘海厚厚一片

还你一缸烟灰两包薯片

还你这两份破文案我通宵没有做完哎呀怎么办

还你楼上夫妻吵架扔我阳台的大西瓜皮烂白菜”

听着大家的声音环绕在低矮昏暗的地下室里,早早拿起不知是谁刚刚放在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握着小酒瓶跟着节奏摇摆。

早早的酒量很浅,即使旺火自家的精酿度数不高,早早也觉得有点醉了...

希望这燥热的音乐永远不要停下来,欢快的鼓点永远不要停下来,面前男孩子们摇晃的身体永远不要停下来。

感觉现在就是人生最好的时光,自己是就这些男孩最想回到的时光,十六岁,多好听的数字,简单快乐逍遥自在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给我的十六岁,还你的原谅色

给我的十六岁,还你的不拆艰

给我的十六岁,我不是死星人

给我的十六岁,去他妈的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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