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又双叒叕没来上课有一周了。
所以当她突然出现在学校的时候,所有经过的人都看着她。
早早和吕老师约的是学生们都在上课,而吕老师没课的时间,所以教学楼的走廊里没几个人,早早大步上了楼,却偏偏还是有人上的是体育课。
上体育的同学从楼梯上向下走,早早向上走。迎面相见,就一同停在了楼梯上。
“听说你...要休学?”
“是辍学。”早早平淡的回答。挺久不见,马源同学似乎刚剪了头发,不是从前的烫发造型,反而显得少年了一些。
马源显然不明白两个词有什么区别,但也没多考虑。而是迟疑着...
“你真的没有钱上学的话...”
早早望着面前这个男孩,他迟疑着,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早早也不想多想,上了两步台阶就站在了他面前,拍拍他的肩,温和一笑。
“你还没找到女朋友吗?”
马源觉得她在调侃自己,反而认真道。
“你真的没有钱上学了吗?”
“嗯...没有了。”早早想了一下,“不过主要的问题不是没有钱上学,是我需要出去赚钱了。”
“那你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
马源显然很失望。
“再有一年你们也毕业了,我还回来做什么呀。”早早无奈解释。
他转身要走,却迈上了四楼又停住了。
“那你有什么需要,就找我帮忙,你有我的手机号吧。”
早早点点头,他也点点头。
这个男孩真的有一点可爱。不过他的电话号...自己早就删掉了。
“马源,谢谢你。”
和马源简单聊了两句让原本心情还好的早早有点沉重,是的吧,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看着这所学校干净又安静的楼道,时光真短暂。
到了吕老师办公室,早早的心情沉重,和吕老师一张僵硬的俏脸比起来,真的是不足挂齿。
这次的状况似乎比淇淇要去参赛那一次还严重,早早感觉吕老师足足沉默了一分钟。办公室里另一位从前很爱唠嗑的老师都不敢说话了。
“你真的要退学?”
吕老师扬起眉毛。
“嗯。”早早点了头。吕老师投射而来的目光,倒并不是多恼恨,更多的是几分纠结,几分不忍。
但这让早早更内疚了。
“我说过,我给你办休学,你再回来上课...钱的事情让大人去解决。”
“你要知道,你这个年纪是很宝贵的,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吕老师,不是的。对现在的我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学习固然很重要,但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钱。”
这个决定早早想了一晚上了。
早早是个喜欢犹豫不决的人,但既然下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父亲或许能振作起来重新,但是现在的处境需要的是尽快还清债务。
“早早!!”一个清甜的声音忽然打破僵局。
吕老师和早早都扭过头看,淇淇拉开了门,欢喜的看着早早。但是迟钝的淇淇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谁让你进来的?”吕老师果然声音阴冷,淇淇赶紧缩了缩脖子,又拉住门把要将门关上退出去。
“对不起,吕老师。”
“你进来吧。”
吕老师却又发话了,可能也是过于生气,气到想给自己找个盟友了,淇淇刚走过来跟早早吐了吐舌头,吕老师就开始对着她说话了。
“池橙早要退学。你觉得我应该同意吗?”
“不能...”淇淇想得是退了学自己就再见不到她了。早早瞪她一眼,她又心虚的往后缩了缩。
“你觉得?对不对?”
“对...”淇淇又小声应是。
“吕老师...”
“我家出问题的这几天,我听过很多安慰我的话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像您这样为我的未来考虑。我知道您说的都有道理。
但我想世上并不是只有考学这条路通向光明,世界这么大,无论到了哪里总会有向上的路可走。我不会让自己去过浑浑噩噩的生活。”
吕老师又长长叹了口气。将抽屉拉开,一张纸就放在很多书本的最上面,还有早早的学籍档案。
交到早早手里,吕老师似乎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盯着窗台上的绿植,忧愁在眉间一点不减。
“谢谢您,吕老师。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早早将资料档案和吕老师和校长都签过字的申请表抱在怀里,向吕老师鞠了一躬,淇淇也乖巧的随着。
即使吕老师心里多么不同意,她还是早就给自己签字了。
两年短暂的学习时间里,她是了解自己的,自己也是了解她的。
两个小姑娘拉着手走了。
却没看到老师的眼里晶莹剔透。
“早早,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
“去吃点东西吗?”
“你请我吧,我没有钱。”
早早翻开餐单,像个要饭的,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你知道吗,我已经一周没吃过肉了,我要吃小炒肉,椒麻鸡翅,炭烤扇贝,佛跳墙...”
一旁的服务生都听得有些汗颜。
“一会给你打包回去。”
淇淇抢过菜单,嗔怪的瞅了一眼早早。
“你认真的?你辍学了,就是放弃高考,你的华影不要了?”
“要什么华影啊,我现在只要钱,我连钱的影子都没有。”
早早打开手机,登陆一个换装游戏,最近新出的小裙子越来越多了,但看看自己的钻石,零。只能安慰自己,自己的衣服已经够多了。衣柜都要装不下了。然后将游戏关上。
“那是你的梦想啊...”
淇淇这个单纯的丫头,还是相信梦想这种无用的东西,可梦想不能拿来当饭吃啊...
“现在不是了,现在我的梦想就是每天吃肉。”早早夹了一块大肥肉放在碗里,肥而不腻,香软酥滑,真香。
“你心态怎么这么好?”
“没有钱,自然就心态好。”
“你不要吃了!”淇淇气得将盘子抢过来。
“你干嘛...”早早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因为面前的人儿已经泣不成声...
这只得让早早为难的放下筷子。
“你不要哭了。上学有什么用啊,我现在重要的是咸鱼翻身。”
看安慰没有用,早早将盘子再端回来,
“你不要舍不得这几块肉,等我再回来会变成百万富翁,到时候我加倍还给你。”
“你没开玩笑么...”可爱的淇淇抹抹眼泪,还是不太满意的看着早早...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