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安妮和临死时的劳伦斯算是欲仆,对嘛?”
“准确的来说是她之前算,欲仆本来就是普通人,是受到欲魔同化后才变成异种的,而这小女孩身上的同化效果,已经被我清除了,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精神禁刹,它存在的时间还不算太长,清除的难度不大。”
阿奇尔看着坐在床边的安妮说道。
“那,我这是通过考验了吧?”
“是的,恭喜你,新人。”
怀表盖再次打开,表链晃动,小女孩随即闭上眼睛,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好了,现在跟我去入职,不用担心她,催眠结束后睡两到三个小时是正常情况。”
听闻此言的威尔点了点头,待阿奇尔走到卧室外去了,他便从衣柜中取出那套自买来到现在只穿过两次的礼服,三下五出二套在身上,并拿好放在他旁边的手杖。
做好准备的他走出卧室门,却迎来了阿奇尔的无情说教:“嗯…不错,但你是去入职非管组,又不是去参加贵族的舞会,穿这么正式干嘛?而且连里面的衬衣都不脱,呵,浸湿的礼服会好看吗?”
“她说的好像也对。”
对新工作的好奇心,让迫不及待的威尔根本没给自己考虑的时间,自然忽略了季节因素,和非管组的本质。
换好一身利索的衬衣,宽大的黄色亚麻质七分裤,这甚至都没有他平时外出表演魔术的时候穿的正式。
显然,他这身又过于休闲了。
外出变魔术时穿的衣服他有两套,可以轮流穿,一点也不耽误换洗。
所以说,不知不觉中,威尔好像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穿过别套的衣服了。
以前303号公寓有三个主人的时候,大小事件接连发生,都是邦妮帮他搭配合适衣服的。
而等他们分开后,就再也没有大小事件发生过了,这也间接地导致他穿衣的模式进入了循环,衣品无限接近于零。
“闪开。”
没有响声地微微抬头,看到的一幕让阿奇尔忍不住捂脸。
走到卧室里,打开衣柜,里面琳琅满目全是积灰已久的各种服饰,花了五分钟进行简单挑选,她将其中的一套甩在地上,向门外的威尔偏了偏头。
刺耳响声传入威尔的耳膜,只好在两人交换位置之后,重新换衣。
“记得脱了你的衬衣。”
“哦。”
此刻,他竟有了之前旅行时维德律师的感受,教育比自己学历高得多,但脾气暴的人很爽,可被小自己看起来不止七、八岁的“女士”教他怎么穿衣服,就很难受了。
磨磨唧唧地捡起地上的长衣长裤,讲真,它们的质感不像外表那般厚实。
终于,阿奇尔在他又一次走出房门后表示了肯定,二人这才正式推开公寓的“大门”,前去入职。
马车上,轻微的颠簸影响不了身体素质都很好的二人,阿奇尔罕见地主动引起了话题:“以后你打算怎么安排那个小女孩?”
“你突然这么一问,让我想想。”
“你想吧,还有,叫我前辈。”
威尔满头黑线,他并不想再提起那个令人羞耻的称呼了。
“可能是在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后,就送回她母亲身边,然后再……”
“你是不是以为,她是被同化成欲仆之后,‘爱’这种欲望被放大,才弯弯绕绕弄死了木匠劳伦斯,就不用进裁决所了?”
“嗯?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太天真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非管组反而要给他们一家各方面的损失费了,帝国的法令有规定,凡是被异种附身/同化/……后做出杀人、放火等重罪,责任是要由本人承担一半的。”
“可……,是这样吗?”
他想说什么,可突然又想到了死去的木匠,自己因为不能长时间和女儿在一起而过剩的父爱袒护安妮,那无辜死去的好人劳伦斯又将如何呢?
“不过,这也不是无法避免的,非管组根据组员完成任务的数量,难度,每个月月末会分发功绩点,足够的功绩点可以抵消组员身上的罪名,毕竟大多数修行者在加入我们之前就没用自己的能力干过好事。”
“那我可以把安妮的罪名转移到我身上,再用…功…功绩点抵消吗?”
“可以是可以,要不然我费力气提前跟你说这些干嘛?只不过,你确定要为一个陌生人的孩子付出吗?功绩点可不是想得就能得的。”
“她本来就不应该为欲魔在她身上留下的异常买单,既然被我遇到了,能帮就帮吧。”
“很好,那就努力完成任务吧,顺便告诉你,那小女孩儿属于间接杀人,她属于特殊情况,所需要的功绩点不多,好人。”
莫名其妙地又被夸奖了,但威尔觉得阿奇尔口中的“好人”不像是褒义词。
“不对,她说了这么多不可能只为了夸我一句,肯定还有别的原因,难道是为了让我努力工作?”
他想着这些,而坐在对面的阿奇尔又缓缓抬起了头,伴随着脆响露出了弯起的嘴角,看得威尔是瞬间不热了。
“刚才那些话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企图,这是在考验,要不要把我接下来的话告诉你。”
“还有什么?要说你…阿奇尔前辈就直说吧。”
“那孩子的父母都已经死了,初步调查是其他欲仆下的手,就在昨晚。”
“什么?”
“你也别太激动,这对你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嘛,看你那副父爱爆棚的样子,身边多了个‘女儿’不好吗?”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好吧?为什么她的父母会死?”
“因为你,你带走了它们之一,还找来了我。”
“就…就因为这些,他们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死了?”
威尔面如死灰,他是很喜欢安妮,但小女孩的父母突然死了,因为他的喜欢和妥协死了,又该如何对她解释呢?
最后她又该何去何从呢?如果知道了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安妮又会怎样?
真是“惊喜”,他恨不得现在就狠狠拍打自己的嘴巴,为什么要好奇,明明知道自己能够帮助她就够了。
马车停了,阿奇尔翻身下车,走之前,她说了一句话:“也并不是毫无意义,至少,他们的死能帮助我们确定,那只欲魔是精通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