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一个身影灵活地翻过太子府高高的围墙，轻巧落地。左右查看发现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之后，黑影飞快的朝着京城的某个角落赶去。
越接近那个角落，顾长歌便感觉到周围的压迫感越重。
黑暗中，顾长歌抬手做了几个手势，隐藏在黑暗中的压迫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些暗处的守卫都是鬼蜮的人，为的就是防止今夜有人靠近这里。
木川旗已经在约定地点等候，顾长歌匀了气息，用早就已经熟记在心的顺序打开了机关。原本砌得整整齐齐的砖块往两边散开，露出一个能够容纳一个人进出的通道来。
“走吧。”顾长歌点燃火折子，率先走进了通道之中。
木川旗紧随其后。
等到两个人走进通道，砖块重新恢复了正常，哪里还有什么通道的模样，展现在夜幕之下的，不过只是一堵再普通不过的墙面罢了。
“你这几日在太子府中怎么样？”木川旗与顾长歌并肩往前走，“顾长笙可有为难你？”
“哼，我救了顾长笙一次，她现在对我可是信任的不得了，哪里还会为难我？”顾长歌的声音充满不屑。
木川旗皱了皱眉，却是有些疑惑，“你不是恨她入骨么？怎么还会想到去救她？”
“因为，让她就这样失去孩子，失去希望，实在是太便宜她了。”顾长歌冷笑了一声，“我要让顾长笙栽在她相信之人的手中，那样的痛苦，将会是翻倍的！”
木川旗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顾长歌察觉到木川旗的异常，也停下脚步来，半个转身看向木川旗，“怎么了，觉得我的手段太过狠毒了？”
木川旗轻声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顾长歌柔软的头发，“怎么会呢？我只是在心疼你而已。”
眨了眨眼睛，顾长歌颇为不解，“心疼……我？我现在有什么可心疼的？”
木川旗摇了摇头，昏暗的火折子灯光之下，他看向顾长歌的眼神中充满了疼惜，“你该是在顾长笙的手中吃了多大的苦头，才会想要用这样的手段去折磨顾长笙？而你在受苦的时候，我在哪里？为什么没能够保护你？”
说到最后，木川旗的语气之中已经带上了丝丝自责。
听完这一番话，若说自己的心中没有丝毫波动，那是骗人的——顾长歌觉得，如果自己不是上辈子就与楚素纠缠在一起，如果不是这辈子爱上了楚素，在所有的事情了结之后，自己一定会选择与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起逍遥江湖，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侠侣吧？
可惜……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
“川旗，都过去了。”顾长歌抬手轻轻拍了拍木川旗的手臂，“我现在好好的，你不用自责，也不用心疼。你若是这般反应，以后我都不敢跟你多说，别让你的担忧成为我的负担，好吗？”
木川旗知道顾长歌对身边的人极好，想到顾长歌确实会因为他的担忧而自责，木川旗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嗯！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说完，顾长歌重新迈开了步子。
通道不长，不多时就到了尽头。
大堂之中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见到顾长歌带着木川旗出现，纷纷冲着两个人拱手作揖，“见过顾小姐，木先生。”
顾长歌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脸上意一一扫过，不出意料的发现，他们看起来对自己十分恭敬，但是少数几个人眼中，却还是带着不信任的神色。
“诸位都是楚素的心腹，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必多礼，坐吧。”顾长歌自然而然的走到首位坐下，对所有人道。
揽簇楼的首领们见顾长歌坐在了首位，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人上前道：“顾小姐，首位是楼主的位置，您不能坐。”
“为什么不能？”顾长歌笑着反问，“眼下楚素不在，我是唯一能够暂代他的人，而且我相信，我与楚素之间的关系在座诸位心知肚明。我少的只是一个楼主夫人的虚名而已，所以，敢问武首领，这首位，我顾长歌为何坐不得？”
“这……”武首领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来反驳。
“顾小姐与楼主之间的关系我们自然明白！”一道颇为柔美的声音响起，“只是您现在可是南青国的皇贵妃，也算是半个外人！而我们楼主却是大楚的宁王，这……您让我们怎么相信，您是一心一意为了大楚呢？”
说话的是风首领，最擅长的便是情报收集。
顾长歌双指有节奏的击打着扶手，笑着摇了摇头，“风首领说的不对。”
“哦？还请顾小姐解惑。”风首领疑惑的看着顾长歌。
“你们不用相信我是一心一意为了大楚，你们只要知道，我是一心一意为了楚素，这就够了。”顾长歌微微一笑，“听说风首领与月首领倾心相爱，想来风首领一定能够体会我对楚素的情感才是。”
风首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夫君，月首领握住了风首领的手，有些淡漠的眸子看向顾长歌，“我们可以不怀疑您对楼主的情感，但是京城发生的事情您也知道，揽簇楼受的打击不小。”
“这一点，我清楚。”顾长歌点了点头，“所以，月首领你想要说什么？”
“所以，您最应该让我们相信，您有那个能力打击楚昭，而不是让揽簇楼再经历一次打击。”月首领的声音不带什么感情，“揽簇楼虽然庞大，但是却也经不起再一次元气大伤。而揽簇楼是楼主一手操办，我们身为楼主一手提拔的首领，自然有责任不让揽簇楼毁在我们手中！”
顾长歌挑了挑眉，心中对方才说话的三个首领已经有了一些了解。
武首领是最急躁的那一个，对楚素的忠心却是不用怀疑的；而月首领比武首领多了一份冷静，却稍微缺了一些主见；只有这个月首领，考虑事情最切实际，说到了点子上。
“你要我证明自己的能力？”顾长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月首领。
月首领的神情依旧淡漠，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不错。只要您能够证明您自己的能力，您又是楼主心爱之人，我们自然誓死效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