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素的呼吸撞在面前，长歌手有些抖。
他不会这会子来跟自己算账吧，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要是他揍自己一顿，可上哪说理去。
往日的神气突然消失殆尽，痴傻的楚素他还能哄，这正经的宁王好歹也是皇室啊，动她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我……”一下子语无伦次的顾长歌，她和这一世的楚素虽然不算至交，也算得上熟识了吧。怎么样也不至于在这闹市之中活吞了她。
楚素越离越近，手滑着揽上她的腰肢，清楚地感受到他拇指上扳指的硬，忽然眯着眼缝露出邪魅的笑容。
“宁王……”她声调变低，内心祈求喊着阿弥陀佛。
“怕什么，不如你仔细瞧瞧咱们是否真的像一对儿！”
那语气转变轻佻，顾长歌瞪圆了眼睛，他这是当众耍流氓吧！
理所应当的推开他，退出一米外，脸颊早已被绯红浸润。虽是有过已为人妇的经验，什么该见得没有见过，可这般调戏难以让她这个披着十六七岁皮囊的姑娘抵抗。
旁人所看到的，就是两个身高差异极具风格的公子哥，玩起了暧昧。
大家的指指点点让顾长歌窘迫，她又忿忿的瞪着楚素，那副若无其事的俊脸，虽然气恼倒是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不害臊！”她低着头嘟嘟囔囔，被楚素收入耳底，那人只是浅笑，眉眼间逆着光。
“看你笑的那么开心，还以为真不知姑娘家矜持呢，这不是挺能脸红的嘛。”
楚素哈哈两声，羞得她捂住脸不给他看。大步迈出两三步，把楚素一个人甩在身后。
楚素不紧不慢跟着她，嘴角一直挂的老高。挑逗这丫头，大概是他的日常趣事。
不时回头看他的顾长歌，走两步慢两步，想和他说话又碍于面子甩他一截。只觉得幼稚的好玩，楚素想想又跟到了她身边。
“这就想回家，还是去逛逛这喧闹的集市？”
他一眼看透她的心思，自己哪是愿意回去的人，出来了就得玩尽兴，之前在青楼姑娘陪的她美滋滋，这下子任楚素再怎么打扰她也得逛高兴咯。
“集市有什么好逛的，不如你去哄哄那两位姑娘，咱们再回去玩会儿？”顾长歌咬着下唇，露出奸淫的笑容。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人家都琴棋书画诗酒花的，到你这儿成逛窑子还名正言顺的。”
楚素背着手，一脸教育她的样子。顾长歌噘嘴，这就不是个能解风情的主儿。
“那还能去哪，你还能带我去看那些满是大男人的地方瞎逛啊。”
两只手前后甩来甩去，跟上楚素的步伐，尽力和他在一个水平面，楚素被她的样子逗笑，言语间跟个不讲理的小妮子似的。
“青楼都去过了，还有什么你不敢去的。我看你也没把自己当个小姑娘！”
楚素对她去青楼的事情耿耿于怀，卯着劲就一直说道她，听得烦了只得作罢。
“行了行了，跟你去还不行。说的跟你从来不找女人一样，我看你们王爷啊太子啊，指定都没少往里去。”
顾长歌图个嘴快，想着楚素日后也定会娶妻纳妾，心里也就一时不爽。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楚素站定瞬间拉着个脸，一脸严肃。
“我们皇家子弟，不沾荤腥是正事。长兄到翠香园，也是躲个清净。虽然他人做事一向不入我眼，可是明目张胆招妓这种事传出去也是对父皇的大不敬。”
“那他还往那里去，明摆着给人抓把柄啊。”
楚素不说话，顾长歌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这事情说大了，有损皇上圣颜，说小了，他们何愁找不到好的女人，非要到翠香园去寻花问柳。
她只能向楚素做着赔礼道歉的嘴脸，笑嘻嘻迎上去。
“好啦，宁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就是这样心直口快的小女子，知道你最不屑这种事情了。我们去玩不要纠缠于口舌之事了好不好。”
她眨巴着眼，对上楚素软下来的眼睛，他果然是拿她没办法。
“走吧，逛青楼的小女子。”说完也不管她，快速往前几步。
顾长歌屁颠屁颠跟上，心里是为自己舒了口气。果然皇家的人，真是变脸跟变天一样。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没多远，逛到了满是商摊小贩的闹市。京城不比村野赶集，新鲜物件儿不少，卖艺的杂耍的应有尽有。一路上吆喝声不断，东西洋洋洒洒拉出了一整条街，连菜贩子都尽全力推销着自己的东西。
离闹市不远的地方全是布匹粗粮典当的商家，经营着京城最大的商业街。饭店酒楼应有尽有，一时晃花了顾长歌的眼。纵使是上次去的地下商市，什么东西都有，可这里添尽了人味儿和现实的气息。
前一世的顾长歌从被接到顾府，就开始了漫长的整修礼仪，进宫之路。虽然后宫珠宝琳琅满目，进贡的东西也一件比一件珍贵，可也是在一步一步屠杀之中，将她的少女时代葬灭。
她兴奋的在街上飘来飘去，捏着个银钗插在脑袋上问楚素好不好看，一会儿又跑去胭脂铺取个要在脸上涂抹。
商家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被楚素给她按住，活脱脱像个放出笼的宠物。
“你现在是男儿身，矜持一点！别人看你跟看什么似的。”楚素说话的时候忍俊不禁，把钗从她脑袋上取下，放回去。
顾长歌吐吐舌头，是哦，她现在可不是姑娘装扮。恐怕店家以为她是什么异装癖好者，她拉着楚素风一样的逃离了现场。
走到后边的铺子前，顾长歌有些疑惑，这里起码五六间商铺贩卖的东西都不一样，可他们的着装都像是统一规划的那般，全都绣着同一个花纹。
“那是你家大夫人的产业，也算是顾府的资产吧。”
顾长歌眼都大了，高牡荷不止在顾府风生水起，在繁闹的街区也搞了近上万两白银的铺子，这得从中赚取多少利润啊。
难怪她稳居大夫人座位，害死那么多无辜的孩子，也不见半分愁容。
一时兴起，打算过去瞧瞧。才将走出一步，脑袋一紧，许是刚才趁机饮酒药劲忽地上头，奔波了半日的顾长歌两眼一抹黑，昏了过去。
